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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审视李双双和黑凤们
——中外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一批妇女主人翁形象解读

2016-08-08

宿州学院学报 2016年7期

刘 江

柳州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科技处,广西柳州,545616



重新审视李双双和黑凤们
——中外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一批妇女主人翁形象解读

刘江

柳州铁道职业技术学院科技处,广西柳州,545616

摘要: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工农兵文学中的李双双、张腊月、吴淑兰和黑凤,是中外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一批妇女主人翁形象。她们具有和别的妇女形象不同的本质特征:主宰自己命运的处事态度,同时关心家庭和国家的国民精神,自觉带动群众一起前进的生活担当。这些妇女形象的生成,与政治环境、人文环境和作者的创作思想都有关联。虽然这些形象尚存一些艺术缺陷,如缺乏生活实感、缺失文化内涵,但其文学史意义是不可抹煞的。

关键词:工农兵文学;妇女主人翁形象;艺术缺陷;文学史意义

1问题的提出

重读几本中外文学史和相关的中外名著,认为我国上世纪“十七年文学”(具体说是“工农兵文学”)中的李双双、张腊月、吴淑兰和黑凤等的艺术形象具有一定的特性,而当代文学史对她们的评价尚存不足,因而萌发了写作本文的念想。

2此前中外文学史上的妇女形象

无论中国还是西方,或者拉丁美洲和非洲,都有许许多多妇女文学形象。依照作为政治斗争文学的工农兵文学强调的阶级属性划分,这些妇女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1)封建贵族、地主资产阶级的女性形象:如普希金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达吉亚娜,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中的娜达莎,《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卡列尼娜,奥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冬妮娅,西巫拉帕(泰国)《生活的战争》中的蓬,丁玲《太阳照在桑干河上》中李子俊的老婆,欧阳山《苦斗》中的陈文婷。

(2)反对封建专制的妇女形象:如雨果《巴黎圣母院》中的爱斯美拉尔达,关汉卿剧本《窦娥冤》中的窦娥,施耐庵《水浒传》中的顾大嫂和孙二娘。

(3)饱受阶级压迫而忍辱负重或无力反抗的底层女性形象:如雨果《悲惨世界》中的芳汀,托尔斯泰《复活》中的玛丝洛娃,《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鲁迅《祝福》中的祥林嫂,曹禺《雷雨》中的侍萍,柔石《二月》中的春宝娘。

(4)甘做贤妻良母的女性形象:叶圣陶《倪焕之》中的金佩璋,德永直(日本)《妻啊,安息吧!》中的敏绪。

(5)处于社会中下层但努力向上爬的妇女形象:如巴尔扎克《高老头》中的两个女儿,莫泊桑《项链》中的马蒂尔德,老舍《骆驼祥子》中的虎妞。

(6)作为“资产阶级人道主义化身”的妇女形象:如狄更斯《小杜丽》中的小杜丽。

(7)残留着封建思想但在进步的妇女形象:如赵树理《小二黑结婚》中的三仙姑。

(8)具有资产阶级民主意识、追求个性解放或者个性张扬的女性形象:车尔尼雪夫斯基《怎么办》中的薇拉,易卜生《玩偶之家》中的娜拉,王实甫剧本《西厢记》中的崔莺莺,曹雪芹《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丁玲《莎菲女士日记》中的莎菲,曹禺剧本《雷雨》中的繁漪,艾芜《山峡中》中的野猫子。

(9)无产阶级革命家和成长中的女性革命者形象:德莱赛(美国)《艾尔尼塔》中的艾尔尼塔,高尔基《母亲》中的彼拉盖娅·尼洛夫娜,小林多喜二(日本)《为党生活的人》中的母亲,罗广斌、杨益言《红岩》中的江姐,杨沫《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贺敬之、丁毅歌剧《白毛女》中的喜儿,赵树理《小二黑结婚》中的小芹,李季长篇叙事诗《王贵与李香香》中的李香香。

上面介绍的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之前中外文学史上的妇女形象,而本文所要谈论的李双双、张腊月、吴淑兰和黑凤,无法纳入这些类型。那么,李双双们的形象是怎样的?我国文学史界又是怎样认识她们的呢?

3我国文学史界对李双双等妇女形象的评述

20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即文学史所称的“文革前十七年”,是我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重要的文学年代。这一时期,除了出现《红旗谱》《创业史》《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红岩》等反映革命历史和政治运动的作品,塑造出了朱老忠、梁三老汉、林道静、杨子荣、江姐等典型人物形象之外,还出现了《李双双小传》《新结识的伙伴》《黑凤》等反映社会主义建设新生活的作品,塑造出了李双双、张腊月、吴淑兰、黑凤等一批颇具亮点的人物形象。朱老忠等典型人物曾经掀起过评论的热潮,而李双双和黑凤们虽然也引起了文学史界和评论界的注意,但评论的热度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她们并没有引起文学史界和文学评论界足够的重视。

评述她们的文学史著作,是这样评述的:“李双双是个勤劳正直、大胆泼辣、精力旺盛的农村妇女”,她“不同于过去时代的某些妇女,她要求走出家庭,不是为了寻求个人自由自在的小天地,而是为了投身到社会主义大集体里;她积极向上,争挑重担,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图名攫利,而是要把个人的聪明才智汇集到人民群众的革命洪流中;她敢于斗争、见义勇为,大公无私的品格,正表现了她要求的是要做一个新生活的真正主人”[1]223。“只有农村社会主义革命的真正深入和经济的发展,才能使她勇敢地向封建意识和传统观念挑战,彻底冲破一切有形无形的羁绊,开创新生活。”[2]193“李双双不仅在和孙喜旺的斗争中获得家庭里的平等地位,获得丈夫钦佩。”“而且在公社里由于她积极参与和敢于斗争,也获得了堂堂正正做人的资格。”[3]100-101“张腊月小时候当过粗丫头,结婚后又跟他‘那死鬼男人牵牛、跟车’,生活的风雨早就赋予她泼辣、大胆、粗犷的性格。建设热潮一来,她迅速成长为一员虎虎有生气的闯将。”“而吴淑兰从小受到寡居的母亲的严谨管束,是个一心按照传统的生活准则生活的‘好女人’‘好媳妇’”,“暂时还笼罩于传统思想的禁锢之中。只是在旋风一般热烈和紧张的建设高潮中,她的心灵才受到时代潮流强烈的冲击。”“这两个人物表现了人人不甘落后,争当先进的社会风貌。”[1]254“两个……劳动妇女的形象”“表现了普通农村妇女从经济、政治的翻身到精神解放的历程,反映出‘中国农村妇女的新的社会地位、新的命运、新的生活’”[2]197,“两个人性格不同,但都被新生活吸引着,卷进生活的激流,在竞赛的撞击中展现妇女焕发出的精神光彩”[3]210。对于黑凤,一些文学史不予置评,有的则是说:“一九六三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黑凤》,以一九五八年农村的大炼钢铁运动为背景,塑造了黑凤这个性格比较鲜明的人物。”[1]251显然,它们主要在于述说人物的性格特点。当然,说李双双要做一个新生活的真正主人,张腊月和吴淑兰这两个人物反映出中国农村妇女的新的社会地位、新的命运、新的生活,其中又暗指她们是“主人翁”。遗憾的是,这些论述都未对此进行深入的探讨,因而未能分辨出这些形象的本质特征。同时也并未把她们同文学史上其他妇女形象作比较,也就不能辨明这些妇女形象的独特性,不能判断出她们的文学史地位。

4李双双等妇女形象的本质特征

要了解李双双等妇女主人翁形象的本质特征,首先必须弄清一个问题:什么是主人翁?一句话,就是不但把自己看作是家庭的主人,而且把自己看作国家的主人,认识到自己对家庭和国家都具有重要的责任和义务,并且把这种认识付诸行动的人物。但必须重视的是,所谓“主人翁形象”显然是阶级意识下的认知。

而李双双、张腊月、吴淑兰和黑凤,是怎样的主人翁形象呢?《李双双小传》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人民公社化运动期间,描写的是农村妇女李双双和她的丈夫孙喜旺的矛盾冲突。李双双原本常常挨孙喜旺的打,被孙喜旺称作“俺那个屋里人”“俺做饭的”,但是人民公社、大跃进运动的热潮激荡着她的心,她意识到要从家庭的束缚中走出来,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去。她的想法和做法自然引起了丈夫孙喜旺的强烈反对,孙极力阻挠她去村东边修渠;她要他分担家务,他却什么事都不管,只是“直杠杠的躺在床上吸烟”。李对他的思想言行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后来她从别人嘴里得知外地办起了公共食堂,为了让妇女们从繁杂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便向领导提出乡里也要这样做。乡党委采纳了她的建议,办起了公共食堂和养猪场。她也就成了食堂和养猪场的工作人员,而丈夫则成了食堂的炊事员。在这期间,她对富裕中农孙有和孙喜旺侵占集体利益的自私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说“咱们不光要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还要热爱党,保护党提出来办的一切事情,谁破坏,就和他斗争”。她要孙喜旺为做错事检讨,并且要他和一切破坏集体的行为作斗争。在她的教育下,孙喜旺有了很大的进步。

《新结识的伙伴》写的是20世纪50年代合作化之后的社会主义建设热潮中,两个生产队长张腊月和吴淑兰在棉田管理现场会上,一见面便视为知己。她们为了共同的理想——生产的大跃进,互相竞争而不妒忌。她们互相学习,互相从对方身上吸取前进的力量,总想着超过对方,为祖国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

《黑凤》以20世纪50年代“大跃进”的农村为人物的生活场景,写农村姑娘丁黑凤和她的男女伙伴们为了改变祖国一穷二白的面貌,克服自己和家庭的种种困难,抛开个人私事,奋力上进,积极参加农村的炼铁活动。

现在要探讨的是,这些人物作为妇女主人翁形象,具有什么特点?

4.1主宰自己命运的处事态度

李双双原来只属于丈夫,整日里只能围着丈夫孙喜旺转。后来她不服丈夫的管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张腊月和吴淑兰成为竞赛的对手,而又成为朋友,这都不是由包括丈夫、家人在内的别人所决定的,而是由她们自己所决定的。黑凤不顾家人的阻拦,义无反顾地“远走高飞”,到远离父母的外地炼铁场去炼铁,这都是把自己视作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4.2关心家庭和国家的国民精神

“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这“命运”是和家庭、国家联系在一起的。李双双和孙喜旺是先结婚后恋爱,关心丈夫,关心家庭,但同时关心国家,所以她关注食堂的开办,不但向乡长提议在村里办食堂,而且参加食堂的工作,见到富裕中农孙有有不良行为,便进行严厉批评。这不但是为了村里的利益,也是把食堂当作国家大事。她热爱集体,也就是为国家着想。张腊月和吴淑兰的竞赛是为了搞好生产,为了集体和国家的利益。她们的友谊,也是为了集体和国家,而不是着眼于个人。黑凤积极参加大炼钢铁的活动,她一切行动都抢先,连走路也是急匆匆的,这是为了早到炼铁场,为了国家的富裕和强大。她已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国家和集体,正如作品中所言:“她那一双微弯的黑黑的眼睛里,不知藏着多少幻想,多少计划,总显得那么不安静,那么好奇,那么单纯而又动人。由于多少天来连续不断地突击劳动,她看起来那般慵倦、苍白,眼眶也微微下陷,双颊有点儿瘦削,但由于她那有信仰支持者的无限的精力,使她依旧显得那样光彩美丽。”

4.3带动群众前进的社会担当

作为主人翁,这些人物不只自己努力,而且想到带领群众一同前进。李双双批评丈夫,批评富裕中农孙有,都是为了教育他们,和他们一同前进。张腊月和吴淑兰,她们之所以有竞争,又有友谊,是为了一起为家庭和国家作贡献。黑凤既严格要求自己,同时还批评他人,甚至批评那人做了队长却做事拖拉,“能拖的就拖,能顶的就顶”的亲二叔,是为了带动他一起为集体多做事。她甚至为朋友芒芒照料女朋友,也是为了让芒芒专心炼铁。总之,她们都有带领群众一同前进的社会担当。

当然,这些都还是妇女主人翁形象的共同的本质特点,或者说是共性。而就这些人物形象来说,她们又都具有各自的个性。例如,李双双的正直、大胆,正如有人所评述的:她“是个勤劳正直、大胆泼辣、精力旺盛的农村妇女”[1]223; 张腊月的泼辣、粗豪,用她本人的话说,就是“我是个火炮性子,一点就响,不爱磨蹭”;吴淑兰的沉静、贤淑,正如有的论者所说:“于沉静中透出干练”[4]。

5李双双等妇女形象的生成条件和艺术缺陷

5.1李双双等妇女形象的生成条件

“民族文学的建立是要和一个民族的伟大历史时代联系起来的”,“民族文学要根植于本民族的过去文学传统和历史遗产”[5]229。这是我国著名美学家朱光潜先生所介绍的歌德的文学思想,虽然说的是民族文学,其实所有的文学均是如此:文学的生成,有两个重要的条件,即政治环境和人文环境。笔者所要补充的是:“此外还有作家个人的创作思想”。

整部作品如此,作品中的人物形象亦然。《李双双小传》《新结识的伙伴》和《黑凤》,发表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至60年代初期,但反映的都是1950年代大跃进、人民公社、大炼钢铁的激进年代的生活。从政治思想看,这是极左思潮主导的时期。而从时代精神看,却又是全国人民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时代。在“超英赶美”的口号激励下,全民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几乎人人都决心冲破以往的一切思想牢笼,做社会主义的新人。生活中的确出现了好些敢想敢干,具有主人翁意识的人。此时新中国已经建立多年,男女平等意识已经大为加强,女性更加引人注目。这是妇女主人翁形象生成的社会环境。

从人文环境看,1956年毛泽东提出了关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6]143的新的文艺方针,中国的作家们都希冀写出新的人物,为文学园地增添一朵新花。同时,毛泽东说:“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6]49他所倡导的文学,即工农兵文学,是为政治服务的政治文学。政治迫切要求其为革命斗争、政治运动服务。工农兵文学在建国之前是反映抗日和土改,建国后是反映抗美援朝和革命历史,到了1950年代中后期,就写合作化、大跃进、人民公社和大炼钢铁运动。在这种文学环境中,写上述运动中人们的新面貌理所当然。而妇女主人翁,不但是最重要的新面貌,而且也是“百花”中重要的一“花”。

5.2李双双等妇女形象的艺术缺陷

然而不可否认,这些妇女主人翁形象并不十分完美。其艺术缺陷在今天看来是明显的,主要表现在以下两大方面。

5.2.1描写的简单化,导致形象缺乏生活实感

文学的本质是反映生活,而这“生活”最重要的是人的情感。现实主义作品自不用说,即使是浪漫主义作品也是以现实生活为参照物,反映的仍然是生活中人们的普通情感。以此来观察李双双等人物,便会觉得这些形象的描写有简单化的毛病。李双双原本“由于传统习惯势力的影响,解放以后她仍不得不屈从于替丈夫生儿育女、缝衣做饭的生活安排”[1]223,可后来立刻变成四处冲撞,不讲人情,只认原则的人,前后反差太大,不留旧的痕迹,缺乏生活依据,显得不够自然。张腊月和吴淑兰一见面,便立即成了既是对手又是朋友,这也不符合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同样,黑凤是一个只有10多岁的女孩,但一听大炼钢铁的号召,便不顾一切,完全不考虑父母的劝告。特别是由于白天晚上忙着队里的工作,连梳头洗脸这些女孩儿家每天出门以前必不可少的功课,都渐渐地疏忽了,她白天、晚上不沾家,最讨厌人们对她说什么娇惯,想着的只是要把血、把汗、把青春、把生命献给社会主义。其实,即使她们真的这样做了,也会有思想上的斗争,然而作品回避了这一斗争的过程,描写的简单化造成了形象的扁平化,缺失了生活的实感。

5.2.2性格的表现没有文化缘由,导致形象缺失文化内涵

6结 语

尽管这些形象存在一些艺术缺陷,但是她们仍然在中外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这表现在:(1)李双双、黑凤们的出现,使文学史上添加了一种新的人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审察一个作家的贡献,一方面要看他作品的水准,另一方面也要看他的“文学史行为”,即看他在文学史上有什么新的创造。从前一方面看,由于人物形象上的某些缺失,使这些作品无法在艺术上取得巨大的成就;但从后一方面看,作家塑造的这些妇女形象,却是中外文学史上最早出现的妇女主人翁形象,具有重要的开拓意义。(2)在这些形象身上,表现了作家的独特感悟,为社会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思想。正如歌德所说:“古人的最高原则是意蕴。”[5]222实际上,不止是古人,西方从古而今一直都是如此。而德国的莱辛则认为“戏剧和一般文艺都要有理性和真实性。”[5]165歌德说的“意蕴”和莱辛说的“理性”,指的都是思想感悟。在西方,甚至可以说是在世界上,一部作品的意义和价值,最重要的是看它所表达的独特的思想感悟。

而从本质意义上说,政治家和文学家都是在寻找社会发展的道路。古代和近代的许多文学家只是对现存社会不满,但还未找到社会发展的道路,“迷茫”是这些作家和作品的思想面貌;列夫·托尔斯泰自以为找到了改革社会的道路,他在一些作品中表现了要“道德自我完善”“勿抗恶”的思想。而这无疑是不现实,不可取的。五四时期的鲁迅也找出了一条道路,即通过启蒙,克服“国民性弱点”以推动社会的变革,这也不是根本的办法。而无产阶级的文学家在政治的启发下,找到了革命和政治运动的道路。前苏联和我国的文学家都是如此。值得注意的是,在20世纪50 年代社会稳定,我国正在进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时候,《李双双小传》《新结识的伙伴》《黑凤》等作品,虽然其基本层面是歌颂大跃进、人民公社、大炼钢铁等政治运动,但通过李双双、张腊月、吴淑兰、黑凤等妇女形象,又告诉读者:社会要前进,广大的人民群众,特别是妇女们,就要有主人翁精神。不但要把自己当成家庭的主人,而且还要把自己当成国家的主人!这无疑是作家的独特感悟。也许表现这一感悟对于作家来说并非是自觉的,但这一感悟的客观存在却使笔者得到一份意外的惊喜。因为在当时绝大部分都是表现公众意识的工农兵文学之中,作家通过这些妇女主人翁形象表现出来的这一感悟,显得是如此的新鲜和奇特。

doi:10.3969/j.issn.1673-2006.2016.07.016

收稿日期:2016-03-24

作者简介:刘江(1948-),广东梅县人,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文学理论和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006(2016)07-006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