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麦

有人说，看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只需要到街头看看人们的脸就可以了。倘若这个城市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微笑，神态安详，都是一副洋溢着幸福的表情，那么，就足以判断这是个文明、幸福的城市。的确，表情——多么诚实的信使，它让你看到一个真实的世界，有光明，有黑暗，有美好，有丑恶……

表情，它曾让我看到一个世界，一个很小却能以小见大的世界。那天早晨，我正准备去上学。谁知，我刚从车库里推出车来，一只狗便从路旁蹿了出来。这是一只可爱的宠物狗，全身雪白无比，似一团柔软的白云，一看就知道主人常为它清洗、打理。可仔细看它的脸，我不禁心中一惊，向后缩了几步。小狗正瞪着它圆圆的眼睛，仿佛此时怒火中烧，张着大口，露出锋利的犬牙，喉咙中不时发出瘆人的“呜呜”声。它的整张脸扭曲成一团，散发着一股强烈的不满、敌意、愤怒，仿佛随时要张着大口扑上来。不容多想，我飞快地跳上车准备“逃亡”，就在我骑车飞奔的时候，小狗还紧追不舍，直到我骑出小区门口，方才罢休。之后，我依然想不明白：这条看似温柔的小狗为什么对我如此厌恶？从此，我再也不敢独自下楼了，而那条小狗的凶恶模样更是时时浮现在我脑海中。

直到后来的一天，我才明白这条小狗一切凶恶行为的来源。那天下午，小区门口的物业办公室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我好奇地溜到窗口想一探究竟。只见办公室里有一位年轻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身材高挑，皮肤雪白，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多么美丽的女子啊！我不由得赞叹道。可待我凑近一看，那美丽女子正杏目圆睁，怒火涨红了脸，精致的妆容也瞬时惨不忍睹，口中蹦出一句句脏话。不知为何，我眼前浮现出了那条雪白的小狗，这是多么相似的场景啊！在众人的争吵声中，我勉强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位女子养的宠物狗咬了小区里的一个小孩，可女子拒绝赔偿，坚持说是小孩不懂事逗狗玩，惹怒了狗才被狗咬了。听到这儿，我心中对这条狗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随后我询问一位围观的老人这条“肇事狗”的样子，老人形容说是一条毛很白、叫起来很凶的狗。果然如此，就是那条狗！

回到家中，我脑海中不断回映着那条雪白的小狗和它美丽的主人。一条狗，本该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一个外表美丽的女子，本该有温柔的性格，本该有与外表相衬的言行举止，可这些，没有出现在那条雪白的小狗和它美丽的主人身上。或许，表面上看，是那条小狗天性凶恶，可倘若认真想想：这些天生被人类圈养的宠物，是什么形成了它们的性格呢？——是人类的一举一动！就像那条雪白的小狗，每日和一个颐指气使的女主人生活在一起，听她的咒骂声，看她的狰狞面容……小狗学会了模仿主人的每一个表情，学会了如何凶恶。

动物的一个表情，让人看到它的主人，人类的一个表情，让人看到他（她）的教养、性情。表情，多么诚实的信使！

点评：

谈到表情，大多数人想到的是人类脸上的神情。而本文独辟蹊径，从动物的表情入手，继而引出人类表情，二者互相照应，紧扣主题。在作者看来，表情不单单是一个流露情绪的窗口，也是体现一个人是否有教养、是否文明知礼的最好佐证之一。或许“以貌取人”是肤浅的，但一个面容和蔼、神情安宁的人往往不太可能性格粗俗、无礼。同时，作者也对人类与动物的关系进行探讨，告诫人类应为动物做出表率，构建人与动物的和谐之美。

（指导教师：黄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