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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大”武汉·何祚欢专栏

2016-10-12

大武汉 2016年4期
关键词:商战协和刘家



寻找“大”武汉·何祚欢专栏

Column!

何祚欢,爱聊天的老头。

用嘴聊了半世,笔聊了700万字。但还是嘴占上风,许多人不晓得我还出过一摞书。其实这无所谓,咱们接着聊,聊武汉。

冲冠一怒为……(下)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是谈论明末历史时人们说得很顺嘴的一句话。冲冠一怒怒出一家有名的商铺来,这种事会不会叫人觉得新鲜?其实不新鲜,因为武汉就有。它就是名噪一时的刘有余堂中药店。

刘有余的创始人原本经营棉纺业,并开办打包厂,银钱进出用武汉人的歇后语来说是“吃冬瓜屙西瓜——大来大往”,根本不会想到经营药材,更不会耐烦去搞戥子称量的饮片店。他们的家人三病两痛,多依靠坐落于武昌长街(现解放路)的杨寿丰中药店的药材,是杨寿丰中药店的药材,是杨寿丰的老主顾,定期结账的“特约记账单位”。如果这一份买卖合同一直平平静静地维持下去,武汉也就不会有刘有余堂。

问题就出现在一天杨寿丰最忙的时候,刘家的老太太正好贵体小恙要药吃。刘府佣人前去抓药撞得不巧,就被冷落了一会工夫。

民谚说,“有几大板眼就有几大脾气”。刘家的佣人被旁人捧也捧得当了真,觉得自己该被高看一格,受了冷落,少不得会催。言语之间,杨寿丰的发药师傅回了一句:“要快,你们刘家自己开一家药铺去。”刘家佣人回家,除了原话照搬之外是否添了油加了醋,我们不敢妄言,反正凭着这句话,刘家老太太就拍板定了案:开一家,就开一家。

这一家就叫刘有余堂,就在杨寿丰的旁边。目的很清楚,就是针对杨寿丰来的,办法还是商界的:“血战之宝”—减价销售。到了这一步,杨寿丰想不应战也不行了,何况它也在三镇药材行业中算得一号。这一战,杀得天昏地暗,而且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些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中药小店,不管愿不愿意,受到波及就得“维护形象”,陪着交战双方一起降价。陪到一定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陪太子读书”实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刘有余是“家有千顷地,不怕百亩荒,凭他们做药材零售生意的那点本钱,能陪刘有余到“黄鹤上飞金叶子”(所以加引号,是因为这也是一个极有名的江城传说,此处仅借用其字面意义)?于是托请同业公会出面说情,稳操胜券的刘有余才网开一面。

“正主子”杨寿丰却没有躲过这一劫,咬牙硬拼,油尽灯灭,关门大吉。

这也是一个轰动三镇的商战故事(上篇所说的“正大改华丰,赔光也不中”算一个)。由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商战之残酷,它就是生命之博。

然而,由它们的轰动我们不难看出,激烈到家破人亡的商战,到底只是偶尔有之。多数的时候,人们还是愿意在妥协之中谋求平衡,在保障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认同共处。

武汉的商会和同业公会,就是在三镇商业逐步走向成熟时,为着妥协,应运而生的。它起码可以在关键时刻让人们有个对话的地方。武汉金饰行业的第一大户邹协和,就曾利用它的实力优势,通过汉口金银业同业公会,平息了一次对它的围剿。

从民国初年开始,邹协和就以不可阻挡之势,打破了“浙帮”金号和“本帮”(湖北籍)银楼各据一方的局面,成为汉口金饰业的代称。甚至连招牌都不改,将浙帮的武昌老万年金号买下,作为它的分店。这种发展态势,实在令本帮同行心疾眼馋。于是他们祭起了金饰业的法宝,凡是老万年的货,到他们手上就要打折扣,谓之“除色”。面对这样的围剿,邹协和的当家人邹澄之没有选择“战争”,他们选择了“政治”。他凭着在同业公会当家主事的身份,仅只宣言:要是“除色”就一律“除色”。

本帮老板们掂量着这番话,很快就品过味来了。他们不敢当真地“两阵对垒”杀将起来。论实力,邹澄之完全可以不发任何宣言,一声炮响,就“攻城略地”。对拼下去,垮台的绝不会是邹协和。然而邹协和之成为邹协和,恰在于它在经营的精明之外,还有着权衡利弊、审时度势的冷静。它知道,真的拼杀起来,那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自己赢了,大伤的元气也不是一时半会补得起来的。

看来,“和气生财”不光是对顾客而言,同行之间,也得像邹澄之,有核武器,但绝不首先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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