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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

2016-09-08凤凰

小小说月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麻利汽车站擦鞋

凤凰

有一个周末,刘少林回乡下,看到叔叔没了右手,一问,才知道叔叔的手让机器给吃了。看到叔叔可怜的样子,刘少林当即掏出200块钱塞给叔叔。刘少林问叔叔现在在干什么,叔叔告诉他说什么也没干,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找不到事情做,也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没有了右手,很不方便,要找个事做,确实不容易。刘少林想了想,便对叔叔说:“要不你去城里卖水果吧,很来钱的,我给你找个摊子!”

叔叔听了眼睛一亮,但随即叔叔的目光就黯淡了下去,他举着右臂说:“你看看,没有右手,怎么称水果?”刘少林说:“左手也行的!”叔叔说:“左手怎么行啊?又要提着秤,又要移秤砣!”刘少林见叔叔不肯卖水果,只好算了。

回到城里,刘少林时不时地替叔叔打听工作,看有什么适合叔叔干的。

有一天,刘少林听说城西有个没有右手的残疾人卖水果,生意很火。刘少林听了心里一动,心想该不会是叔叔在卖水果吧?叔叔找不到别的事干,也许真的来卖水果了呢!来了也不跟他打一声招呼。

刘少林跑去城西,在几个水果摊子中,他看到了那个没有右手的男人,男人只用左手,却熟练地称着水果,生意特别好。刘少林想肯定有不少人是冲着他是残疾人,都想看看他怎么称水果,他的生意才这么好的吧!要是叔叔也卖水果,说不定生意也这么好。

好一段时间过去了,刘少林也没替叔叔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天晚上,叔叔打电话问刘少林替他找到什么工作没有,刘少林说还没有,但他提到了城西卖水果的那个残疾人,他希望叔叔也来卖水果,但叔叔却不肯。最后,刘少林建议叔叔来城里擦皮鞋,说擦皮鞋很来钱,一只手也行。叔叔听了说:“一只手怎么行呢?我的是左手,左手很不方便的……”

刘少林说:“开始的时候,也许不方便,不习惯,可久了就好了。那个卖水果的男人的左手比我们的右手还方便!”

叔叔说:“也许人家天生就是左撇子呢!反正我的左手就是不方便!”

刘少林见叔叔不肯擦皮鞋,只好说再替他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有一天,刘少林听说汽车站门口有一个擦鞋的残疾人,只有左手没有右手,擦的皮鞋却非常干净。刘少林听了心想该不会是叔叔吧?叔叔找不到别的事干,也许真的来擦皮鞋了呢!来了也不跟他打一声招呼。

刘少林去了汽车站,在汽车站门口,他看到了那个擦鞋的残疾人。那个残疾人的确只有左手没有右手,可是却不是他的叔叔。

刘少林看看自己的皮鞋,挺脏,于是便叫男人给他擦擦。男人笑着点点头,左手抓起一块帕子,麻利地擦了刘少林皮鞋上的灰尘,接着又在他的皮鞋上上了油,拿着刷子飞快地刷起来。很快,男人抬头冲刘少林笑笑:“先生,可以了!”

刘少林认真一看,他的皮鞋真亮,这男人擦得比其他人擦得还好。刘少林付了钱,还夸了男人两句,他说:“想不到你仅凭一只左手就超过了别人的两只手!”

男人笑着说:“只要用心去做,一只手也可以把事情做好!不用心,再多手,又有什么意思?”刘少林听了心里一震。

刘少林当即进了车站,坐上了回乡下的汽车,他决定去把叔叔带到城里看看这个擦鞋的男人,让叔叔跟他学学。

中午的时候,刘少林到了乡下。去叔叔家,叔叔不在,一问,说叔叔去了村里的茶馆。刘少林赶去茶馆,一看,叔叔正在打麻将。叔叔的左手,比别人的右手还麻利。刘少林跟叔叔提到了汽车站门口擦鞋的男人,叫叔叔去跟那个男人学擦皮鞋。叔叔听了说:“这是真的吗?也许人家天生就是左撇子呢!我还是不去了。”

刘少林说:“你看看,你的左手也很麻利啊!你去了,让他教教你,你肯定也行!”叔叔说:“我的左手好像是很麻利。可只有打牌的时候,手才很麻利,干别的,怎么行呢?我还是不去了。少林呀,你也别费心了,我这辈子是残了,干不了什么了,只好打打牌过日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叔叔的左手麻利地摸牌打牌。

刘少林听了叔叔这话,很是失望,他只好叹息着离开了。他觉得叔叔真的是残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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