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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河的第三条岸》中父与子的形象

2016-09-24卢珊莉

读写算·教研版 2016年15期
关键词:理解理想

卢珊莉

摘 要:《河的第三条岸》是巴西作家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的短篇小说作品。小说一切的叙述都从“我”的视角出发,借用一个儿子的眼睛目睹父亲毫无预兆地订购了一条小船,告别家人,在离家不远的小河上漂流,一漂就是几十年。在小说的结局中,“没人再看见过他”,我”也因此产生了一系列的心理变化。小说曾被节选入2008年高考语文广东卷现代文阅读,本文将对小说的主要人物:父亲和“我”进行形象分析,对中学生解答现代文阅读中的文学类文本有一定借鉴意义。

关键词:父亲;漂流;理想;“我”;理解;虚伪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7661(2016)15-167-02

一、父亲——坚定的理想追求者

小说开篇就交代了父亲在“我”眼中的形象,他是一个尽职、本分、坦白的人,一向是“母亲掌管着我们家”,说明父亲可能是一个缺少主见、不够强势的人,才会家中事事让母亲做主。但在漂流这件事上,他却一反常态。

父亲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固执离家的他与小说开头时所描述的尽职、本分、坦白完全背道而驰。无疑父亲对漂流一事有坚定的执念,为此不惜打破他常年的行事作风。漂流的目的是父亲难以启齿的,或是他认为多说无益,没有人会理解他。这就不免让人好奇,父亲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文中最直接的答案出现在题目中:“河的第三条岸”。按照现实世界的逻辑,河只有两条岸,不是此岸,就是彼岸。这里“河的第三条岸”不是具象的,所谓的“第三条岸”是父亲的理想中的目的地,可能是父亲为了远离现实生活中的某些事物或是对生活的现状感到迷茫而幻想的一个并不真实存在的“桃花源”。但父亲的根本目的不是“逃避”,而是“寻找”。

父亲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来寻找他的理想王国“河的第三条岸”,直到他的女儿、女婿、大儿子、妻子都离开了过去的家,直到他的小儿子的头发也渐渐灰白,他不曾回到陆地上,他与陆地的联系仅仅是拿走“我”放在石穴里恐怕不足为生的食物,他也不曾与他的家人们有过任何联系,父亲可以说是脱离了现实的生活,但他从不曾放弃寻找。在小说的末尾,当“我”终于忍不住提出继承父亲的“事业”时,父亲接受了我的提议,多年来第一次向我划来,举起手臂向我挥舞:这是找到知音的喜悦,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自己了。正在此时,“我”退缩了。此举无疑令父亲失望极了,从此,再也没人见过父亲,他或是去到更宽广、更深沉的水域寻找他的目的地:“第三条岸”了。

由此可见,父亲徘徊在离家不远的大河上不曾远行的原因,首先是为了守护家人,他在离家不远的大河上漂流着,虽然与家人没有直接的交流,却能够大致了解家人生活状况。在家人纷纷离开之后,父亲留下的原因是认为每日为自己提供食物的小儿子是理解自己的。父亲一边寻找着,一边守候着,等待着“我”自愿提出帮助他完成事业的那一天。小说的中写道父亲出走当天,面对母亲的挽留一言不发,却是“温柔地看着我,示意我跟他一起出去”,上船前,“我”问父亲是否会带自己上船,父亲没有允诺,只是为“我”祝福,最后示意“我”回去。父亲认为“我”是他的妻儿中最理解自己的,“我”也是父亲在漂流的日子里与陆地唯一的联系。当时的“我”还太年幼,父亲虽对“我”寄予了厚望却没有直言,而是选择在往后的日子里默默守候。我们可以体会,当对“河的第三条岸”有着执着信念的父亲听到“我”的提议后是多么地欣慰狂喜,在“我”逃离后又是多么地大失所望。

二、“我”——摇摆的理解者

在“我”的幼年时期,“我”对父亲是信任的。父亲出走那天,“我”跟着父亲来到了河边,“兴奋而无畏”地问父亲是否会带“我”上船,我们可以作出假设,如果父亲表示愿意,“我”也愿意跟随他,表明了“我”对父亲的绝对信任。当然,年幼的“我”并没有意识到父亲乘船的目的,也更不会知道父亲今后将在小船上漂流着度过他的余生。但当每个人都认为父亲疯了,向他呼喊,唤他回来的时候,只有我“想为他多做些什么”;当邻居、亲戚,甚至姐姐、哥哥、母亲都认为父亲不可理喻,想方设法地催促他返航时,只有我坚信父亲的行为有他自己的道理;当人们认为父亲“食物吃光就会离开”时,“我”为父亲提供的食物维持了父亲的生活,让他得以留在大河上,“我”开始由单纯的信任转向对父亲的理解。

在“我”的青年时期,“我”认为“我是唯一多少懂得父亲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的人”,但“我”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父亲如何能够忍受漂流的困苦,以及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难题。“我”也不能理解父亲漂流在河上,不关心妻儿,却又并不远行的原因,尽管“我”有太多的不理解,“我”仍然会为父亲提供他想要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责备他。此时“我”了解父亲的需要,但并不理解他的精神世界。

到了“头发渐渐灰白了”的时候,随着家人的离去,随着与父亲相处的时间渐长,“我”开始问自己“我有什么罪过?”,“我”并没有什么错,此时,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开始影响到了我的内心,“我”对父亲的孤独、对父亲关于生命的体悟感同身受,于是,“我”开始“难过”了,开始对生命的踌躇不前感到疑惑,“我”对父亲的理解进入了更深的层次。

思考到了一定程度,“我”开始认为自己疯了,强迫自己跑到岸边,向父亲喊话,告诉父亲自己愿意继承他的事业,请他回来。此刻“我”的精神层面受到了父亲极大的影响,“我”甚至将自己带入了父亲的角色,鬼使神差地呼唤父亲,作出愿意接替他的承诺。父亲的执念影响了我,“我”对父亲的理解也随之达到了顶峰。

可是最终,这种理解又跌落谷底。当父亲多年来第一次向“我”逼近,当父亲向“我”挥动手臂,“我”却突然退缩了,“我”逃开了。“我”曾经认为自己已然完全理解了父亲,却在行动前的最后一刻改变了意志。先前“我”与父亲多年的隔河相望,产生了微妙的联系,他的意志感染了“我”、影响了“我”,让“我”误以为父亲的意志就是自己的意志,而这种突然的靠近向“我”施压,让“我”感到不安,“我”开始对未知的事物、无法把握的未来,对像父亲一样在大河上漂流半生感到恐惧,这时“我”如梦初醒,意识到父亲的理想世界并不是“我”的理想世界,之前所建立的联系消减了,其实“我”并不是真正地理解父亲。在逃离了河岸之后,“我”病倒了,是因为对辜负了父亲感到愧疚自责,也包含了对从此没有人再看见过的父亲的担忧。“我”决定在死后让人把我装在小船里顺流而下是为了赎罪,“我”在生前没有勇气随父亲漂流远去,只有在死后弥补这个遗憾了。

“我”也是一个极其矛盾的形象,一方面,“我”崇敬父亲、信任父亲、自认为理解父亲;另一方面,“我”已经习惯了多年来漂泊在不远处河流上的父亲,“我”更适应的是一成不变的现状,因而对父亲的归来感到恐惧,他的归来造成对未来的变化趋势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掌控的范围。而在小说的最后,“我”决定在死后继承父亲的意志,从小河里顺流而下,迷失于河底,事实上更揭示了“我”对父亲的理解具有虚伪性。

参考文献:

[1] 《世界精短小说经典三十八篇·河的第三条岸》,南海出版社,1998

[2] 唐金龙、安素英,《徘徊于此岸彼岸间的灵魂》,《阅读与鉴赏》2008年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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