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林雪　本报特约记者　刘皓然

菲律宾“铁腕”政客、前达沃市市长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后，在全国范围掀起了一场杀气冲天的“反毒品战争”。早在参与竞选期间，杜特尔特就曾放言“干掉10万人，尸体丢进马尼拉湾喂鱼”。当选两个多月以来，该国已经有数百名毒品嫌犯或被警方击毙，或被民间“义警”杀死。然而，广泛存在的“法外处决”现象引发国内外媒体和多个国际组织忧虑，联合国方面也已加入声讨阵营。但也有舆论认为，对犯罪率极高的菲律宾社会，新总统所采取的“极端举措”确实有效遏制了毒品恶势力的嚣张气焰。

警方与毒贩激烈枪战

《菲律宾星报》4日报道称，3日拂晓，菲律宾警方在一场执法活动中包围了莱特岛阿尔布埃拉市市长埃斯皮诺沙宅邸，但遭到市长亲信保镖的抵抗、双方发生激烈枪战，警方击毙6人，并起获大量武器弹药。

因涉嫌毒品贸易、包庇毒贩儿子，杜特尔特本月1日对埃斯皮诺沙父子下达“最后通牒”，要求二人在24小时内投案自首，否则“格杀勿论”。2日，走投无路的埃斯皮诺沙选择自首，并在一段视频中双目含泪地向在逃的儿子凯尔文“喊话”：“投降吧，杜特尔特会帮助我们。”根据他的供词，埃斯皮诺沙承认儿子和毒品活动有染，但拒绝承认自己是毒贩、存在“包庇毒枭”等不法行为。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杜特尔特曾表示，自己发起的“毒品战争”要做到“双管齐下”，一方面消除街头毒贩，另一方面也要严打大毒枭及涉毒腐败官员。埃斯皮诺沙已是该国第二位自首的“重量级”毒品嫌犯。上个月，被指控为“大毒枭”的菲律宾富商皮特·里姆自首归案，但否认自己参与贩毒。

平民遭误杀照片被美媒渲染

前不久，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发布了一张疑似平民遭误杀的照片。照片显示，一名伤心欲绝的女子在夜晚的闹市怀抱着丈夫的尸体。据媒体描述，被击毙的男子只是一名人力车夫，每日收入仅为2美元。当地警方也从未对这名男子提起过贩毒一类的指控。媒体称，他只是曾经沾染过吸毒的恶习。

8月3日，这张照片被美国《纽约时报》转载，由于照片人物姿势和米开朗基罗的著名雕像作品神似，这一场景被西方媒体渲染为“马尼拉贫民窟里的《哀悼基督》”、并在社交媒体上被争先转载。消息传到菲律宾总统办公室，杜特尔特对此评价为“矫揉造作”。

自菲律宾“毒品战争”开展以来，该国已经有超过400名涉毒嫌犯被军方、警方甚至民间“义警”当街击毙；一些媒体和人权机构则认为死者已经超过700。由于杜特尔特所提倡的简单粗暴的治毒方式很容易引发大面积的“附带伤害”，“法外处决”行为近日再次引发国内外媒体的激烈争议。CNN4日刊登评论文章，质疑“杜特尔特一手炮制的‘毒品战争是否已经失控？”

事实上，就连菲律宾总统府发言人阿贝拉3日都承认，这场战争有可能会导致一定的“副作用”：比如对该国体制不抱希望的“义务警察”有可能彻底摒弃现行司法体系；或者敌对帮派势力之间有可能借助政府的“火力援助”趁机拔除异己、从中渔利。

争议与成效并存

本月3日，联合国毒品和犯罪办事处方面发布声明，称对菲律宾的禁毒措施“深感忧虑”。办事处负责人费多托夫表示，自己同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持相同立场，对菲律宾政府倡导的“法外处决”嫌犯的举措表示谴责，并批评这种举措不仅“违法”、而且“违背最基本的人权和自由”。费多托夫呼吁菲律宾政府采用“以人为本、以证据和权利为根基”的方式实施毒品控制。

对于联合国方面的谴责，菲律宾总统办公室方面并未立即予以回应。英国《卫报》称，杜特尔特对于国际组织或外来势力传播的各种意见是出了名的强硬：刚刚赢得选举时，他就曾经对联合国组织破口大骂：“去你的联合国，中东大屠杀你管不了，非洲大屠杀你也管不了……全给我闭嘴。”

然而，从数据上看，这些备受争议的举措确实有效遏制了该国的犯罪率。6月以来，菲律宾警方在各类执法行动中逮捕了2700多名毒品嫌犯，犯罪率降低了整整13个百分点；不仅如此，全国超过11万毒贩或吸毒者向警方自首，以求“宽大处理”。在菲律宾国内，杜特尔特的相关举措深得民心——就在他宣誓就职之前，民调显示高达84%的民众对他“十分信任”。

在社交媒体，菲律宾网民对杜特尔特的看法也存在较大差异。有人称，他包办法官和行刑者、试图“扮演上帝”；本质上和卡扎菲、萨达姆一样都是“杀人狂魔”。但也有不少人对于国际组织和外国媒体的斥责表示不屑一顾，认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菲律宾的基本国情”，不了解该国之前的犯罪活动有多猖獗、政府有多腐败、执法部门有多低效。▲

奥巴马赦免214名毒贩创历史（相关链接）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3日报道说，美国总统奥巴马当天宣布，给214名毒贩减刑，这是100多年来美国历史上特赦毒贩最多的一次。这214名毒贩中有67名面临终身监禁。他们多数都是非暴力毒品犯罪，包括藏毒或销售毒品。

在签署特赦令不久，奥巴马在脸谱上发文说，“我们是一个给别人二次机会的国家。我们要确保这个国家的司法制度对任何人都公平”。今年6月，奥巴马给42名正在服刑的非暴力毒品犯减刑。2014年4月，奥巴马宣布了40年来最雄心勃勃的宽恕计划，给总数348名毒贩减刑。奥巴马说，“我们对毒贩的减刑史无前例，比之前七八位总统减刑的毒贩总数还要多。”此前，小布什曾给11人减刑，克林顿给61人减刑，老布什则只宽恕了3人。

奥巴马的首席法律顾问尼尔·埃格尔斯顿说，这些被减刑的毒贩是在奥巴马成为总统之前依据毒品判决法量刑的，但那些法律已经过时且过于严厉，“虽然总统可以宣布特赦，但最终的症结在于我们的法律体系需要进行改革”。

路透社称，奥巴马一直致力于改革美国的刑事司法系统，旨在减少因为毒品罪而长期服刑的人数。而这次举措也证明了这一点。▲

（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