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菲律宾、新加坡、美国特约记者　陈中　辛斌　萧达　●本报记者　崔杰通

菲律宾30日完成“改朝换代”，新总统杜特尔特接掌这个国家，任期满6年的阿基诺三世下台。对许多中国民众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拍手称快的日子。阿基诺三世2010年上任之初就发生马尼拉人质事件，菲警方无能导致8名香港游客遇难，他在新闻发布会上面带微笑引发众怒。2012年4月，阿基诺三世派出该国最大军舰到黄岩岛逮捕中国渔民，挑起南海紧张，次年1月单方面将南海争端提交国际仲裁庭。几年来，曾自称“中国人的外孙”的阿基诺三世几乎利用一切国际场合指责中国，引入外部干涉力量，成为南海的“带路党”，与此同时也分裂了东盟，加剧了地区紧张。新上台的杜特尔特已多次表示要调整该国的南海政策。很快，人们将看到这位新总统的战略选择，7月12日，仲裁庭将公布南海争端仲裁结果——阿基诺三世挖下的坑，需要杜特尔特来填。

菲律宾新总统的信号

杜特尔特的就职典礼按计划在30日中午举行，地点是菲律宾总统府的黎刹厅，典礼邀请了近600人出席，包括政府官员、外交官以及杜特尔特的家人和朋友。菲媒说，杜特尔特的前妻会出席典礼，但不会和他同桌，杜特尔特现在的伴侣希望避免这种尴尬。71岁的杜特尔特在就职典礼上将发表5分钟的演讲，他屡出惊人之语，甚至被称为“菲律宾的特朗普”，演讲到底会说什么，是否包括政策宣示，到29日仍不为人知。

《菲律宾商报》报道说，杜特尔特的竞选承诺之一就是上台后6个月内消除犯罪和贪腐。他27日表示，不害怕因为他将实施的政策而遭弹劾，“我将兑现承诺，即使我不顾一切拿我的荣誉、生命及总统职位冒险，即使我失去了这些。只要我让你们停止，你们就得停止。”杜特尔特在演讲中重申，他的政府将没有贪污腐败，“我是铁了心要遏制贪腐，我真的不喜欢”。他还称打算恢复死刑，不是作为对犯罪的一种威慑，而是罪犯的报应。

与内政方针相比，毫无疑问杜特尔特的外交政策尤其是如何对待南海争端更为国际社会所关注。

29日，菲律宾准防长多尔芬·洛伦扎纳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表示，在菲律宾，伊斯兰武装分子带来的威胁比南海的领土争端更急迫，菲律宾的军事采购将反映这一现状。他称，当前猖獗的人口贩卖以及最近阿布沙耶夫叛军对西方人质的斩首伤害了菲律宾的国家声誉，杜特尔特为该组织未能遭到有效打击而恼怒，菲军方将花更多的钱购买快艇和直升机予以打击，而不是在海洋安全上花钱。这是多尔芬首次接受外媒采访，30日他将与杜特尔特一起就职。路透社称，多尔芬对国防优先项目的表述将进一步增加杜特尔特对南海争端态度的不确定性，多尔芬称国防预算应花费在获得国内安全而非购买战斗机保护菲律宾水域，因为菲律宾没打算与任何国家打仗，但他也表示主权仍是一个关键问题。多尔芬的表态呼应了菲律宾准三军参谋长维萨亚日前的讲话，维萨亚是杜特尔特钦点的人物。他称，杜特尔特政府将继续落实菲国军事现代化计划，但重心将转为应对“内部安全威胁”。《马尼拉公报》27日援引该国副外长劳拉的话称，有关南海争议的国际仲裁结果宣布后，菲国需要做很多事以挽救与中国之间的友谊，而非让中方感到困窘。劳拉称，菲中消除分歧的一个可能方式就是主动发起与中国的双边对话。

阿基诺三世：最艰苦的挑战是与中国打交道

杜特尔特来了，阿基诺三世就得走了，30日当天他将搬离总统府。

香港《虎报》27日就迫不及待地提到“审判”。报道说，对阿基诺三世来说，审判的第一把火就是2010年8月马尼拉发生的人质危机，8名香港游客遇害，当时阿基诺三世刚上任2个月，他处理事件时甚至面带微笑，他拒绝向中国人民道歉让事件更加糟糕。

连日来，菲律宾多方评估阿基诺三世6年执政的遗产。菲律宾《每日问询者报》30日以“阿基诺的历史地位”为题刊登社论，提及他的反腐，称尽管面临极大困难，他仍将一位前总统、3名在任参议员以及许多政治家和政府官员关入监狱。报道还说，6年来，菲律宾经济规模增长1000亿美元，阿基诺政府帮助推动了巴黎气候变化协议达成、与“伊斯兰解放阵线”签署多阶段和平协议，同时，菲军力变得更强。菲律宾《标准报》29日刊文称，阿基诺的6年任期毫无建树，事实上，菲律宾的经济增长始于拉莫斯总统任期内并在阿罗约总统任期内持续进行，过去6年菲律宾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就是创纪录的侨汇以及外劳。从国际环境来说，2010年以来，美日欧等地区的市场萎缩，投资者增加了对包括菲律宾在内的新兴经济体的兴趣，而始于拉莫斯和阿罗约任期的金融以及经济改革，恰好在阿基诺三世任期内结出了果实，全世界范围的低利率使菲律宾拥有了吸引投资的魅力，但阿基诺以及他的支持者不会承认这一点。文章称，阿基诺的任期对一些商人来说可能非常好，但对穷人来说是地狱。

“阿基诺：将中国告上法庭的总统。”菲律宾RAPPLER网站29日用这样一句话概括他的遗产。文章说，阿基诺三世接受该网站采访时透露，最艰苦的挑战是与中国打交道。他最初心怀忧虑，“如果我们真敢这么做，中国将如何对我们？”报道称，对阿基诺三世来说，反对中国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根据2015年9月的政府统计数字，中国是菲律宾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还是菲律宾1.5%的人口的祖国，许多菲律宾华裔在商业等领域具有巨大影响力，比如菲律宾最大的富翁吴奕辉、陈永栽。

阿基诺三世的南海政策给他的国家带来了什么？菲律宾退役陆军上校雷纳尔多25日在《每日问询者报》上撰文称，自从2012年阿基诺命令海岸警卫队以及渔业和水产资源局的船只去逮捕中国渔民后，菲律宾永远失去了黄岩岛，菲律宾船只被中国海警船阻止，参议员安东尼奥说与菲律宾对峙的中国船只会同时撤离，但菲律宾船只撤离后，中国只是减少了其“无敌舰队”的数量，主权争议因中国实际控制而解决，中国不可能放弃。中国做出了15海里的限制，此后菲律宾船只一次都没进入该区域。

杜特尔特上台后首访中国？

据《菲律宾星报》29日报道，美国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学者约翰·绍斯敦促，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后，美国国务卿克里应该成为第一个与他会面的外国内阁官员，这是“确保美菲关系的第一步”“克里应该这么做”。绍斯认为，克里应倾听杜特尔特对美菲合作的看法，并向杜特尔特保证美国对美菲防务协议的承诺。绍斯称，杜特尔特不为美国外交圈所熟知，或许会是美国难对付的领导人。他说，“杜特尔特不亲美，对美国介入菲律宾的历史表达过严重关切，对美国的对菲防务承诺也十分担忧”。

菲律宾媒体报道说，美国政府方面，到目前为止只有奥巴马和驻菲大使古德伯格与杜特尔特互动过。奥巴马与他通过话，古德伯格对他进行过礼节性拜访。杜特尔特在与古德伯格的见面中问他，“如果和中国发生冲突，你们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古德伯格当时回答称，“只有当菲律宾遭到攻击时”，美国才会协助防卫。

杜特尔特将如何解决南海争端？菲律宾GMA新闻网27日称，他上周重申不会仅仅因为黄岩岛就与中国打一仗，也不会加入美国进行南海巡航。他还说，愿意与中国一道开发南海，中方也告诉杜特尔特，他们愿意支持菲律宾的铁路建设项目。不过，杜特尔特称，不会放弃对南海的主权主张。日本《产经新闻》28日分析，杜特尔特在南海问题上表现出与中国进行对话的意愿，可能影响包括日本在内的亚太地区的安保。

菲律宾南海仲裁案仲裁庭书记处29日称，仲裁庭将于7月12日公布实体问题裁决。仲裁庭建立在菲律宾单方面请求基础上，对此中方多次声明，不接受和不承认仲裁庭管辖和裁决。《土耳其周刊》援引《金边邮报》当天的报道说，柬埔寨首相洪森警告东盟不要就即将到来的南海争端仲裁发表声明，那样将分裂东盟，也将分裂东盟与中国，他指责某些域外国家施压东盟十国做出决定。

阿基诺三世试图将杜特尔特推向他的外交轨道。菲律宾gmanetwork新闻网29日报道说，阿基诺三世称，希望继任者杜特尔特在处理领土争端时“为我们的国家竭尽全力”。“美国之音”题为“菲律宾候任总统拒绝置评南中国海争议”的报道说，杜特尔特27日发表演讲说，在海牙国际仲裁庭就菲中南海争端做出仲裁之前，他不会发表任何公开声明。报道说，杜特尔特曾在竞选时在南海主权问题上显示出强硬姿态，但当选后表示要发展和改善与中国的关系。报道援引《菲律宾商报》26日的消息称，杜特尔特25日在纳卯市接见竞选期间支持他的菲律宾华人。他在会面中强调，他已对中国驻菲律宾大使赵鉴华表示，中国将是他上任后第一个要访问的国家，显示出他对菲中关系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