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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西湖亦是彼西湖

2016-09-11

云南画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油纸伞雨巷世界遗产

“天下西湖三十又六,惟杭州最著。”在云南大理的洱源也有一个西湖,也算是天下36个西湖之一,但无论从哪个方面,大概都难以同杭州西湖相比。如果说杭州西湖是一位时尚华美的明星级美女,那么洱源西湖只能说是一个素面朝天的村姑。2015年10月3日,当天杭州西湖游客数量达到283.78万人次;而2015年全年,洱源县的游客接待量大约190万人次,比不上杭州西湖的一天。

一千多年来,在一代代文人墨客的渲染下,杭州西湖已经成为中国最美丽的文化符号之一。作为中国的世界遗产中唯一的湖泊景观,世界遗产委员会认为:“杭州西湖文化景观,十个多世纪以来,是中国传统文化精英的精神家园,是中国各阶层人们世代向往的人间天堂,是中国历史最久、影响最大的文化名湖,曾对9至18世纪东亚地区的文化产生广泛的影响。”而同名西湖的洱源西湖却一直默默无闻,隐藏在滇西的大山深处,虽然明代杨升庵、李元阳、杨南金等名土,曾多次泛湖唱和,留下一些诗篇。但这些名土与白居易、苏东坡、柳永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自然就决定了两个西湖的地位,杭州西湖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而洱源西湖像一位没有走出村落、涉世未深的少女,身着自裁的淡装,挂着满脸的娇羞,静静地待守闺中,极少有轻佻的浮燥和春心的萌动。

1639年,一位名叫徐霞客的行者从杭州西湖之畔来到洱源西湖,泛舟之后留下了这样的记载:“悠悠有江南风景,而外有四山环翠,觉西子湖又反出其下也。”为什么一位来自江南的大旅行家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我是这样认为的,从南宋定都杭州以后,杭州西湖只剩下了“浓抹”而再无“淡妆”,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那种清雅淡丽的江南已经被繁华浮燥的都市所取代。上世纪的一位杭州诗人这样留恋着江南:“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行着,冷漠、凄清、又愁怅……”在他家乡的杭州西湖难以寻到这样的感觉。到了2015年,如果你和283万人挤在一起,面对再美丽的景致也想离去了。

洱源西湖的山是朴素的山,西湖的水是朴素的水,朴素的西湖有如一位待嫁的处女,因为洱源的西湖只有淡抹而无浓妆。淡抹的西湖才是清水出芙蓉,淡抹的西湖才保留着本真的清丽。一叶扁舟,载你穿越唐宋。荷叶芦花,渔歌唱晚,那是白居易诗中的西湖;雨后空濛,碧水蓝天,那是苏东坡词里的西湖;穿行于湖中岛上,寻常巷陌的白族姑娘,那是戴望舒梦里的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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