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帕

“一旦决定出发，那么最困难的部分就已经完成。”当我拿到《Lonely Planet·日本篇》这本书时就被这句话震撼了。

我打开手机，默默看着从朋友那“抢”来的仅九元的特价机票。特价机票的目的地是日本最南部的九州岛上的佐贺，这次行程注定我们将远离灯红酒绿和名胜古迹。不过避开了樱花海，日本还有什么好玩的呢？朋友做了保证：“九州有日本最美的自然风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从上海到佐贺仅有一个多小时的航程，时间短得让我感觉不到这竟是出了国门。一进入境大厅，我发现这个机场竟比一个县城的汽车站还小！朋友却表示：“对，这就是日本的一个小县城。”

看见排队入境的人很多，我便去了趟洗手间。当脚踏进去的那一刹那，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走错了地方，我转身退了出来，把日文和英文再次确认了一遍才又走进去。

这地方实在太干净了！瓷砖亮得像镜子，洗手池周围一滴水也没有，空气中没有一丝异味。推开厕所门，当我靠近一个叫“音姬”的感应器时，我听到了一阵模拟冲水的流水声，即刻明了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日本女性认为被听到如厕时发出声音是非常尴尬的事，于是很多女性如厕时都要一直冲着水，但这么做又会导致水资源的浪费。后来有人发明了“音姬”，同时解决了尴尬和浪费水资源的问题。

佐贺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但我突然爱上了这里。我的眼前有一片一望无垠的绿色农田，远处有大片低矮的白色云朵，双层斜顶小屋门前的树木被剪得十分规整，街角开着不经意间冒出来的颜色各异的绣球花。

清早我缠绵于梦中不愿醒来，等看清楚时间才发现应该立即起身收拾行囊。我突然“呀”地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着我说：“我们还没有分好垃圾，也没有收拾厨房！”大家赶紧分工，之后急忙乘车前往火车站。

一路匆匆忙忙，大家却没有抱怨。大概在日本，方便他人的意识已经深入骨髓，沒有人觉得自己可以在付了费的宾馆里肆意妄为。民宿的主人也不会允许客人只进行简单的打扫，所以才会有上午十点退房、下午四点入住的行规。

我们的列车已经到站，一位妆容精致的乘务员拿着一把长柄大伞走下月台，她站在雨中，微笑着为上下月台的乘客撑伞。当我走到她面前时，她欠了欠身，嘴角上扬，我突然想到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摘自《女性天地》2015年第12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