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兵［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系，北京　100029］



“破风手”的青春气质——电影《破风》艺术创作分析

⊙王兵兵［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系，北京100029］

摘要：著名导演林超贤执导的青春热血大片《破风》，以青春、热血、激情、励志交织撞击所带来的震撼，以及精良的制作、上乘的质感，真实而生动地展示了破风手的青春气质。影片叙事手法上的“大我”与“小我”的共建、审美情趣上的娱乐与精神的同构，以及爱情与友情的频现，将自行车手具有中国文化精神的现代青春气质呈现在观众面前，被称为“单车版《速度与激情》”。

关键词：《破风》青春气质艺术创作

中国文化素有“文以载道”的传统，而文艺作品数千年来也一直承担着“兴、观、群、怨”的教化作用，体育电影更不例外，从诞生之日起便担当起“传道”的大任，深层次传递着当代社会所倡导的文化价值取向。在美国电影协会与中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共同举办的“2015中国电影周”上，香港导演林超贤的运动青春大片《破风》备受关注，好评如潮。影片叙事手法上的“大我”与“小我”的共建、审美情趣上的娱乐与精神的同构，以及爱情与友情的频现，将自行车手具有中国文化精神的现代青春气质呈现在观众面前，从而被称为“单车版《速度与激情》”。

一、“大我”与“小我”的共建

成长是一个运动员必然经历的阶段。怎样的成长才有意义？怎样的成长才更有吸引力？《破风》除了激烈刺激的比赛画面，还深层次探讨了自行车手的成长和发展，特别是破风手与冲线手之间的合作。

“破风手”在自行车比赛中至关重要，在车队里承担着为冲线手指引、开路、阻挡风力、排除比赛障碍的重要职能，每场比赛必须拼搏到快到终点时再让开，由冲线手去完成最后的比赛，但永远无缘冠军的领奖台。谁来做“破风手”为队友排除阻力、为车队牺牲？影片在“大我”与“小我”的共建中，把将原本被割裂开的冲线手、破风手缝合在车队集体的事业之中，将隐藏在冲线手胜利光环背后的破风手的“大我”精神气质生动地呈现出来。

仇铭（彭于晏饰）与邱田（窦骁饰）四次讨论龟兔第二次比赛的故事，耐人寻味，他们的成长故事令人感动。第一次讨论是在影片的开始，仇铭与邱田在训练场旁闲聊，仇铭问邱田：“知不知道第二次比赛，为什么兔子还是输给乌龟吗？”不难看出，仇铭是在以乌龟自喻表达着自己能成为世界自行车冠军的自信，内心深处“小我”的好胜气质溢于言表。第二次讨论是在山路的爬坡训练中，邱田问仇铭：“上次那个问题，是兔子猝死了？”仇铭回答：“不是。”潜在的答案是“有信心、有毅力、有勇气”的乌龟精神。黄诗瑶患肺栓塞病愈后坚持刻苦训练，望着黄诗瑶坚毅蹬车的背影，邱田说自己“佩服”这种坚毅型，仇铭说自己是“欣赏”这种坚毅型。“欣赏”也好，“佩服”也罢，仇铭与邱田关于黄诗瑶的对话，揭示了身处于竞技运动中的自行车手的性格、思想、情感，表达着对乌龟精神的肯定与赞扬。所以，我们也不难理解，影片中为什么仇铭的手链上、背包上都有乌龟做伴，也不难理解仇铭为什么带着黄诗瑶去看乌龟爬行。第三次讨论是在即将离开炫风队前夕，仇铭、邱田在训练场比赛自行车站立时，仇铭问邱田：“上次问你龟兔赛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其实，在仇铭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未来的自信，正如他所说：“有些事情本来很遥远，你争取，它就会离你越来越近。”第四次讨论是在仇铭、邱田进入立哥新组建的新星队后，新星队与闪电队比赛前，邱田告诉仇铭说是那只兔子“它根本就没有去比赛，因为它想通了，兔子的强项本来就跟乌龟不一样，与其要去跟乌龟争，倒不如把自己的强项发挥到最好，兄弟，有我这只兔子帮你当破风手，你就跟郑知元（崔始源饰）斗到底吧！”邱田甘当仇铭破风手的选择，展现了“大我”的团队精神和牺牲精神，而仇铭关键时刻助力邱田冲线，以实际行动展现了破风手的“大我”情怀，这种超越体育竞争的团结拼搏，怎能不带来强烈的震撼？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过：“比赛、竞争、对抗，特别是在强者之间的比赛、竞争、对抗，是一个人证明自己，从而得到自我肯定、自我认同的最好途径。”如何证明自己？如何得到自我肯定、自我认同？影片的镜头语言和艺术符号，深层次地揭示了现代社会发展进程中所急需的团队精神和牺牲精神，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和深度的层次感。破风手在自行车比赛中发挥着非常关键的作用，赛场上，很像一柄柄利刃，总是以最强的力量为冲线手划破赛场上凛冽的风，更像一列列卫兵，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为冲线手提供最佳的冲线机会，这种为冲线手遮挡风力、排除障碍的精神，充满了向上、向善的力量，成为影片的点睛之笔，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

二、娱乐与精神同构

什么样的体育电影最精彩？什么是运动员的英雄的情义？《破风》是体育电影的一次全新探索，表达了更宽广的主题，那就是：精彩不止是比赛，英雄不止是冠军。

有观众称《破风》是最热血、最青春、最具正能量的电影，但影片却没有花哨的镜头，而是以明快的叙事节奏，大量的高速拍摄镜头、航拍镜头、特写镜头，营造了铿锵顿挫、血脉偾张的速度感，观众有时像是坐在飞机上俯视比赛，有时像是坐在看台上观看比赛，有时像是追踪在运动员身后观看比赛，有时像是站在自行车手的对面观看比赛，有时不得不憋着一口气、捏一把汗来参与自行车手的比赛，影片十二个段落的比赛场景，将城市公路、环山公路、沙漠公路的自行车公路赛拍出了磅礴的气势，具有强烈的动感节奏和视听奇观，带来了竞技体育的刺激与快乐，给人以惊心动魄的冲击感，所以，也不难理解影片被称为“单车版《速度与激情》”。

仇铭、邱田、郑知元都很好胜，但导演林超贤没有将夺冠定为自行车比赛的唯一目的，而是设置了三个大的情节转折点，重塑了运动场上的“英雄”意义，展现了浓浓的兄弟友情，更显现了合作时的心心相通和对抗竞争时的亦敌亦友，体现着很高的人性价值和美学意义。影片第一个转折点是仇铭的破风手陈伟文因被郑知元的经纪人收买后，陈伟文比赛中不仅失职还故意制造事端，迫使仇铭比赛失利夺冠落空。仇铭盛怒之下，暴打陈伟文，被国际赛联停赛九个月并处罚三万美金。第二个转折点是邱田为赢得比赛，使用兴奋剂而身败名裂。第三个转折点是仇铭在沙漠耐力赛中出其不意地把自己的破风手邱田推向了夺冠的冲线手，帮助邱田成为自行车冠军，仇铭成长成为世界冠军鲁伊·科斯塔的破风手。三个转折点完成了自行车手关于“英雄”意义的升华，仇铭从一个放荡不羁、好胜心极强并且特别想赢得冠军的“魔鬼暴走王”逐渐学会做好一个破风手，赢得了对手真正的敬意，闯入了更高远的国际顶级赛场；邱田从不择手段去夺冠军的“坏孩子”逐渐学会做“有尊严”的车手，开始了高强度的训练；郑知元成为世界顶尖的冲线手，帮助落难的教练和兄弟重新踏上了追梦之旅。所以，影片最感动观众的是，仇铭面对比赛不再那么在乎输赢，而是竭尽全力完成比赛，帮助队友实现了冠军的梦想，成为观众心目中的真正英雄；影片最精彩、最震撼的镜头不仅仅是自行车比赛场面，还有在意大利的国际比赛开赛前，在熙攘的人群中，仇铭与郑知元没有焦虑、没有对抗的相视而笑，深层次地阐述了运动的意义和本质，彰显了当代自行车手乃至一代年轻人的青春群像。

三、爱情与友情的频现

仔细回味影片，就会发现一个有意味的现象，即爱情与友情也占了很大比重。与周围角色的关系中，仇铭实际上也扮演着爱情、友情、亲情的“破风手”。

虽然剧中爱情元素的运用显得有些青涩，一见钟情式的叙事模式显得有些作秀。仇铭、邱田、黄诗瑶（王珞丹饰）三人一起吃饭的情节没有风花雪月的氛围，也没有疯狂的求爱场景，却营造出每个人心中的那个青春。邱田坐在仇铭和黄诗瑶中间，通过影像语言暗喻他是仇铭和黄诗瑶的障碍，浓郁的火锅蒸汽朝邱田飘过，仿佛是青春的酸甜苦辣，也仿佛是历史的浓浓烟雾，让观众感怀青春的遗憾，留下生命中欢乐、痛苦、蜕变等最美的音符。影片最感动观众的情节，还是仇铭所扮演的爱情“破风手”，帮助跟腱断裂的黄诗瑶找到新的职业生涯，黄诗瑶帮助仇铭找到了优秀自行车手的那一份“气度”。

冠军争夺战的结果本来就是非此即彼，影片中在对冠军争夺战的刻意渲染之外，突出了真挚的兄弟友情。郑知元、仇铭都扮演了友情的“破风手”。仇铭在成为冲线手后，无法克服个性的缺陷，情绪暴躁屡屡被人陷害，被迫停赛。邱田成为冲线手后则始终无法突破自己的心率极限，求胜心切，使用禁药误入歧途。郑知元想方设法救赎队友，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名利为代价，最终帮助队友克服“心魔”，重返赛场，成为优秀的自行车手。仇铭历尽艰险，把邱田从韩国“赌车”的泥沼中拯救出来，并在关键时刻助力邱田冲线，二人凭借团队合作，帮助队友实现了梦寐以求的冠军梦。

参考文献：

[1]陈波.体育的人文内涵[N].中华读书报，2000-11-29.

作者：王兵兵，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系2012级戏剧与影视学硕士生。

编辑：赵红玉E-mail：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