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郑飞

从未放下的责任
——记全国道德模范陈若星

本刊记者/郑飞

“妈，妈！”每天清晨四、五点钟，陈若星总是在母亲对自己的呼唤声中起身。患有严重阿尔茨海默症的母亲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女儿，总认为这个每天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人是母亲，她的记忆已永远回溯并停留在了几十年前。

无论前一天夜里多晚休息，陈若星总是在母亲的呼唤声中来到她的床前。第一件事情，是换下前一晚上母亲尿湿的床单被罩，用洗衣粉和消毒水清洗；晾晒母亲尿湿的被褥。然后，端来热水给母亲擦澡，扑上清爽的爽身粉以防褥疮，为母亲换上整洁的衣服。一切收拾利索后，才开始张罗早饭。

十几年来，陈若星的每一天，不管是寒冬酷暑，亦无论是节庆假期，总是这样开始。这一套护理和照顾失能老人的活儿，她已经做得十分娴熟。

“其实现在只是伺侯我妈，已经简单多了。那时还要照料我爸，每天早上还要给老爸换尿袋，翻身、擦洗、拍打、按摩，不管冬天夏天，干完都是一身汗。”

不久前，陈若星91岁的父亲安然辞世。人们都说，一位身上插着膀胱造瘘管的植物人，能够活到91岁，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17年前，陈若星的父亲因病瘫痪，大小便失禁，只能吃流食；后来又丧失了语言和表达能力，近似植物人的状态。

父亲一辈子爱吃饺子，陈若星就变着馅儿包，包好后用榨汁机打成饺子泥，用一个特制的导管慢慢地喂给父亲。因长期卧病在床，父亲的吞咽功能极差，有时喂着喂着就呛咳起来，喷在陈若星身上头上；有时喂着喂着饭凉了，吃一顿饭中间要热上好几次。

去过陈若星家的人都说，她家像个药店，而她就像个医生。每天冲洗膀胱造瘘管，每周换管，父亲颌面脱臼后的复位，清理褥垫，换尿垫，以及为躺在床上的父亲理发、剃须，洗头、洗澡，陈若星做起来，俨然一个受过特殊培训的极富经验的专业护士。

对于陈若星而言，照料宛如婴儿般的父亲，相比于照顾幼儿般的母亲，确实要容易许多，主要是精神上要轻松一些，“心没有那么累，”陈若星说。“照料阿尔茨海默症重症患者，一天24小时，心都得揪着。”

重症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大小便失禁、不知冷暖饥饱危险、失眠、躁狂与抑郁相间，心情不好时会对身边的人恶语相加，甚至又踹又咬、拳打脚踢。一句话反复说不停地说并要求别人回答，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给父亲喂饭

给母亲洗脚

陈若星唯一的弟弟长年在外地生活；唯一的儿子也长年在外地读书。陈若星也曾经打算将家政服务员请到家里同自己一起照顾父母，可多少次来人都是待不了两三天就离开了。所有人都受不了照顾两位失能老人的没明没黑的操劳，尤其是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母亲每晚上都要出几次状况，照料她的人一晚上总得起来好多次；加上谁都受不了母亲发病时的责骂。陈若星身上手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是母亲狂躁时留下的。“生病的是自己的父母，你却指望别人照顾，确实不太现实。这时候就是需要当女儿的付出了。”从此陈若星便打消了请别人照顾父母的念头，一心一意地照顾起父母，让他们一直维持着良好的生活质量。陈若星的家中永远干净整洁，桌椅床铺纤尘不染，被褥干爽松软，飘浮着淡淡的皂粉味。长年卧床的老父亲自始至终没有生过一块褥疮；严重阿尔茨海默症的母亲也一直心情舒畅。为了这一切，十几年来，陈若星付出了太多太多。

在陈若星的生活中，从未有过“远足”、“休闲”、“逛街”等内容，更罔提旅游、出国等，多少年来，对于陈若星来说，这些字眼，已然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奢华。

工作，是陈若星照料患病父母之外的全部内容。一位媒体人，曾经用“你所不知道的陈若星”，来描绘他采访陈若星后的感受。许多人也都曾经表达过几乎同样的感受。

做为文化艺术报的总编辑，她曾率领着一个团队，苦心经营，使得濒临破产的报社起死回生，逆境崛起；汶川特大地震时，她3赴灾区，写下了大量篇幅的报告文学作品。其壮美激昂、壮阔抒情的段落与句子，至今能被一些人所吟诵；她描绘丝绸之路与美丽陕西的文化散文，饱蘸对脚下这片土地深情的笔墨，屡次在全国性的征文大赛中斩获桂冠；即使是在最为艰难困苦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她就会去读书和写作。那种插空式的写作，居然累积了300余万字。著名作家陈忠实读完她的作品后这样评价说：“陈若星的审美倾向和精神坚守，不移不易，可见其清醒和冷静，还有操守，非此都难以10年里愈加坚定的精神守护，尤其是在恶俗泛滥的时代里。”她还是社会公益事业的积极参与者，曾帮助洛川一位沉迷于赌博的果农，通过阅读提升境界，成长为当地的先进典型；帮助许多残疾人朋友圆了他们的文学梦、作家梦......

然而谁又能知道，始终以乐观和微笑面对着巨大工作生活压力的陈若星，本身却是一位癌症患者。即使在她因病手术、化疗、放疗的那些最为痛苦的日子里，照顾父母，认真工作，也一直是她从未放下的责任。

编辑/郑飞

2008年5月采访109隧道抢险工人

细心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