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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潼派出所执法规范化典型个案:打架的,跟我走!

2016-05-30胡杰

派出所工作 2016年12期
关键词:老李小张派出所

胡杰

一块橡皮泥

渭南人翟燕怀孕四周,还不显怀。冬季里,穿得又厚,所以外人看不出她是个孕妇。翟燕的小杂货店开在二环路实验小学对面,卖些玩具、零食和作业本之类。平时,她和她妈看店。

2015年12月8日,晚上8点多,一个南方口音的女人来到店里,要退橡皮泥:“你这橡皮泥质量不行,我儿子买回去一看,都硬了,什么也捏不出来。”翟燕认为,橡皮泥打开好几天了,不能退。俩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光吵,还动了手。

车站派出所民警出警时,翟燕已经被老公送到了医院,那女人也早跑没影儿了。

民警赶到医院不久,翟燕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大夫说:“没事儿,你可以回家了。”可翟燕不干,非住院不可,要保胎!

翟燕认定打她的那女人是一名小学生家长。民警只好穿着便衣和翟燕妈妈在学校上学、放学时,悄悄地寻找辨认。可守了几天,翟燕妈妈一直没有认出来。也是,那天晚上冲突发生得太快,没看清那女人长啥样儿。

半个月后,翟燕到派出所,把一万多元的票据摊在民警办公桌上。案子没破,她认为派出所要先把看病的钱垫上。不过,她对那个跟她打过架的女人印象深刻,到学校门口去了一次,就把那个女人指认了出来。

那女人叫刘秋萍,湖北人,在临潼打工。她告诉民警,翟燕打了她,抓破了她的脸,却不承认自己踢了翟燕。的确,她的脸上还有伤痕,手机上存有案发当日拍下的脸部被抓伤的照片。“她脸上的伤,没准是她老公打的呢,跟我有啥关系?”翟燕也只说自己挨了打。这回,她又把那一万多元来路可疑的票据拿了出来,要民警为她讨要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等。

杂货店没有装监控,二人到底怎么打的,只有翟燕妈妈一个目击证人。她旗帜鲜明地站在女儿这边……

几次分析推理后,刘秋萍承认确实踢了翟燕一脚;但翟燕这边还死扛着没打。办案民警向所里法制员宁科朋讨教,宁科朋支招:还是从目击证人翟燕妈妈那儿做工作。

三番五次,民警去找翟母谈话,翟母终于憋不住了:“你们当我女儿是好惹的?她才不会吃亏呢!”得,实话实说了。

民警还是把双方叫到一起进行调解。翟燕要求,刘秋萍得全额报销她的那些票据,同时再额外赔她五万元:“我娃这还没生呢,万一将来有个三长两短,找谁去呢?”这边,刘秋萍也不示弱,不光要翟燕赔偿医药费,还准备让翟燕支付到医院做疤痕处理的手术费。民警告知双方去做伤情鉴定,两人却都一口拒绝:“不去,免费也不去!”

调解失败,办案民警又找宁科朋商量。宁科朋的建议是:鉴于当事人双方明显不构成轻伤,又都放弃做伤情鉴定,派出所可以根据已经认定的事实对二人作出行政处罚。至于钱的事儿,可以让她们去法院打民事官司。

结果,刘秋萍被处以行政拘留10日,并处500元罚款;翟燕被处以行政拘留10日,并处200元罚款。

“咱俩闹了半天,就是为了到拘留所再见面吗?”一看派出所动了真格的,两个女人都傻了眼,都表示,官司不打了,什么赔偿也都不要了。

因为翟燕怀有身孕,她的拘留法定不予执行。但打这儿以后,她跟刘秋萍一样,再不那么强势了。

摊位之争

相桥的小张,刚满20岁。因为有驾照,家里凑钱买了辆货车,让他开上,跟他妈一起在铁一处后门的菜市场卖菜。还没卖几天,他就为争摊位,跟人打了一架。

老李是行者乡的,40多岁,也在市场卖菜。因为前段时间家里有事儿,他没去出摊儿,等再去时,发现自己摊位上停着小张的车。老李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让小张挪地方,小张不听。虽然摆摊儿要讲个先来后到,但小张来的时候,老李并不在。何况,小张把车停那儿,是征得了市场管理人员同意的。

看小张不动,老李就火了。文的不行,他就来武的。相桥离菜市场有三十多公里远,而行者离这儿却只有五六公里,老李占地利之便;又招呼来了李哥哥、李弟弟,占有人和之利。可是,这架一打起来,却并不完全靠天时地利。本无还手余地的小张,被打急了,从卖肉的摊儿上抄起一把菜刀,一刀下去,把老李的腿砍伤了……

华清派出所民警来了,工作却不好开展。菜市场人来人往,虽然刚才看热闹的人不少,但这会儿民警来调查取证,找谁谁都说没看见。即使有人肯说,也是三言两语,到了节骨眼就断篇儿。再问小张和老李,双方各执一词,说的都是对方的不是。

材料报到派出所治安副所长秦刚这儿,秦刚把办案民警说得直挠头。材料当然得重新取。民警穿着警服去菜市场出警,当然找谁谁都说没看清。打架双方,都在市场里摆摊儿。别的摊主就是看到了,也不愿得罪人。怎么办?秦刚让民警先去找市场管理人员,通过他们确定,小张摊位的左邻右舍都是谁。然后,也不能穿着警服去找人家,而是悄悄地跟人家约。当然到派出所来最好;不愿来,由他们约地方,民警穿便衣登门访谈。

如此这般,民警把双方为啥打架、怎么打的都弄明白了。回过头来,民警再跟老李的三兄弟以及小张重新做了笔录。

此后,老李、小张双方都各自看病。老李还做了伤害鉴定,结论是“不足轻伤”。此间,民警两次把双方叫到一起,进行调解。老李看病花了6000多元,小张看病花了300多元。老李提出,小张除了赔偿他全部医药费之外,还得再赔他两万元。打架发生半年后,民警第三次把双方叫到派出所进行调解。老李坚持他的要求,一步不肯让;而小张只肯给他赔偿6000多元医药费,双方谈崩。

因为对这起治安案件已经取证到位,华清派出所依法对四人做出这样的处理:因为小张动刀伤人,老李叫人来打人,二人都被处以行政拘留10日,并处500元罚款;老李的哥哥和弟弟则都被处以行政拘留7日,并处500元罚款。至于赔偿医药费部分,可以由老李提起民事诉讼,他们自己到法院打官司。

这次打架的事处理之后,菜市场安宁了很久,再没人为争摊位大打出手了。

恶心的猪粪

2015年夏天,傍晚时分,新丰派出所接到长条村村民齐展展报案,说他被邻居靳陈惠打了。

齐展展家里养猪,但他这人却“不拘小节”。从猪圈里起的猪粪,他不放在自家院子里,却占用村上的公共地方。晴天,猪粪臭烘烘的,让人恶心;雨天,那黄中带绿的粪汤流得到处都是,让人无处下脚。村民靳陈惠跟齐展展家住对门,一家人受害最深。多次提意见,齐展展都不当回事儿。这回,靳陈惠又上门找齐展展理论。因为有气,话就说得重。齐展展不爱听,双方吵了起来,后来动了手。

民警赶到现场出警时,齐展展已经被家人送到城区一家医院看病去了。靳陈惠说,他和老齐只是发生推搡撕扯,他并没有打老齐。

案卷材料报给副所长张团星,张团星眉头紧锁:冲突发生现场,在齐展展家。他家除了他本人,就他老婆一人;而靳陈惠一方也是两人,他跟他儿子。双方各执一词,一方说打了,一方说没打。“你们看,这样的材料,这事儿怎能处理下去?”

张团星从民警的叙述中,已经听出大家都觉得齐展展这人太不讲公德。至于齐展展躺到医院,办案民警觉得他多少有些在装蒜,有给派出所施压的意思。不是连他老婆都承认,他没流一滴血吗!

沉思片刻,张团星马上另派一组民警到医院找齐展展。齐展展脸上明显有一块淤青,他说,这是靳陈惠用拳头打的。问还有哪儿受了伤?齐展展只是说肩膀疼,还有这儿也疼、那儿也痛。当然,检查结果没出来,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这路民警回来,张团星让他们再接着询问靳陈惠父子。这回,靳陈惠说,他确实打了老齐这一拳。当时,老齐举着个凳子要砸他,他就冲上去先给他脸上抡了一拳,并且夺下凳子,将老齐摔倒在地。

过了一段时间,医院传来消息,齐展展的肩胛骨骨折,构成轻伤。作了伤情鉴定后,案子的性质发生了改变,一起治安案件变成了一起刑事案件。不用说,就是靳陈惠把齐展展摔倒在地的那一下,导致老齐骨折的。

为什么民警一开始把事情弄不清呢?张团星认为,民警是先入为主,对齐展展的看法不佳,所以选择了相信靳陈惠的说法。

这会儿,案子已经查得清清楚楚,靳陈惠被刑事拘留。后来,他赔偿了齐展展的医药费,法院给他判了缓刑。

夜半“家暴”

2016年6月1日凌晨3点多,青城小区一妇女打电话报警称,她老公打了她。

报案人名叫牟雪,因不堪家暴,已经和任嵩离婚,但二人仍同居在一起。他们已经有个两岁大的孩子,放在任嵩父母家,由老人看管着。

任嵩家是临潼郊区农村人,父亲是个看痔疮有名的中医,家境不错。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就是结婚时父母给买的。任嵩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父母、姐姐们对他都很宠爱,养成了极为任性的毛病。

前日晚上,牟雪和朋友聚会吃饭,回到家已经晚上11点。任嵩大怒,怀疑牟雪有外遇,边审边打,直到他审累了、睡着了,牟雪才悄悄拨打了报警电话。

深更半夜,任嵩被传唤到派出所后,声称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不需要警察管。被关进候问室后,他一夜骂不绝口。他骂警察,也骂牟雪,根本不听民警制止,吵得四邻不安。因为华清派出所地处闹市,四周住着居民。

这种治安案件,可以依法传唤24小时。早上刚上班,任嵩、牟雪的家人就都来到派出所,和民警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把任嵩教育一下,就得了。不久,牟雪也来了,明确提出要撤案。不用说,家里人已经给她施加压力,她扛不住了。

要是个识时务的主儿,这后半夜在派出所边跟蚊子搏斗,边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灵醒了。可任嵩不。在家里,他早横惯了,什么事儿都得由着他的性子来。这会儿,他一眼扫见牟雪,又像西班牙的斗牛遇到了一块红布,怒火瞬间又被点燃。尽管知道牟雪是来派出所捞他,他仍破口大骂,口口声声,出去以后,非把牟雪杀了不可!

当天晚上,是分管治安的副所长秦刚带班。从一开始,经验告诉他,这种案子得快查快办。听说牟雪与任嵩是离婚后又同居,连夜他就让民警在给牟雪做询问笔录时,把她和任嵩的离婚相关手续也提阅了。这会儿,牟雪的态度发生改变,秦刚让民警跟她说清楚利害:“如果你还跟任嵩在一起生活,这次不把他教育好,你们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儿发生,而且说不定后果比这次还严重。”牟雪听得低下了头,表示愿意支持派出所严格执法。

“咋办?头儿,让牟雪把人领走不?”办案民警来请示秦刚。

如果家暴发生在合法夫妻之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经常对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员采取打骂等方式虐待的,受害人要求公安机关处理的,公安机关才能对有此行为的家庭成员进行行政拘留处理。而牟雪、任嵩二人已经不存在夫妻关系,不是家庭成员,任嵩的行为就应该依法以“殴打他人”处罚。作为所里治安案件的审核人,秦刚指示民警,给任嵩以行政拘留10日并处500元罚款上报材料。

被送进拘留所的时候,任嵩像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醉汉,狂横劲儿已经完全没影儿了。临进去,民警还送他本小册子,让他也学习一下相关法律。这次被拘,彻底教乖了任嵩。出来后,他表现不错,牟雪已经跟他办了复婚手续,两人名正言顺地重新过日子了。

荒地之争

2015年秋天,秦陵派出所辖区的至王村,两个老汉为争一块荒地打了一架,这事儿直到2016年5月才处理。别看事情小,这起案子如果没办好,就是一起上访案件。

至王村有一块地,撂荒了好些年,草已经长得老高。2015年9月27日,59岁的老王去锄草,却被同村的老赵挡住。对这块没有明确界定的荒地归属,两人各执一词,都说是自己家的。两人从争吵,发展到动手。结果,老赵的下巴被打伤。说是受伤,其实也只是看上去发红了,并没有流血。这起案子,现场除了老赵、老王,就只有老王的老伴儿了。民警赶到现场,提取到一截树枝。老赵说,老王就是用这截树枝把他打伤的;而老王根本就不承认动手打了人。等把人带到派出所,倒是老王的老伴儿说,是她打了老赵一棍子。

老赵说,这块地是由老王父亲最初承包的。但是,为了和自家分到的另一块地连成一片,老王父亲主动跟老赵父亲协商,两家把地调换了。可老王却说,他父亲并没有跟他说起过这码事儿。现在,两家老人早已经过世,这事儿已经没法儿说清楚。一块多年没人种的地,怎么忽然成了香饽饽了呢?原来,这两年,村上新修了路,这块临村道的地可以当宅基地使用。这就是说,这块荒地已经升值了。

这样的治安行政案件,询问时间不能超过八小时。而老王有高血压,情绪一激动,这会儿头已经开始发蒙了。尽管双方各执一词,民警也只好让他们先各自回家。原以为这是起可以调解处理的治安案件,哪知道民警把双方叫到一起,谈了几次,根本谈不拢。老赵的要求就两条:首先,当然是赔偿他的医药费;第二,要确定这块土地的承包权归他。老王一听就炸了,一条都不接受。

如此一来,两个办案民警就头大了。本来大家手上事情就不少,哪有精力为一桩小案子无休无止地折腾下去呢?于是,他们就提出了这样一个处理方案:既然老王的老伴儿承认打了老赵,那就对她处以最轻的治安处罚;至于土地纠纷,让他们去法院打官司。

民警把材料拿给法制员张茫洋,请他先把把关。张茫洋看了卷宗,再看病例,就注意到老赵受伤的部位不是下巴,而是下腭。病历上的记录他吃不太准,又就给分局的法医打电话请教。听他念了病例,法医说,老赵构成轻伤的可能性很大。张茫洋赶快提醒办案民警,立即告知老赵,让他去做伤情鉴定。2016年2月2日,老赵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了,果然是轻伤害。

案子性质就此转变,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了。再将老王夫妇传唤来,张茫洋就让办案民警把老王的老伴儿作为讯问的突破口。第四次传唤她的时候,她终于说了实话,承认那一棍子是她丈夫打的。这样,尽管老王始终不交代,他还是被刑事拘留。现在,已被区检察院批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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