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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世界的民粹主义:四种主要类型

2016-09-10郭正林李镇超

人民论坛·学术前沿 2016年10期
关键词:类型学民粹主义

郭正林 李镇超

【摘要】民粹主义发轫于平民主义的草根运动。当代民粹主义延续了主张地方平民权利的传统,又突出了平民化、极端化、批判性、合法性等特征,一般被学界、政界视为消极、负面、失败的政治思潮和反应。民粹主义作为一种世界性政治现象,不仅集中活跃于低收入国家或拉丁美洲,还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有所表现。民粹主义有着极端性、非理性、简单化等弊端,其出现及滥觞的根本原因是民粹主义与民主制度的亲缘性。民粹主义可以划分为四大类:政治左翼、政治右翼、经济左翼、经济右翼。对当代民粹主义进行类型学分析,不仅是为了更加清晰地认识民粹主义,更重要的是要直面现代西方民主面临的深刻危机。我们在探索建立一个民主富强的现代化国家时,应该加强对民粹主义的理论思考,避免对西方政治民主制度的盲从迷信。

【关键词】民粹主义 民主制度 类型学

【中图分类号】F114.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6.10.008

民粹主义的特征

“民粹主义”发轫于平民主义的草根运动,常常被贴上“刁民”“叛逆”“极端”等标签而受侧目。历史上的民粹主义运动被深刻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以致很难给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正如英国著名政治学家、民粹主义研究专家拉克劳(E. Laclau)所说:“我们直觉地知道我们所提到的民粹主义运动或民粹主义思想是什么,但我们却非常难以将这种直觉翻译成概念。”①当代民粹主义延续了主张地方平民权利的传统,又突出了以下四个特征。

一是平民化,民粹主义的基本主张是伸张平民权利,捍卫地方利益。他们对政治权威、社会精英、经济寡头、文化霸权存在天然的抗拒,对社会平等有一种天然的追求。在不公平的制度环境中,他们化身为革命道德的象征;在基本公平的制度环境下,他们又可能被视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二是极端化,民粹主义的地方性和草根性,决定了它的政策主张必须迎合大多数群众口味和利益。在一人一票的选举政治中,谁能获得基层选民的选票支持,谁就有当选执政的机会。所以,角逐权力的政客们,必然要去迎合选民,或者提出诸多“空头支票”,或者提出激化矛盾、撕裂社会的政治议题,导致民粹主义的极端主张泛滥成灾。三是批判性,民粹主义对不合理的社会现象进行尖锐地批评,对社会发展有一定镜像意义。其批判的问题十分广泛,包括资本寡头攫取超额利润、代议政治的僵化失灵、官僚体制的无效率等。四是合法性,与传统的革命党人不同,现代的民粹主义主张合法的“议会道路”,通过选举走进政坛,进而掌握实现其主张的政权机器。

民粹主义的类型分析

对民粹主义进行类型学分析,有利于我们更深入地认识当代民粹主义的政治主张及其社会影响。笔者对民粹主义类型分析,采取了2×2式分析模式。一个维度是政治立场,另一个维度是经济政策,从政治—经济和左翼—右翼这两组变量进行交叉分析,建构出如下分析框架:

下图显示,形形色色的民粹主义可以划分为四大类:政治左翼、政治右翼、经济左翼、经济右翼。下面我们结合具体案例进行分析。

政治左翼民粹主义。政治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划分敌友②。政治左翼的民粹主义,与传统的民族主义有亲和力,其政策主张有较强烈的划分敌友意味。具体而言,他们在外,是以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全球化为斗争对象;在内,是以掌控了社会绝大部分资源的权贵阶级为敌。一般利用底层选民在数量上的优势,激发他们对权贵阶层的愤恨,转而投票支持民粹主义者上台执政。这种民粹主义的基本盘是基层群众,它必然要提高贫困阶层的政治地位,保障和鼓励他们行使选举权、公民投票等民主权利,反对现有社会的权力和利益分配体制,用政权力量重塑社会秩序。这种对社会激烈的改革倾向,自然要诉诸政治道德化和强人政治,强调个人魅力甚至领袖崇拜。此外,政治左翼民粹主义还可能活跃于一些威权国家或地区向民主社会转型的过渡期。由于政治权威开始衰落解体,有些政客就利用威权社会下人民对强有力领袖的依赖,充分利用社会原有矛盾反对当前政权,争夺政治主导权,并表现出对直接民主的偏好。

从历史上看,这种以改革者乃至革命者面貌上台的政治左翼民粹主义,滥觞于20世纪的拉丁美洲。阿根廷的庇隆主义③至今仍然影响深远。新近的政治左翼民粹主义典型代表是委内瑞拉的查韦斯和厄瓜多尔的科雷亚。查韦斯于2005年提出建设“21世纪社会主义”的口号,在2006年12月3日的总统选举中以63%的得票率连任,并将执政联盟整合为统一社会主义党,其主要目标是致力于全体委内瑞拉以及拉美和加勒比人民的团结与解放,脱离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的世界体系。基于这个宏大目标,查韦斯在国际战略上坚定反对美国霸权,试图改革阻碍第三世界发展的不平等政治经济秩序,积极倡导建立多极世界。查韦斯认为,拉丁美洲总体发展迟缓停滞,美国殖民霸权及其主导下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拉美各国经济主权的侵蚀要负主要责任。查韦斯通过旗帜鲜明地反对美国、充分利用自身石油资源加强与新兴国家的合作,既能回应国内民众反美诉求、赢得喝彩,也能赢取丰厚的外汇回报。国内方面,为了从制度上保障“21世纪社会主义”的推进落实,查韦斯采取了五大措施:通过《委任立法权法案》,总统可以发布行政命令实行国有化;修改宪法,取消中央银行独立性,取消总统任期届数限制;开展全民教育,消除文盲;改革国家政治机构;在全国范围内建立200~400个家庭组成的合作社,以便每个人都能参与国家的政治民主进程。④

政治右翼民粹主义。右翼和左翼民粹主义都跟民族主义有勾连,但彼此的落脚点不同。左翼的表征主要是爱国主义,高举反对外来势力侵略干涉、殖民渗透的旗帜。右翼的主张则侧重于反对外来移民,强化本土认同和种族认同。他们往往放大外来移民所带来的种种问题,激发社会的排外心理。

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欧兴起了一股极端右翼潮流。典型代表有法国国民阵线、意大利北方联盟、奥地利自由党、比利时弗兰芒集团、丹麦和挪威的进步党、瑞士人民党和荷兰富图恩名单等政党。这些政党借助被其激发的社会排外心理赢得选票,获取执政机会。⑤进入21世纪后,这股右翼浪潮并没有退去。随着欧债危机的演变,选民反欧盟、反歐元、反移民的政治诉求日益炽热,整个欧洲面临向右转的压力。以近期发展势头良好的法国国民阵线为例,通过炒作外国移民引发的社会问题,鼓吹法兰西民族的纯洁性,把法兰西种族认同上升为政治认同的核心标准,已经成为法国政坛极富政治影响的政党。作为“反移民”的始作俑者,国民阵线在最近十年的法国总统选举中往往扮演“造王者”的角色。如2007年萨科齐为了成功竞选法国总统,就在竞选中采取与国民阵线相似的路线,承诺将会强硬打击非法移民、提高外国移民标准,成功抢了不少原本支持玛丽娜·勒庞的极右翼选民选票。2012年,萨科齐故技重施,在第二轮选举陷于下风的时候试图争取极右翼选民的支持,但被首轮选举得票第三的玛丽娜·勒庞拒绝,最终被来自左翼社会党的奥朗德击败。2014年3月的法国地方选举,国民阵线破天荒赢得11个市镇的管辖权,随即宣布将会在所辖市镇禁止学校提供清真餐,此举被认为是针对国内近500万穆斯林群体。2014年5月,国民阵线再接再厉,在第八届欧洲议会选举共取得24个席位,是上届的8倍,超过执政的社会党成为法国第一大党。目前,已经有人预测玛丽娜·勒庞将会是2017年法国总统的大热门赢家,引起了广泛关注和忧虑。

此外,如果社会存在较激烈的族群阶层矛盾,而这些族群矛盾无法在现有的政治体制加以解决,政治右翼民粹主义就容易与极端民族主义结合,演变成为分裂主义,转而追求主权独立。政治右翼民粹主义搞分离的主要方式,包括发动全民公投、公民抗命、军事政变和暴力抗争等。近期最典型的案例当属乌克兰。乌克兰自从苏联独立出来后,一直在西方和俄罗斯之间摇摆,国内群众分裂为两派,都视对方为敌人,互不相让,每个派别都用民粹主义动员群众上街抗议、杯葛选举结果,最后亲欧的右翼政党成功推翻民主选出的亚努科维奇政权,进而导致克里米亚公投独立,东部亲俄地区内乱不止。

经济左翼民粹主义。与政治民粹主义过多涉及意识形态纷争不同,经济民粹主义主要体现在如何通过经济政策向民众倾斜利益。经济左翼民粹主义一般推行福利主义,采取高税收、高支出的财税政策,打击富豪寡头,通过二次分配降低贫富悬殊,其目标是建立一个最终达至涵盖大多数群众的福利社会。如果国家的经济基础较好,拥有较丰富的自然资源;在政治上较为中立,不需负荷过重的国防费用;人民的素质较高、理性节制,实行左翼的福利主义政策是有一定合理性的,能够符合广大选民的利益。成功的案例可以参照北欧四国,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2014年4月8日公布的2013年世界各国人均GDP排名,挪威、丹麦、瑞典、芬兰分别高居全球第2、6、7、12名,比西欧很大老牌发达国家排名还要高。北欧四国的基尼系数长期保持低位,几乎是欧洲收入分配最平等的国家,但并未出现主流经济学预期的劳动生产率低下、经济竞争力下降等问题。相反,世界经济论坛发表的《2013~2014年全球竞争力报告》显示,芬兰、瑞典、挪威、丹麦分别高居第3、6、11、15名,证明福利主义制度在维持社会平等的同时并没有牺牲经济活力。

但是,也有一些还处于经济现代化和政治民主化进程中的国家,为了吸引选民支持而不顾自身实际,盲目提出违背经济规律、不可持续发展的政策主张。短期内,国家可能实现繁荣发展、人民福利水平提升,但很快就会被财政危机、通货膨胀所吞噬,社会有陷入动荡的危险。拉丁美洲的很多国家就因为激进的左翼经济政策陷入“中等收入陷阱”,至今仍未走出泥淖⑥。其中以阿根廷问题最为严重,阿根廷1910年已名列全球第十大经济体,发展了100年后,整个国家经济发展乏力、停滞不前,还面临严重的债务违约危机,大有重新变成发展中国家的势头。查韦斯领导下的委内瑞拉,声称把能国有化的产业都已经国有化,但私有企业的发展还是比公有企业好。2009年公有企业只占GDP的30%,这一数据甚至低于1998年查韦斯上台执政时的数据。并且,在实施一系列向贫下阶层倾斜的政策后,大资本家与财团仍然牢牢掌握委内瑞拉的经济命脉。委内瑞拉因此成为拉美地区第四大贫富差距最为悬殊的国家,最为富有的人口掌握36.8%的资金⑦。在某种意义上,委内瑞拉已经陷入经济民粹主义恶性循环的悖论。又如近年来一直陷于政治动荡的泰国,为泰党和民主党分别代表农村穷人(红衫军)和传统城市精英阶层(黄衫军),他信和英拉为赢得占泰国总人口大多数的穷人和农民支持,大力推行补贴北部农民生產水稻和全民医保,但这种明显取悦平民的政策遭到传统政治势力和中产阶级的反对,社会陷入严重分歧,军队不得不宣布接管政府。由于他信集团善用民粹主义积累政治资本,在民间拥有较高声望和影响力,要彻底清除其势力并非易事,预料泰国社会的阶层对立将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经济右翼民粹主义。与左翼民粹主义试图通过运用政府行政权力积极干预经济、打造政绩相反,右翼民粹主义立场非常保守,它既不信任政府,认为政府只会乱花钱,因而倾向财政紧缩政策;也不信任自由贸易的经济发展规律,认为当前全球经济一体化只会让跨国寡头获益,对国内竞争力不强的行业造成较大冲击,因而倾向反对自由贸易和全球化,鼓吹设置限制、管制、补贴等贸易壁垒政策。特别是在一些发达国家地区,本国的工资水平较高,为了保障自身就业和薪金不受影响,很多选民强烈反对输入外劳,要求提高移民标准。跟政治右翼民粹主义类似,经济右翼民粹主义对来自外国的移民、劳动力有较强的敌意,认为他们凭借高素质、低薪水挤占他们的就业机会,最终获利的只是大大减轻人力成本的资本家。虽然这些政策主张长远来说不利于提高国家或地区自身竞争力,从而不利于选民的长远利益,但主张经济右翼民粹主义的政客往往得到基层劳工和青年学生的支持,后者是对就业状况最敏感的群体。

英国首相卡梅伦在赢得2015年大选后表示,将推动英国就退出欧盟进行全民公投,这也是一种迎合民粹主义的姿态。英国民众一直存在疑欧、脱欧的情绪,特别是在2008年金融海啸的打击下,欧盟经济面临巨大困难,脱欧意味英国不被拖入泥淖,意味着无需为欧盟那些实施高额福利政策的国家买单。敏锐的政客趁机组建英国独立党,抢夺保守党票源,成为英国一股不容忽视的新势力。近两年,独立党主打脱离欧盟的议题,在2013年地方议会选举取得大量地方政府议席,并于2014年欧洲议会选举成为英国席次中第一大党,再次震惊英国和欧洲政坛,给出身保守党的卡梅伦带来巨大的民意压力。

台湾地区近期爆发的反服贸“太阳花学运”,青年学生通过占领立法院和行政院等激进行为,阻止国民党政府通过服贸协议,表面上打着反对黑箱操作、捍卫民主和程序正义的旗号,其实质是民进党借学生运动反对台湾经济与内地交流融合,借机打击执政的国民党。民进党通过宣扬服贸协议将影响台湾中小经济发展、恶化本地人就业,削弱政治独立性,在台湾民间鼓吹不必要的疑虑和担心,提前为赢得选举经营票源。由此可以看出,经济民粹主义虽然只是关注经济层面的政策抉择,但其政治影响却是深远而全面的。

民粹主义的当代启示

当代民粹主义一般被学界、政界视为消极、负面、失败的政治思潮和反应。如早期研究中倾向于从现代化理论来理解民粹主义,将其产生的根源归为学习引进西方城市化、工业化过程中政治权威渐趋瓦解,资本主义快速发展,中产阶级日益扩大却无能领导改革,低下层群众趁机提出各种激进的政治诉求和改革措施。随后,针对拉丁美洲民粹主义泛滥,学界又提出依附理论,认为发展中国家由于在经济层面过于依附西方发达国家,导致自身发展缺乏自主性、改革利益被寡头垄断,进而解释为何拉丁美洲左翼民粹主义盛行,尤其倾向反对美国霸权和推行收入分配改革。最后,也有学者认为民粹主义高发于威权政治进行改革的过渡期,其本质是一种民主化进程必然伴随的过渡性现象,随着民主政体逐渐成熟,公民素质不断提高,民粹主义的市场自然会萎缩。

以上三种思路为我们严肃思考民粹主义提供了不同的角度,但都存在共同的弊病。即把民粹主义局限为发展中国家在改革发展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及回应,过分看重民粹主义的经济层面,忽视了民粹主义作为一种世界性政治现象,不仅集中活跃于低收入国家或拉丁美洲,还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有所表现。我们认为,民粹主义尽管有着极端性、非理性、简单化等弊端,其出现及滥觞的根本原因则是民粹主义与民主制度的亲缘性。因此,我们不能片面否定民粹主义的存在合理性。研究民粹主义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它提出的解决方案,而是通过探索民主如何异化为民粹主义,深刻揭示当代西方代议制民主存在的深刻矛盾。

众所周知,主权在民思想是西方启蒙运动后为应对政治秩序起源和奠定正当性而形成的一套系统方案,以霍布斯、洛克等提出的契约论为代表,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是其集大成者⑧。这种“主权在民”思想的胜利和流行,决定了现代统治阶级必须努力捍卫解释“民”的话语权,各种试图挑战当权者的政治势力也只能打着“民”的旗号不断动员群众。然而,究竟是谁、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代表人民呢?这是民主政治的核心问题⑨,也是至今很多人最不满意的地方。民粹主义大行其道,是因为当今西方民主实践存在诸多问题,为政客们以民粹主义反对代议制民主留下不少漏洞。

从制度上看,现代民主政制多数实行“一人一票、票票均值”的普选模式,其选票民主很容易为民粹主义上台铺平道路。由于传统代议制政治和民粹主义一样都依赖于人民的授权,为了应对民粹主义的挑战,很多政党不得不为了吸引选票而竞相迎合选民要求,最终催生更多的民粹主义倾向的政党。民粹与民主的边界日渐模糊,连学界和政界有时都难以辨别什么是纯粹的民粹主义。由于“人民”的组成本来就是高度分散的,边界可以是游移不定的,现代民主政体试图通过定期的无记名投票解决这个问题,但成效不大。面对选举场上飘忽不定的民意压力,很少民选政客能够坚持理性、果断捍卫国家长远利益。实践证明,西方代议制民主表面上看可以解决政治正当性的来源问题,但它并不必然带来善治,也无法杜绝有人通过动员群众滥用和歪曲这种政治正当性。我们在第二部分区分的四种民粹主义,只是对这些不同旗号的概括,反映的正是“人民”的多元化面貌。

对当代民粹主义进行类型学分析,不仅是为了更加清晰地认识民粹主义,更重要的是要直面现代西方民主面临的深刻危机。代议制民主的危机正是通过民粹主义的形式在不同發展程度的国家地区有所表现。西方国家普遍出现的民主失败最近已经引起广泛关注,与之相对照的是“中国模式”的成功⑩。我们在探索建立一个民主富强的现代化国家时,应该加强对民粹主义的理论思考,避免对西方政治民主制度的盲从迷信,要我国国情实际出发,创造性地吸收古代政治智慧和现代政治技艺,进而为世界政治的发展作出独特贡献。

注释

转引自林红:《民粹主义——概念、理论与实证》,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年,第4页。

[德]卡尔·施米特:《政治的概念》,刘宗坤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

林红:《民粹主义——概念、理论与实证》,第237~252页

江时学:《论查韦斯的“21世纪社会主义”》,《拉美研究》,2008年2月第1期,第30~35页

张莉:《西欧民主制度的幽灵——右翼民粹主义政党研究》,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1年。

[美]赛巴斯蒂安·爱德华茨:《拉美新旧民粹主义研究》,刘玉译,《国外理论动态》,2012年第6期,第91~100页。

官进胜:《委内瑞拉国民大会选举与左翼政权的未来》,《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1年第3期,第83~87页。

[美]梅里亚姆:《卢梭以来的主权学说史》,毕洪海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6年。

跟主流理解不同,卢梭曾悲观地提醒绝对的民主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违背人性的,难以避免民粹主义的侵扰。参见[法]卢梭:《社会契约论》,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84~86页。“就民主制这个名词的严格意义而言,真正的民主制从来就不曾有过,而且永远也不会有。多数人去统治而少数人被统治,那是违反自然的秩序的……没有别的政府是像民主的政府或者说人民的政府那样地易于发生内战和内乱的了;因为没有任何别的政府是那样强烈地而又那样不断地倾向于改变自己的形式的,也没有任何别的政府是需要以更大的警觉和勇气来维持自己的形式的……如果有一种神明的人民,他们便可以用民主制来治理。但那样一种十全十美的政府是不适于人类的。”

参见《经济学人》在2014年2月发表的《民主出了什么问题》。以“历史终结论”闻名学界的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最新出版的专著《政治秩序与政治衰败:从工业革命到民主全球化》集中探讨了现代西方民主出现的制度失灵问题,参见戴维·朗西曼的书评《福山的良治社会三要素》,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2014年10月13日。

责 编∕郑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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