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员值夜班

这值夜班汉代就有了，也算是古制吧。汉代宫中夜值的官员，由宦官“给清缣白绫被，或锦被”，昼夜更宿，“帷帐、毡褥、通中枕”，样样齐全，冬夏季节还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做更改，且有太官供食，五日一次美食，待遇还是挺优厚的。

到唐朝，就差得远了，而且制度严格。《唐会要》载：“尚书省官，每一日一人宿直，都司执直簿，一转以为次。凡内外官，日出视事，午而退，有事则直，官省之务繁者，不在此限。”武则天时，“令宰相每日一人宿直，其后与中书、门下官通直”。为了保证官员认真坚守岗位，还要借助于纪律和制度来约束。《唐律·职制律》规定：“诸在官应直不直，应宿不宿，各笞二十；通昼夜者，笞三十。”（编者注：本文所有引文中的“直”，通“值”。）

我们熟悉的唐代诗人中，很多人都有过值夜班的经历。像白居易“风翻朱里幕，雨冷通中枕。耿耿背斜灯，秋床一人寝”写的就是禁中秋宿之事。白居易在宪宗元和初担任翰林学士，在一个刮风下雨的秋夜，独自一人在禁中夜值，一灯如豆，孤独寂寞之情无处倾诉，条件非常清苦。

不过，值夜班虽然苦了点，但拥有更多接近皇帝的机会，这让许多人非常羡慕，因为这其中蕴藏了邀宠升官的机遇。在东汉，以德才兼备闻名的黄香就因忠勤于夜值，受到了皇上的赏识和嘉奖，之后也因此被提拔为尚书令。由于夜值随时有可能被皇帝召见，所以再苦再累，也要忠勤为国、感念圣恩了。像杜甫《春宿左省》：“不寝听金钥，因风想玉珂。”写的就是夜值时睡不着觉，仿佛听到了有人开宫门的锁钥声。为什么会这样？“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原来“不寝”是因为第二天早朝有要事上奏，心绪不宁，所以好几次询问，到了什么时辰。寥寥几句，将他勤勉尽职、一心为国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夜值的时候并非每次都要起草诏告文书，无事可做的官员便会生出闲适和无聊之感。“寂寞闻宫漏，那堪直夜心。”权德舆病中寓值时，抒发的正是寂寞之思和笼鸟池鱼之感。也有因闲适无聊而思亲念友的。白居易《禁中夜作书与元九》：“心绪万端书两纸，欲封重读意迟迟。五声宫漏初鸣夜，一点窗灯欲灭时。”晚上值班，闲来无事，写信给朋友，以表思念，可当他将要封好信的时候，又因为担心忘写了什么话而将信展开再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直写到五声宫漏响，天都快亮了。一封信写了一晚上，足见思念之深。当然，也能看出，值夜班有时确实非常无聊。

（原文作者/肖汉斌）

一说起值夜班，好多人老不乐意了：大晚上的，谁不想美美地睡一觉？何苦去遭这个罪。不过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很多事，不是你不乐意就可以不做的，况且，也是因为工作所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