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中坚如磐石的守望<br/>——《为奴十二年》

苦难中坚如磐石的守望
——《为奴十二年》

2016-08-05张纪能湖北省黄冈市麻城市阎家河镇中心幼儿园湖北黄冈438000

人间 2016年10期

张纪能（湖北省黄冈市麻城市阎家河镇中心幼儿园，湖北黄冈 438000）

苦难中坚如磐石的守望
——《为奴十二年》

张纪能
（湖北省黄冈市麻城市阎家河镇中心幼儿园，湖北黄冈 438000）

阳光明媚，寒风萧瑟，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抖动，凌乱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扬，此情此景却让我回想起《为奴十二年》里的一个画面：奴隶普莱特双手被反捆，脖子被绳子紧紧地勒住，挂在粗壮的树干上。他衣衫褴褛，脚尖只能勉强着地，而头顶烈日炎炎，太阳炙烤着大地，其他奴隶们头戴帽子小心翼翼地走来走去，女奴隶伊莱莎悄悄走过去，给神志不清的普莱特喂了点水，然后悄悄地走开了。四周非常安静，仿佛能听见土地裂开的声音。

这就是纪实电影《为奴十二年》中奴隶主惩罚奴隶的一个场景。原本残暴的迪比茨怒火中烧，即刻就要把胆敢鞭打他的可恶的普莱特吊死在树上，但是由于枪的胁迫，迪比茨只能暂时放弃，于是就出现了普莱特脚尖勉强着地挂在树上的一幕。这个画面持续了将近两分钟，虽然暂时脱离了死亡的危险，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的痛苦、煎熬以及对未知命运的不确定和不安，也许下一秒死神就会来临。

所以这一幕包含了太多的屈辱与沉重，其中有一处细节，普莱特的脚尖落在一块泥地上，即使踮起脚尖他的重心也是不稳的，一旦他的脚尖停止滑来滑去，那毒蛇一样的绳子就会紧紧缠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而死。

这是发生在19世纪40年代美国的真实故事，黑人所罗门·诺瑟普写下了自己被绑架为奴隶的十二年的生活经历，同名著作被改编成电影，获2014年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看完书，所罗门·诺瑟普生动的叙述深深地感染了我，我仿佛随他一起，经历着美满生活破灭，莫名被绑架拐卖到新奥尔良、南卡罗来纳，沦为种植园主们的奴隶，似乎遭遇着他所遭受的一切：无休无止的劳作和猝不及防的鞭打。希望的幻灭、渴望自由的心一次次把他推入命运的深渊。

然而他的意志并没有向残酷的命运低头。所罗门用细腻而详实的笔触勾画了一个个生活场景和心理历程，读来令人感慨万分。

后来迫不及待地看了电影，时长130多分钟，只能说是书籍的浓缩版了，没有预想中那么好，但是一些画面很有冲击力，也增添了一些活跃影片色调的元素，比如奴隶们在棉花地里采摘时的歌声，一位年长奴隶去世时奴隶们围在一起唱歌，这些都是原书里没有的，但这种有意的缓和处理反而更显悲凉之感。

随着所罗门被绑架、被贩卖，一系列遭遇开始了。在他为奴的十二年当中，有几位对他的生命有着重要的影响。所罗门在奴隶市场被交易之后，他的第一位主人威廉·福特带走了他，从此他有了新的名字——普莱特。福特在所罗门的描述里是一个善良、仁慈的奴隶主，他不会随便打奴隶，不仅给他们食物，还给他们读《圣经》，他甚至听取普莱特的在运河上输送木材的提议。在普莱特差点被迪比茨杀害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救下普莱特。虽然福特对普莱特称得上仁至义尽，但是福特并没有人性上的真正觉悟，他骨子里仍然认为普莱特是他花钱买回来的财产，因此虽然他知道普莱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足以说明普莱特并非普通的奴隶，他依然无动于衷。甚至当普莱特惴惴不安地祈求保护时，福特却因为债务危机把普莱特转手卖给了另一位奴隶主埃德温·埃普斯。埃普斯是一位残暴的奴隶主，喝醉了酒就喜欢鞭打奴隶，对采摘棉花不达标的奴隶施以严重的刑罚，奴隶们早出晚归，刚躺下就被兴头上的埃普斯叫起来跳舞，享受不到片刻的安宁。

还有一个苦命的女奴隶帕茜，她和普莱特一样都是埃普斯的奴隶。帕茜皮肤黝黑，但身材匀称，性格活泼，略有几分姿色，因此成为埃普斯施虐的主要对象。埃普斯太太根本容不下帕茜，想方设法地打她、赶她走，甚至想杀死她。可怜的帕茜陷入了埃普斯和埃普斯太太的双重夹击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某天深夜，帕茜悄悄爬到普莱特身边，拜托普莱特把她拖到沼泽地里弄死，可见帕茜已经心如死灰了，但是这个请求被普莱特明确拒绝了，普莱特翻了个身背对着帕茜，这是电影里多出的一个情节。书中写到，帕茜在遭受了一次暴打之后整个人开始沉默，往日欢快的性情消失殆尽，心中布满了阴霾。虽然没有决绝地只求一死，但内心的凄苦让她生不如死。

在那个年代，奴隶就像牲口一样被贩卖、被奴役，生命的价值、尊严被所谓高人一等的白人奴隶主肆意践踏、蹂躏，毫无生而为人的公平正义可言。奴隶们的命运大多凄楚可怜、惨不忍睹，比如在开往南方的轮船上患天花而死的罗伯特，被一片破布裹尸扔进了汪洋大海，那些幸存的奴隶却对这样的命运心生羡慕；中途试图逃跑的奴隶无一例外地被抓住，然后被挂在半空中挣扎着死去；在棉花地里中暑倒下的老奴隶终于没有在冷水灌顶中醒过来，长眠在了异乡的土地上……这是许多奴隶相似的命运。只有普莱特成为了重返自由的少数奴隶之一。

最终的获救姗姗来迟，这一刻等得太久了。所罗门的文字让我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有身临其境之感。但是电影版却省略了很多笔墨，获救过程以及与亲人团聚本是两个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在影视画面中却很快地衔接在一起，获救的艰难只字未提，也没有出现相聚后互诉衷肠的一幕，有点遗憾。但是普莱特，即所罗门，推开治安官快步走向解救他的帕克，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是戳中了我的泪点，一瞬间我泪如雨下，所有的抑郁和痛苦随之倾盆落下，就好像我自己的身心得到了解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