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日前公开称奥巴马是“婊子养的”（妓女的儿子），等于是给华盛顿出了一个难题。奥巴马在杭州被问及这位菲律宾总统对他的人身羞辱，做了个诙谐的大度姿态，称杜特尔特是个“丰富多彩的人”。但是白宫的生气还是通过外交途径表达了出来：它宣布取消奥巴马与杜特尔特原定6日在老挝东盟峰会期间的双边会晤。

尽管杜特尔特的发言人6日表示杜对自己的激烈言论感到遗憾，明显往后缩了，但是他说的话已被传遍全世界，犹如泼出去的水。而且他在骂奥巴马同时所说菲律宾早就不是殖民地了，除了菲律宾人民，他没有别的主人，应该都是他的“真心话”。美菲很难“一笑泯恩仇”。

杜特尔特竞选总统时就有“菲律宾特朗普”之称，当上总统后他的“大嘴”被安上国家的大喇叭，更加震动了世界，尤其是西方。西媒近日列出被他以“狗娘养的”辱骂过的人物名单，连教皇方济各都赫然在列。美国驻菲大使还被他骂成“狗娘养的同性恋”，美国国务院除了抗议几句，似乎也拿他没招。

这些西方世界的达官显贵被杜特尔特“骂了个遍”，原因大部分都是他们指摘了菲律宾的内政。杜上台后强势打击贩毒吸毒，军警“当场击毙”了一千多名拒捕的贩毒嫌疑人，抓的人更是数以万计，另有近70万贩毒者和吸毒者投案自首，这些被西方舆论广泛斥责为“侵犯人权”。

然而杜特尔特的做法却在菲律宾国内受到欢迎，他把菲从毒品泛滥中解救出来的雄心似乎正在成为现实。这个人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西方有人批评他，他就破口大骂，菲律宾社会好像挺吃这一套。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毁了”杜特尔特的“国际形象”，但杜特尔特显然更在乎国内支持率，他对炕头哪头热分得很清楚。

美菲的这轮摩擦看似很突然，其实这种西方价值观冲击发展中国家而导致的摩擦比比皆是，只是杜特尔特的个性充分展示了它，他代表了发展中国家里“受够了”的那种情绪。

在很多人看来，现在正是菲律宾“有求于美国”的时候。菲中海上纠纷进一步突出了美菲军事同盟对菲的价 值，马尼拉最应做的是对华盛顿“溜须拍马”。然而杜特尔特却敢“掴奥巴马的脸”，这是怎么回事呢？

奥秘在于，菲律宾并没有真正的“安全危机”。菲正面对着中国的侵略威胁，这是一个虚假的命题。中菲有岛礁争议，事实证明，美国掺和进来为菲撑腰，国际仲裁还给了菲律宾一张纸，菲到头来没因此得到一点实际好处。美菲军事同盟对菲固然重要，但美对菲军事保护远非重要得压倒一切，尤其不是万能的。

菲律宾正在回到国家内部治理成功最为紧要的常态。而且杜特尔特很可能是外粗内细的“猛张飞”，他看穿了一点，现在是美国更需要菲律宾，而不是菲律宾应当处处哈着美国。因为美国来南海不是为了保护菲律宾而“两肋插刀”，而是要把菲律宾当成其对付中国的棋子，因此当下可以耍大牌的恰是他杜特尔特。

看到杜特尔特大骂美国总统，中国互联网上一片叫好声。中国网民总算有了个可以“幸灾乐祸”的机会。但是要指出的是，美菲同盟关系毕竟是坚固的，别因为菲总统骂几句白宫主人和西方，中国人就高估了它们矛盾的严重性。此外杜特尔特这种脾气，无论他“喷”谁，都不是容易被第三方利用的。中国人也不必抱太多幻想。从长远看，中国同他打交道也未必轻松。

美国因为“人权”与土耳其、菲律宾这两个盟国都生出龃龉，这是“人权”在美国外交中所处地位的一个新参照。中美人权之争似乎并没有比土美和菲美眼下的“人权冲突”更激烈多少，这也值得我们继续观察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