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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什么样的信息公开

2016-10-27杨庆育

中国新闻周刊 2016年21期
关键词:黑箱公平信息

杨庆育

黑箱服务往往很神奇,但黑箱社会却岌岌可危,它充斥着不稳定、不公平和不劳而获的因素。只有对这个社会有了充分的了解后,大众才能付诸行动,创造一个透明、公平、正义的社会

人是社会人,不能随心所欲。但如果人们对能够决定自己重大事项的信息流处于无知的状态,那么,这无疑就会面对一个巨大的“黑箱”。

在《黑箱社会》一书中,美国学者弗兰克·帕斯奎尔将此描述为三种情况:法定的“黑箱”属于个人隐私,不得公开,如银行对储户信息的保密;未经授权不能获取的信息,形成“黑箱”,如非本人的信用卡取款密码;模糊但却是最重要的一种“黑箱”行为是人为形成的,如对某公司进行调查,公司提供了海量数据,使调查犹如大海捞针。

但如果我们单纯地将信息不公开称为“黑箱”的话,人类社会需要“黑箱”存在吗?比如说金融机构的信用等级往往是通过隐密数据处理运算出来的,没人注意到这些数据的事实依据和全面性。再如“黑箱”操作可以根据某人的分类数据进行计算,得到此人可能患有糖尿病,并采用另外的数据计算糖料病患者的医疗费用,以此得出结论,此人是个高成本员工。尽管两个案例并不会使我们对“黑箱”产生很大的敌意,但也有被欺骗的感觉。

大数据时代,“黑箱”带来的大量负面作用令人焦虑。如果某网站知道你是个纸牌爱好者,它可能会优先给你提供赌场的信息,也可能将你列入“受骗者名单”,供赌场广告商寻找问题赌徒行骗使用。曾经在零售界称霸一方的沃尔玛,靠吸引消费者和挤压供货商成为全美最大的零售商,客户群的扩大又加大了它挤压供应商利润的筹码,而消费者并不关心商品的货源,只关注其价格。谷歌和苹果公司就是信息产业中的沃尔玛,他们榨取内容制作人的利益,并且让用户习惯性地认为搜索服务本身比网络资源更具价值。很明显这种实际意义的“黑箱”操作,使一切内容贡献者,都无法从这个庞大的用户群中分享利益。

透明是否对我们更为有利和公平呢?如果评估公司能够公开所有的评级数据和标准,彻底打破传统的技术复杂性、真实保密性和交易保密性的桎梏,使被评估者透过一个全直观的流程去感受自己所处的位置,毫无疑问,也许绝大多数公司都希望能面对这种真正透明的“白箱”。但隐秘的算法可以塑造(或破坏)信誉,也可以决定企业家的命运,甚至是摧毁整个经济体。

投资者对数以千计的家庭违约概率就可以用“黑箱”进行统计分析,运用专属软件为抵押贷款市场的投资者清晰地展示出风险概率。但当曾有过失的年轻市民希望有个“可擦除的互联网”,青年时期犯下的错误不应该成为永久 困扰的时候,我们不应该允许那些罪恶描述永远在网上公开,否则将对这批人形成侮辱性的负能量,反而提高再犯罪的概率。

很明显,不同对象下的同样环境会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也就是说,“黑箱”“白箱”都具有双重性。从理性上分类,负面信息(欺诈、拐骗等等)的封锁,有利于公众的稳定和情绪的控制;但应该披露的信息数据却隐匿起来,那将使应该受监督者失去监督,而带来社会的动荡。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就是这种情形的典型案例。但是,在总体上我们需要的不是“黑箱”,更不是由“黑箱”控制的社会,因为公众需要的是个可被了解的社会;如果将信息全都确定在保密的范围中,不良信息就可能被误用,从而导致不公平的、甚至灾难性的预测结果。也就是说不论如何精明的管理者能够获取多大利益,黑箱模型的泛滥都会给整个社会带来危险。

当误差被系统化后,算法控制就会失效。2008年的危机足以证明这样的结论:黑箱服务往往很神奇,但黑箱社会却岌岌可危,它充斥着不稳定、不公平和不劳而获的因素。无论是西方的金融工程师,还是东方的经济预测师,都无法构建一个健全的经济体或者安全的社会。这个神圣的任务有待于公民大众去实现,而只有对这个社会有了充分的了解后,大众才能付诸行动,创造一个透明、公平、正义的社会。

《黑箱社会》

作者:[美]弗兰克·帕斯奎尔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价:4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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