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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财富如果不会使用,是种负担

2016-10-25本刊

福建人 2016年6期
关键词:王永庆台塑杨澜

有了财富如果不会使用,是种负担

越有钱越抠门

在许多媒体列出的“抠门富豪”榜单上,常常能看到王永庆的名字排在前列。最出名的例子,便是有一次他接受记者采访,喝咖啡时,先把奶精倒入咖啡,再倒入些许咖啡到装奶精的小盒子,将残留奶精涮出来再倒入咖啡中,确信没有浪费后,才慢慢享用。

王永庆喜欢吃担仔面。有一次,陈水扁参观六轻石化工业区让王永庆陪同,王的妻子李宝珠便叫餐厅煮担仔面给随行人员充饥。没多久,一碗碗担仔面上桌,还配半颗卤蛋。王永庆品尝之余询问:“一碗多少钱?”有人回答25元新台币。他接着问:“半粒卤蛋多少钱?”那人答:“5元新台币。”王永庆说:“那么贵,那样的话,一粒卤蛋就要10元啰!”

除了必要的应酬,王永庆很少去碰那些山珍海味,他最常吃的就是台湾最为普遍的家常卤肉饭。对于穿的方面,他每天早上跑步穿的运动鞋,总是要穿上好几年,直到磨破不能再穿了,才会换掉。而一条运动时用的毛巾,他居然用了27年。他的座驾是一辆1988年产的凯迪拉克,20年来一直使用着。

王永庆的抠门,表现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

每次到台塑旗下的酒店、宾馆、企业视察,他必然会到洗手间走一趟,看看里面是否有没用完就丢到垃圾桶的小肥皂。如果有,他便会立即叫人回收起来,再重新融在一起继续使用。

在一次正式宴会上,王永庆见餐桌转盘上有一些别人掉下的菜肴,他不声不响地夹起,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吃干净。每次用完餐后,他总会把牙签折断成两截来使用。他还在台塑顶楼开辟了一个菜园,母亲去世前,他吃的都是自己种的菜。

除了自己节省,王永庆也要求家人不要大手大脚。有一次,王永庆的小舅子从香港带了两条领带要送给他,明明一条1200元,小舅子怕被骂,于是少报一个零,骗王永庆说一条只要120元。没想到隔天一早,王永庆还是把小舅子叫进办公室质问:“南亚做的领带一条才40元,为什么要从香港买一条120元的?”足足念叨了半个小时。

有一次,公司的一位高管看到王永庆办公室里的地毯实在太旧了,就花了1000美元更换了新的地毯,结果王永庆看到后,十分不悦,一向待人温和的他还差点对这位高管大发雷霆。

他的子女似乎也没有感觉到他们的父亲是个富豪。王永庆不喜欢子女给他打电话,嫌长途电话费太贵,给子女写信选择很薄的信纸,字迹密密麻麻,防止超重。

财富虽然是每个人都喜欢的事物,但它并非与生俱来,同时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身带走。人经由各自努力程度之不同,在其一生当中固然可能累积或多或少之财富,然而当生命终结,辞别人世之时,这些财富将再全数归还社会,无人可以例外。

——王永庆

王永庆常用“富不过三代”的古话告诫自己的子女,要他们自己创业,不要坐享其成。他的儿子王文祥17岁考入英国伦敦帝国大学,24岁就获得了博士学位,毕业后在国外找了个专业对口的工作苦干了3年,后来回到自己家的企业中,还是从基层干起。王永庆最疼爱的女儿王雪龄结婚,他陪送的嫁妆,除了一张无限期提供学习费用的凭据外,就是一把刮胡刀,好让女儿自己替丈夫刮胡子。

在王永庆的影响下,他的子女们生活也都十分简朴。女儿王雪红是台湾的女首富,可她平时总是留着黑色直发,身着最为普通的黑色套装、黑框眼镜,看起来和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区别。她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还不到5元钱,朴素得就像是小学生用的作业本一样。她的座驾是开了好几年的丰田凯美瑞。王永庆其他的子女也都很少开豪华轿车,而是驾驶台湾当地出产的轿车。至于名牌服装、手表和首饰,除非必要的场合,他们平时是坚决不穿、不戴的,即使是外出需要乘飞机,也都是搭经济舱。

台塑集团所辖的企业、工厂,同样也浸染了王永庆的勤俭风格。每一张纸都不能随意丢弃,必须要正反两面用过才行。工人所戴的手套,也要多次使用。

时间很宝贵

不仅对身外之物能省就省,王永庆在时间的利用上,也是近乎抠门。

王永庆还在世时,每天凌晨2点半,在台北敦化北路底的台塑大楼十三楼,一盏灯就会亮起。每天晚上10点睡觉,2点半起床学习办公,每周工作100多小时, 这是他50年如一日的生活常态。

王雪红16岁时,参加二姐王雪龄在美国举行的婚礼典礼,与父亲王永庆合影

中午吃饭休息,应该是一段紧张工作之后的放松时间,但对台塑的管理人员来说,这却是一段最难熬的时间。王永庆虽然贵为公司的董事长,却极少外出宴饮娱乐,中午就在公司的食堂里简单地吃一盒便饭,用时不过几分钟,之后,他便在会议室里召见各位主管,先听他们的报告,然后提出很多犀利而又细微的问题。

主管们为了应付这个“午餐汇报”,每周工作时间大都不少于70小时,他们必须对自己所管辖部门的大事小事十分清楚,对出现的问题做过真正的分析研究,才能顺利“过堂”。短暂的午餐时间,成了王永庆管理企业的重要时机,通过刨根问底的谈话,他对企业运作过程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庞大的台塑集团尽在掌握之中。

与其说王永庆对时间抠门,倒不如把这种抠门归结为高效。

著名主持人杨澜回忆说,对王永庆的采访,是她平生做过的最失败的采访之一。采访王永庆是让所有媒体都犯怵的事,因为他不喜张扬,觉得整天在媒体面前侃侃而谈,是华而不实,纯粹耽误时间,因而很少答应接受采访。有时即便接受采访了,他也总是三言两语,索然无味,匆匆了事,弄得记者回去交不了差。

因为有前车之鉴,杨澜分外认真地做了准备,事先把有关王永庆的传记都翻阅了一遍,然后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提问,希望能够在仅仅给出的半个小时的采访时间里,发掘出足够多的素材。

王永庆非常准时地出现在接受采访的会议间里,简单地握一下手,没有热情的寒暄,坐下来就直奔主题。

杨澜准备了多达三十几个问题,根据已往的经验,这足够应付两个小时的采访时间了。但不幸的是,等她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之后,发现时间才过了15分钟。王永庆能这么快回答完所有问题,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无论别人问多么长的问题,他总用“对”“不对”,或者是“我喜欢”“我不喜欢”这样的语式来回答。

杨澜也试图进行一些引导性的提问,以延伸谈话的内容。在谈到对家族企业继承人的培养时,王永庆的回答也是一句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教也教不会。”杨澜“善意”地提醒他说:“听说家里吃饭是不能有剩菜的,要不就会被你骂。是这样吗?”他斩钉截铁地说:“你都知道了,还用问我吗?”

所有的采访技巧到了这个瘦瘦的倔老头面前,都失去了效用。杨澜的汗都下来了,一次重要的采访,只进行了十几分钟就结束了,望着王永庆起身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如此紧凑的生活状态,对于一般人来说是难以坚持的,累也累垮了,但对王永庆来说却不成问题,因为他非常注意锻炼身体。他懂得健康既是对生命的延长,也是时间效率的基本保障。

曾受过王永庆捐助人工耳蜗的失聪儿童代表,向王永庆当面致谢

那条传说中用了27年的毛巾,是王永庆每天起床后,用来做健身操的。在他83岁那年,日本电视台还派人来记录他每天半夜做的“毛巾操”。这个他每天必做的运动,其实非常简单,只需在家里双手握紧长毛巾,前后左右摇动到身体发热。“毛巾操”虽然简单,却是很好的运动方式,他坚持不懈地做了几十年,受益匪浅。

王永庆不仅自己注意锻炼,而且也十分关心员工的健康,除了在公司推广他自创的“毛巾操”,他还带领大家长跑。每年台塑集团都要召开规模不小的运动会,每次运动会他都带领员工跑5000米。直到80多岁,王永庆还能跑完5000米,并留下36分30秒的纪录。

有钱不去做公益,是一种罪过

王永庆常说:“有钱不去做公益,是一种罪过。”对自己抠门的他,做起慈善来却大手大脚。因为一生中总共为慈善事业捐赠25亿元新台币,他成了台湾地区捐款行善最多的企业家之一。

作为最早来中国大陆投资的台湾商人之一,王永庆对大陆充满了特殊感情。2004年,王永庆本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理念,提出在中国贫困地区兴建1万所希望小学并设奖学金,捐赠金额达30亿元人民币。

“慈善才是财富最终的目的。”2005年,王永庆向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捐赠价值3700余万元人民币的200套人工耳蜗。2008年时,他又捐赠了774套价值1亿元人民币的人工耳蜗,帮助聋儿重返“有声世界”。2008年5月14日,他向汶川地震灾区捐款1亿元人民币,创下台湾企业捐款之最。

“吃东西是为了营养,喝东西为了止渴,钱留下来是回馈给需要的人。”王永庆说到做到。他说,“有了财富如果不会使用,是种负担”。

(本刊综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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