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杏珠

德国农村

想到德国，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是高品质的汽车还是各种优良的福利？其实，德国还有一宝，那就是农村竞赛，竟然也是世界级。

热闹竞赛如庆典 激励人心

55年来，每隔三年举办一次的联邦农村竞赛，堪称德国最重要赛事之一。堪称全球最具规模与历史的农村竞赛。初期仅为二战后重建家园，后来在德国园艺协会带领下，展开全面性社区美化运动。1961年，德国联邦农业部接手，制订了全国农村竞赛计划，从此有了县市、区、邦、联邦四级制的金牌农村竞赛。今年六至七月间举办第25届。7月7日一早，德国西部北莱茵邦的般若特村活动中心早已挤满民众。比赛项目包括文化保存、生态保育以及新建的游乐设施等。评审每到一个考察点，都可看到村民扶老携幼，俨然像举办重要庆典。沿路不时看到孩子骑脚踏车追逐嬉戏。

这一届，共有2400多个德国社区参赛，经县市、区、邦的竞赛脱颖而出33个，再进入联邦竞赛。由于赛制采激励方式，入围已属不易，每个村都会获颁奖牌，但没有奖金，本届共有10个金牌、17个银牌、六个铜牌。

仙境一样的德国农村

虽然德国农村发展模式与中国不尽相同，但面临的困境却大同小异，都是老化、人口外移，需要积极吸引年轻人回流。

村民自主已是德国农村翻转的关键。15年前，北莱茵邦的格立特村因为人口大量外移，教会招募不到新血，活动愈来愈少，连商店都关门了。经过居住当地超过20年的比尔吉特·莫斯勒努力三年后，终于集合100个家庭，改造一间兼具购物与社交功能的商店，今年7月16日营业。莫斯勒指出，当地居民约800人，无法支撑一家店，最快方式就是成立合作社，教烹饪等课程，凝聚力量，让这些人愿意留下来，再试图游说居民搬回来。五年前一片死寂的格立特，在年轻人回流下，带来希望。

社团兴盛 凝聚居民力量

居民的自主意识让公共议题不再是村长或少数人的事，为了鼓励村民参与，村长大小议题尽量做到公民参与。甚至连外人投资都要全村表决，例如北莱茵邦山区的柏廉斯村，有企业想买一大片麦田兴建度假村，最后经村民反对而作罢。

今年首次代表北莱茵邦参加农村竞赛就获得联邦银牌奖的鲁皮希特罗特镇，每年举办的圣诞市集，两天就吸引八万人潮，还登上地方报纸。所有摊位都是居民负责，贩售手工艺品、小吃、二手服饰等。

德国农村妇女拍日历

德国农村能有高度自主性，村民愿意参与公共事务，当地兴盛的社团力量，功不可没。德国非常重视社团。以居民2250人的佛申纳克德村为例，就有超过20个，最大的运动社团成员850人，其中300位青少年，包括足球、桌球、单车、有氧、游泳、幼儿律动等。鲁皮希特罗特镇的社团也非常活跃。7月7日评审团到现场评分时，全村总动员，第一站就来到当地成立的消防队，2797位村民竟然拥有八台消防车，部分为社区出资添购，教练教导孩子救火的知识，演练如何拿水枪冲破窗户救火。参加体操社团的青少年尽情在平衡木伸展舞姿，三个不同年龄层的舞蹈社齐聚操场，摆出完美架势，展现学习成果。手风琴乐团也不示弱，成员有150人，年纪最大为70几岁。

民众自主 弥补政府不足

民众的自主精神，也弥补政府不足之处，例如基础建设理应是政府职责，当地方政府无法满足时，居民自主参与，就能补不足。例如，如果发现五位独居老人，而社区里又有闲置房子时，有人会去各个单位找经费，让这五人住在一起，共同照顾。政府的工作就是帮助这种愿意付出的人，协助他完成。再如人口仅280人的柏廉斯偏村，资源困窘。20年前，玛尔丁·魏德尔担任村长时，号召大家当环境志工，目前约13人。一位70岁村民说：“环境打扫好，工作一小时就等于呼吸一小时新鲜空气，对身体很好。”他们甚至主动帮忙邻村兴建墓地等。由于人口稀少，没有半间商店，平常有卖菜车到村里兜售，如果有人到城里采买，都会主动询问邻居需要帮忙带什么？

当地几个邻近小村共享学校、消防、公交车等。例如镇公所提供九人座公交车，当地人义务当司机，招手便会停车，方便老人乘坐。“每个小村资源有限，但谁有什么就提供什么？”一位村民说，反而不觉得匮乏了。

如同德国联邦农粮部乡村发展处处长逖罗·奥古斯丁所言，成功的社区发展来自“人”，如一位好镇长、村长，还有公共或私人资源的投入。而关键人物及创意想法，远比“预算”来得重要。

（摘自台湾《远见》杂志）（编辑/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