许谋清

两个老爷爷下棋。

一个临时有事，可走的时候，一再地说：“回头就来，还在此地，不见不散。”

另一个屁股都没挪窝，左等、右等，不见影子，他脖子越伸越长。

小孩子，怯怯地说：“老爷爷，还有我呢！”

老爷爷乜①了他一眼，眼睛眯小了，皱巴巴的眼眶里包着两颗发亮的小眼睛。

小孩子，壮了壮胆：“您是瞧不上眼？”

……

“那您让我一个车！”

……

“再让一个马！”

……

“再让一个炮！”

老爷爷给他一个后脑勺。

小孩子用手蹭②着脑门子：“我爸让我一个车，还输了呢！”

老爷爷把脸转过来了，撩起眼皮看他，下眼睑抽搐着：“你爸爸，臭棋！”说着挥了挥手，“去，把锤子、钉子，给我拿来。”

小孩子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

“当当当！”老爷爷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老帅钉死在棋盘上。

两个人下棋，一个老爷爷，一个小孩子。

老爷爷随便得像小孩子。

小孩子认真得像老爷爷。

老爷爷原先是想三步，走一步，这会儿手比脑子还快，但到底姜是老的辣，老爷爷看出小孩子的破绽，急于进攻，后方漏洞百出，只剩两步了……

“将！”

两人都吓一大跳，看看四周，没人。老爷爷看着小孩子，小孩子看着老爷爷。

等老爷爷明白过来，要去挪动老帅时，才想起，原来自己加了条件，老帅岿然不动。老爷爷有些尴尬了，用一个手指头儿挠着自个儿的腮帮子。

一转眼，小孩子不见了。

又一眨眼，小孩子回来了。

“给。”小孩子拿来一把改锥，挺轻松地说。

别，别起急哟，老爷爷！

【字词积累】

①乜（miē）：〔～斜〕a.眼睛因困倦而眯成一条缝。b.眼睛略眯而斜着看，多指不满意或看不起的神情。

②蹭 （cèng）：a.摩擦。b.因擦过去而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