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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美

2016-05-14闫语

岁月 2016年6期
关键词:德沃夏克新大陆舒伯特

闫语

自新大陆

在日本人江本胜看来,水有记忆和神秘的倾听能力:听重金属或是摇滚,水珠的结晶图像会紊乱不堪,听到巴赫则呈现出完美对称的图案。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几乎瘫痪的欧洲妇女,某天听到了古尔德弹奏的巴赫《平均律》,身体有了奇特反应,后来竟然在一天天的聆听中慢慢康复了。

是的,音乐有治疗效果,有时候甚至胜过某些药物。这也是我听到德沃夏克《自新大陆》第二乐章极慢板时的瞬间感受。身在异乡,想家的时候,我只能打一通电话或是长久地望着家人的照片,那些流逝的时光就又重新追上了额头,皱纹里的往事温暖着我远游的心。对于初次踏上美洲新大陆的德沃夏克来说,跳跃着阳光的泉水,在风中弹奏的齐特琴,在麦田里打滚的小男孩,是不是就像一个个邀请,一次又一次抵达,却又无法抵达呢?

1893年,德沃夏克应一位富商太太的邀请,抵达纽约,担任新设立的国家音乐学院院长。他人在美国,日子久了,布拉格的大街小巷开始慢慢变得比纽约街头的一座奇异雕像还要陌生,他思乡情切,尤其思念留在布拉格的孩子,德沃夏克乡愁蕴积。

说到乡愁,美国民歌音乐就是一种乡愁集合体,从黑人灵歌、爵士乐到乡村民谣,这乡愁是印第安人在故土沦为异乡人的感受,是黑人集体无意识深处对非洲的回望,是白人流亡至新大陆的伤痛。其实,乡愁就是我们每个人。穿过一座自己的城市,却没有家,是什么感觉?眺望一扇窗户,却不能走近它,因为灯光是属于别人的,这样的夜会不会加倍的冷?那些离开家去外地求学工作的人,那些为了老人和孩子到处打工赚钱的人,那些远嫁他乡的人,那些精神上背井离乡的人,还有那些被音乐的浩渺乡愁所击中的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乡。那么德沃夏克的故乡又在哪里呢?是奥匈帝国的布拉格,还是捷克的布拉格,抑或是波西米亚的布拉格?德沃夏克说:“我写的总是真正的捷克音乐”。那么又是哪个捷克呢?就像捷克国歌的名字一样《我的家乡在哪里》。

“山青青,水茫茫,微风吹细浪……”这是小学音乐教科书上曾经出现过的一段歌词,年轻的音乐老师把一个个清丽柔婉的汉字填入黑板上那段早已写好的五线谱中,一支地道的中国式思乡曲就诞生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首歌就是以《自新大陆》交响曲中的一段充满无限乡愁的旋律改编成的。当英国管独奏出那段充满奇异美感和情趣的慢板主题时,我瞬间就爱上了这首曲子,也爱上了这个波希米亚的德沃夏克,这个在四海为家中恬淡自安又天真温婉的德沃夏克。

《自新大陆》是德沃夏克最著名的作品,大部分创作于纽约东17号大街327号,在爱荷华波西米亚人聚居的小镇斯皮尔维尔润色。如果你去到美国爱荷华州的斯皮尔维尔,就会看到村口画着一幅德沃夏克在河边创作的油画。画面上,他孤单地坐在河边一个满是年轮的树墩上遥望着远方,膝盖上放着曲谱,手里拿着笔,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草地。这样的景象和我读到的一位去过德沃夏克家乡的朋友对内拉霍奇夫斯自然景观的描写类似,奇怪的是,我对这些景色好像很熟悉似的,仿佛在他的音乐里都似曾见过。我良久地注视着这幅画,德沃夏克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脸静止不动,而且越缩越小,被定格的只有那片翁郁的树林和茵茵的草地。他在遥望什么?是画面以外的那个春天?是春天后面那一幢红色屋顶白色围墙的二层小楼?还是屋子后面越来越清晰起来的布拉格?另一幅画面出现了,音乐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更深的焦点,把从未间断的季节越缩越短,短得让人触手可及,像一个记忆。

从初识德沃夏克音乐时的《自新大陆》,到融入淡淡哀愁旋律的《母亲教我的歌》,德沃夏克一往情真的一面深深打动了我,也契合了我的某种情感,长时间温暖着我。当一种精致、优雅的情感支撑着一个饱满的听觉世界,当阴晴不定的天气在用力撕扯着我对母亲的想念,当窗外飘飞的雪花也加入冬天的暮色,故乡,这个令无数游子魂牵梦绕的地方,正在用一个处境,指引着我。

1895年4月,德沃夏克不堪思乡之苦,离开了美国的新大陆,回到故乡布拉格,担任布拉格音乐学院院长一职。对德沃夏克来说,故乡波西米亚是永恒的,美利坚沸腾的生活也是永恒的,他在美国这块新大陆感受到的创造精神应和了他健康的流浪情怀,如同海顿或舒伯特。乡愁,在德沃夏克那里是精神意义上的,而非单纯的泥土,我们不必去到波西米亚就能同德沃夏克一起进入他为我们营造的世界性的乡愁。谁又能说,离开了美国的德沃夏克,在他的晚年时光中就一定没有对美国的思念呢?德沃夏克《自新大陆》的第二乐章是整部交响曲中最为有名的,经常被提出来单独演奏,也正因为有了这段旋律,这首交响曲才博得了全世界人民的由衷喜爱。

德沃夏克,一个冒着淡绿色炊烟的名字,它安静地沉睡着,就像在我的时间抽屉里,有着圆形、方形或是随便什么形状的记忆一样,星光灿烂的过去和顶礼膜拜的现在,如同命运般已等了我许多年。《自新大陆》,一首伟大的曲子,它带着离乡人的血脉和灵魂在天空中徐徐地飞翔,像一封信,地址一模一样,收信人的姓名却被偷换了。

好吧,让我们来聆听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交响曲。在第一个音符悠扬响起时,我们不期待也不猎奇,就让现实被精雕细刻成声音内部的静,过去的每一个刹那,多像一张脸,被镜头捉住就停在现在,之前和之后都是等待。

冬之旅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舒伯特的音乐,总会感受到兰波诗歌的奇异光辉。诗人与作曲家,是诗歌在音乐里生根,还是音乐插上了诗歌的翅膀?或许,诗歌与音乐本就是一奶同胞,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在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风、雅、颂都得名于音乐,而且最早是以吟唱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我想,这就是歌曲最初的样貌吧。

1827年3月26日,舒伯特最崇拜的作曲家贝多芬去世。这使舒伯特精神颓丧消极,再加上朋友结婚和远游,使他更孤独,更忧郁。于是,他找到了威廉·缪勒的诗集,很快投入进去,抓住神髓谱成了《冬之旅》这部伟大作品。作品完成后他迫不及待地唱给朋友们听,自弹自唱,他说最喜欢的是第五首《菩提树》。事实也是如此,《菩提树》成为了这部套曲中流传最广也是最受喜爱的歌曲。因为这首歌曲里有亲切、朴素的奥地利民歌风格,很多人甚至以为它真是一首民歌呢。

而我最喜欢的是《晚安》。《晚安》是《冬之旅》的开篇之作,无论是回忆和心爱的姑娘在一起的欢乐时光,还是站在心上人家门前道声晚安的惆怅伤感,天才的舒伯特用了同一个主题,却可以渲染出完全不同的两种情愫。舒伯特说“当我歌唱爱的时候,爱变成了悲,当我歌唱悲的时候,悲又变成了爱,我被爱与悲生生撕裂。”这多像一张唱片,你站在窗口反反复复地听,多少个自己,就储存了多少从这个窗口望出去的目光。而当你再也数不清时,窗外就是你的窗内了,因为你听出了一张唱片里无尽的距离。

关于舒伯特,我最早的记忆还是上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一个女孩特别喜欢舒伯特的《小夜曲》,每天都会循环播放。尽管我之前也听到过这首曲子,却不知道作曲家是谁,只是单纯地喜欢曲子传递出的那种淡淡的哀伤。毕业后我和女孩失去了联络,和舒伯特也失去了联系。直到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在一位朋友的家里听到了舒伯特的声乐套曲《冬之旅》,当打击乐器的声音在阿卡佩拉的那对大耳朵里极其微弱的展开时,我仿佛看到了雪花在天空中簌簌地飘落,一个身影由远及近地走来;雪越下越大了,他却站着一动不动,一条围巾里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过往的日子,如一束花,而他就是那只擎着花的手;终于,他叹了口气,无限深情地最后一次望了望那片灯火,转身踏着皑皑白雪消失在夜色里了。

朋友说,他是在德国的一个音像店里发现这张唱片的,当时它就躺在角落里,落满了灰尘,一如那场一百多年前的雪下到了今天还没有融化一样,有些惊奇,有些欣喜,更多的是爱不释手。对于我来说,在一年中最热的月份里听到了舒伯特的《冬之旅》,一见钟情的心动,着实让我兴奋不已。从此那场下在我耳朵里的雪在时间里慢慢漂移,从石子路、土墙,到陌生的庭院和塔楼,有悲伤,有往事,仿佛沉没,仿佛忘却,仿佛刺耳的鸟鸣在杜撰一个细节,仿佛落叶在弹奏金属的古琴。

舒伯特藏身在时间中,也藏身在他作品的碎片里,这些碎片因为散乱而难以让我们复原出他原本的样子。就像《冬之旅》中的那个旅人,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温馨幸福、他的热情奔放、他的伤感失落、他的奋力抗争,可是却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你可以把他想象成缪勒或是舒伯特,也可以把他想象成自己或别的什么人。有人说,舒伯特的创作缺乏焦点,从而让倾听的耳朵与观察的眼睛确认困难。而我认为,舒伯特是刻意制造也愿意提供给世人这样的模糊感,他那种与现代人类境况相通的意识,径直穿过20世纪,来到21世纪,还会向更远的地方走去,直到时代寻找到他身上的那个焦点为止。

舒伯特的一生被传记家称为“平淡无奇”,作为作曲家几乎不为公众所知,许多作品在他死后多年才被发现。这样一个若即若离于人们视线的舒伯特,好像只有局部的样貌,没有整体的评价。尽管他圈内的密友们都交口称赞,他却没能得到大众的认可。那么,他死后终于得偿所愿埋葬于威灵墓地,在贝多芬旁边不远的地方,可以算是对他的某种认可吗?如果你有幸去拜谒舒伯特,会不会告诉他,他的音乐在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是多么得受欢迎,人们不单单是喜欢他用痛苦写成的音乐,而是喜欢他所有的音乐,喜欢他天才的旋律和温柔的情感呢?如果是我,还想问问舒伯特,在《冬之旅》中,《旅店》和《摇琴人》哪一首更能唱出他的心声呢?

舒伯特个子不高(五英尺一英寸),却被看作是连接古典时期和浪漫主义时期的桥梁;他的画像上永远是一张丰润的脸庞;他的旋律简洁柔和、富有诗意,比前人更具抒情性。所以他应该是个诗人吧。他从未得到过任何官职,靠教授音乐课和出版小部分作品偶尔赚到的钱度日,他没有结婚又染有性病,他时而欢愉时而忧郁。所以他就是《冬之旅》里的那个寂寞、孤独、追求渺茫的理想王国又终不可得的苦闷灵魂吧。他的音乐完全不设防线,更多是他个性的表现,当他在享受生活中灿烂的阳光时,幸福的感觉随时会转化成泪水,往往也会使听者落泪。所以他是个纯真的自然之子吧。而我更愿意把他当作天使,一个陪伴着我们走在路上的天使,一个用音乐来关照心灵的天使,一个在《冬之旅》中下了一场漫天大雪的天使。

所以这个冬天,我一直以为窗外面下着的,是舒伯特的雪,是来自《冬之旅》里面的覆盖河流和天空的雪。而那个在唱片封面的雪山之上站立着的剪影,我也固执地以为那就是舒伯特在遥望着远方。听舒伯特的《冬之旅》,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一个形象:一个缺少形式与仪式感的人,以其质朴的情感,原谅了生活与生命的粗糙,他让人来不及潸然泪下就已经渐行渐远。而当他走出了地平线,你会幡然醒悟,原来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次波动,他,仅仅负责记录而已。

四 季

我的安妮·索菲·穆特的唱片并不多,她那张《莫扎特:小提琴协奏曲》的唱片我甚至到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听完”。但是她和卡拉扬1984年录制的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却是我的必听曲目,尤其是在那些阴晴不定的天气里——昨天阳光很好,今天电闪雷鸣,明天又会在天气预报的大风降温中等待着。好像一年中的前三个季节不露声色地潜伏在了一周的日历上,余下的时间,更像是在借用一个地址,去加深一场雪的白。

那么,威尼斯呢?那个赋予了维瓦尔第生命的威尼斯,那个让维瓦尔第浸泡在音乐里的威尼斯,那个有飞狮保护的威尼斯,那个馈赠给维瓦尔第《四季》的威尼斯,以及那个开始对维瓦尔第流露出厌倦情绪的威尼斯,那个令维瓦尔第远走他乡的威尼斯,那个维瓦尔第的威尼斯,一个我正在去的地方。终于,我还是没有走得更远。那个《茜茜公主》里的威尼斯在无声地抗议,那个莎翁笔下的威尼斯在银幕上不断变换着外套,那个《情定日落桥》里的威尼斯把悲剧改成喜剧说成神话,那个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个电影节的威尼斯,一座美得叫人有些生疑的城市。那么,此威尼斯是彼威尼斯吗?被反复演绎的《四季》是维瓦尔第的《四季》吗?一个没有了维瓦尔第的威尼斯,是那么空,空得要用离去的脚步进入这座城。

幸好《四季》还在。可是,它对威尼斯还抱有巴洛克的看法吗?华丽精致的音乐不是虚构,所以每个人都在寻找力度和速度的关系,每个人都在书写他自己的“四季”吗?马里纳和洛夫戴找到了一面旗子在“四季”里迎风飘扬的速度,平诺克和斯坦达奇找到了清新脱俗的“四季”音色,音乐家合奏团完成了让“四季”重新被人们认识的使命,阿卡多则左右了太多人对维瓦尔第和“四季”的认知,霍格伍德与古乐协会乐团又给我们展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四季”。

原来,真的有一个可以用来听而不是用来看的四季,我对它着了迷。它有点意大利,但也有点英国或是德国。而当小提琴的田野上驶过手风琴的拖拉机简史,乡村,树林,野餐篮里的浆果和沙粒,就永远地属于了无限的少数人。法国爵士手风琴演奏家理查·盖利安诺改编的手风琴版《四季》,仿佛就是这限量的时间和历史。那么,法国钢琴家雅克·路西尔改编的爵士版《四季》,又是什么呢?是钢琴里的白昼之花照亮了四季的黑夜,还是四季的花香在琴键上弥漫和流淌?

无论是被众说纷纭的维瓦尔第,还是被不断演绎的《四季》,根本就没有参加到人们的自我争论中。争论,只是为了吸引各色人物的注意力罢了。所以,我能做的只是想象。每次听到《四季》中的“春”时,我会不自觉地想象着,青年的维瓦尔第站在学生们中间,他不厌其烦地讲解着各种音乐知识,语言风趣生动,就连窗外枝头的小鸟仿佛也听出了妙处,开始愉快地歌唱了。我想,这段时间对于维瓦尔第来说也是他生命中的春天吧。虽然每天的工作量很大,他却乐在其中。这是一份他喜爱的工作,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收入也不错。可是我更愿意把他想象成一粒种子,一粒在春天被埋进土里的种子,它时时刻刻都在汲取着泥土的滋养,它沐浴着春风的吹拂,它听到了花儿的开放,然后在一场春雨的滋润中,一挺身,探出头来,看见了仙女和牧羊人在明媚的春光里婆娑舞蹈。

后来,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风雨改变了这一切,那情景就像《四季》中的“夏”。当人们沉浸在维瓦尔第音乐所带来的温暖和快乐中时,一场暴风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的,大风卷着尘土来势汹汹,惊慌失措的人们受到了惊吓。终于,雷电交加暴雨倾盆,维瓦尔第被阻隔在了回家的路上。1741年7月28日,维瓦尔第在到达维也纳一个月后就因病去世了。这时候他的声名已去,默默无闻。此后的一百多年,他的名字也一直没有被引起更多的注意。直到20世纪,随着人们对巴洛克音乐的重新认识,他和他卓越的音乐才可以再一次走到人们面前,并且备受关注。他本人也被评价为与巴赫、亨德尔同样重要的巴洛克早期作曲家。

如果一定要做个对应的话,《四季》中的“秋”应该是维瓦尔第到处游走的那段时间吧,闲适愉快,酒神的琼浆玉液使得维瓦尔第且歌且舞,然后在秋高气爽中进入梦乡。而“冬”更像是他的童年,一个脸蛋被冻得像红苹果一样的男孩在凛冽的寒风中小心翼翼地走着,一个不留神,跌坐在雪地上,他笑着爬了起来,继续在冰雪的世界里玩耍着,直到听见温暖的南风在轻叩冰雪女王的大门。这是一个愉快的冬天。

陆陆续续地听过一些版本的《四季》之后,我最喜欢的还是穆特和卡拉扬1984年录制的版本。在这张唱片里,穆特将“春”演奏得生动、具象而自然,让人仿佛能感受到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和鸟儿的鸣唱。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朱自清的《春》,看似一目了然,却更像一杯醇酒,饱含了某种特定时期的感受和追求;与之相对应的“秋”,同样节奏强劲的两个场景,“舞蹈”热烈奔放,“狩猎”就有些庄严的味道了。可是人们却可以在柔版的宁静中进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梦乡;而“夏”的慵懒与暴风雨来临前的躁动不安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样甜美温馨的“冬”,又相生相克相互映衬相得益彰,百听而不厌。

是的,聆听者是幸福的。那是一种近乎于满世界找唱片的幸福,用一个版本来代替另一个版本的幸福,用指挥家和演奏家去走近作曲家的幸福。如果我有了更多维瓦尔第《四季》的唱片,会不会为无法给出自己的聆听序列而不知所措呢?是的,总会有一个维瓦尔第正在四季里倾听着我们,而我们听到的维瓦尔第,或许比所有的四季加在一起还多出一个四季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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