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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语言接触与内蒙古地名

2016-05-14汪雨

关键词:蒙古语赤峰汉语

汪雨

摘 要:在多民族聚居的内蒙古自治区,由于历史上蒙古、汉、满等语言接触关系紧密,从而引起了地名的变迁,形成了独具内蒙古特色的地名。本文以内蒙古赤峰市为例,从语言接触角度入手,对当地地名的起源、类别及结构特征等做简要梳理与分析。

关键词:语言接触;地名变迁;结构特征

中图分类号:H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8-0010-04

语言接触(language contact)是指不同族群由于社会生活中的相互交往引起的语言接触关系。世界上的语言都不是孤立存在的,特别是在多民族多语言的国家或地区,各民族语言总是要发生不同程度的接触。多民族聚居的内蒙古自治区位于我国北部边疆,自古以来就是农牧交错地带,是北方民族游牧文化与中原汉族农耕文化交融、碰撞的前沿阵地。从语言接触角度来看,内蒙古北与印欧语系斯拉夫语族的俄罗斯语、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的蒙古语,南与汉藏语系汉语的东北官话(嫩克片、长锦片)、北京官话(朝峰、怀承片)、兰银官话(河西、银吴片)以及晋语方言(张呼、大包片)都有不同程度的接触。赤峰地区因地理位置独特,民族语言间的接触也更具特点。该地区蒙古语各分支土语较多,分布最广的是北部的巴林土语、南部的喀喇沁土语,东部、西部还分别受到科尔沁土语、察哈尔土语的影响。当地汉语属于北京官话朝峰片,实则为东北官话与北京官话的过渡方言,兼具两个官话大区的特点[1]。复杂的语言接触环境使赤峰地区的地名也别具特色,充满地方色彩。

一、赤峰地区的民族语言接触

赤峰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处在蒙古高原向辽河平原过渡地带的赤峰地区(广义的赤峰地区,包含今赤峰市、辽宁省朝阳市及河北省承德市部分地区)又被称为辽西文化区、红山文化区,恰好位于农牧过渡带,属于北京官话区朝峰片(朝阳-赤峰),是农牧交错的内蒙古地区一个生动的缩影。

秦汉以来,有史记载的匈奴、鲜卑、乌桓、契丹、女真等北方游牧狩猎民族,你方唱罢我登场,曾长期活跃在这片土地上,并与关内汉族人民建立了长期稳定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联系。尤其是12世纪蒙元(1206-1368)以来的蒙古族诸部落,伴随着成吉思汗及其继承者的军事活动,从蒙古高原腹地徙居这片辽朝故地,800年来一直在此地区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产生活。蒙古统治者广建分封,也曾效法中原,在此地区建立城郭(如今翁牛特旗境内元代全宁路古城遗址),城内都建有文庙。1368年,蒙古势力退出中原,明蒙在长城沿线对峙200余年。蒙汉民族历史上的接触,给赤峰地区各族人民的文化生活打上了鲜明烙印。

17世纪初,女真(满洲)族爱新国(后金、清)兴起于东北一隅的白山黑水之间,自东向西先后绥服漠南蒙古诸部,使今天赤峰、通辽、兴安地区成为满洲统治者经略中原的重要侧翼。清朝建立政权后,统治者在蒙古原有部落基础上,在今辽西赤峰地区北部置昭乌达盟(8部11旗)、南部置卓索图盟(2部5旗)管理当地蒙民;在大兴安岭以东以南的嫩江流域、西辽河流域的广袤地带建哲里木盟(4部10旗)。有清一代,针对东三盟实行的13个“备指额驸”旗中,有8个分布在赤峰(昭卓盟)地区,200余位清皇室女子下嫁此地[2],带来了大量满汉随从人员,其后代繁衍日盛,形成了多个满族聚居村屯。

19世纪下半叶,清政府实行“移民实边”、“开放蒙禁”的政策,大批关内冀、鲁、晋、陕破产贫苦汉族流民涌入蒙古地区,毗邻汉地的昭卓二盟各旗自然成了接纳汉族移民的第一站,持续一个世纪的移民潮形成了汉族进入赤峰草原的高潮,也最终奠定了赤峰地区蒙古、满、汉等多民族大杂居小聚居的格局。可以说,始于蒙元时期的多民族融合,加之有清一代近300年的统治,促进了蒙古、汉、满等多民族的语言接触和文化交流,形成了赤峰地区具有地方特色的汉语北京官话区朝赤片语言文化。

始于晚清的移民潮,使汉族移民人口激增,反超蒙古等土著民族,并且深刻地影响了赤峰地区蒙古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在长期的蒙汉杂居过程中,汉语及汉文化逐渐成为该地区的主要语言和主流文化,社会影响不断加大。蒙汉语言接触带来的语言兼用、语言转用乃至语言濒危等现象也随之出现,这些变化都直接反映在地名的变化过程中。

二、赤峰地区地名的类别

赤峰地区是一个以蒙古族为主体,以汉族为多数的多民族聚居区。在地名上也体现了多民族特色。赤峰地区蒙古语地名约有6500多条,满语地名11条,藏语地名33条,此外还有为数不多的朝鲜及其他民族语言地名[3]。其中蒙古语地名约占一半,也最能体现蒙汉两种语言接触交融的特色。本地区蒙古语地名据其来源可以分为如下几类:

(一)自然地理类

以自然地理特征命名,反映了蒙古族逐水草而居的传统游牧生产方式。这种现象遍布世界各国蒙古族主要聚居区。如俄罗斯联邦卡尔梅克共和国首都埃利斯塔,其实就是蒙古语elesütei(荒漠之地)之音译[4],经过卫拉特蒙古语—俄语—汉语的音转,出现了蒙古语地名的异写。

在传统的蒙古语地名中,十之六七是以山川地势、水源情况和动植物分布为主要内容的地名。

如以山川地势命名的乌兰哈达,“乌兰”意为“赭红色”,“哈达”意为“山峰”,“乌兰哈达”意即“红岩”、“红石头砬子”。这个名字本是今天赤峰市的蒙古语名字(ulaanxada xota)音写,因今天赤峰市区东面的一座山体呈赭红色的红山而得名。所谓“赤峰”即汉语“红石头砬子”的书面表达,是蒙古语词的意译。时至今日,所有的蒙古文公文、牌匾中提到“赤峰市”,一直都是用其本名“乌兰哈达市”(ulaanxada xota)。乌兰哈达早在康熙年间就已经发展成为东蒙古地区的一个繁华市镇。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设赤峰县,管理汉族流民事务,“赤峰”遂见于史册。

同类的地名还有长干池楼( aan iluu,白石头)、韩杞柳(hana iluu,峭壁)、毛荆坝(moji yin daba,省界山)、大波洛沟(yexe boro jaba大青沟)、[5]哈达英格(hada enger,山的前怀)、白音胡舒(富饶的山嘴子;bayan,常作“白音”、“巴彦”等,均为富饶的意思)、巴彦塔拉(富饶的原野)、三星他拉(sa i yin tala规范写法作“赛沁塔拉”;tala,常作“塔拉”,意为原野)等不一而足。

以水源命名的有柴达木(沼泽地)、乌素台洼(水洼地)、赛呼都格(好井)、阿日宝力格([山]后的泉水)、乌敦套海(柳树湾子,toxoi套海即河湾)、白音套海、查干沐沦(白河)、乃林皋(窄河)、巴彦高勒(富河,皋、高勒同为蒙古语gol即河的音写)、益和诺尔(大湖)、谢日淖尔(黄水泡子,诺尔、诺日、淖尔naur即湖泊)、白音波罗(bayan bula,富饶的泉水)、土门(众小河汇流处)。

以山、水特征命名的地名稳定性较强,轻易不会变动。

以动植物为特征命名的如海拉苏(xailasu榆柳成荫之地)、德日苏(deresü芨芨草),海力吐(xalitu有旱獭子的地方)、驿马吐(imaatu,有羊群的地方)、嘎海沟(野猪沟,axai意为猪)、八代沟(bars-tai uu,老虎沟,bars意为老虎)。

(二)宗教语言类

1578年,喇嘛教(藏传佛教格鲁派)经漠南蒙古土默特部传入蒙古地区。清朝建立后,历朝皇帝都大力扶持喇嘛教,广修庙宇,借以拉近满、蒙、藏的关系。所以在内蒙古地名上也体现了独特的宗教特色。“苏木(莫)”süme,意为寺庙、古刹。“召”意为喇嘛教召庙。如:罕苏木(han süme皇帝家庙)、阿鲁召([山]后的庙)、新苏莫苏木(即新庙苏木;苏木sumu是清代的佐,是旗的基层组织,现在相当于乡镇级行政区划名)、十三敖包镇、索博日嘎镇(subura[佛]塔)、八里罕镇(burhan,佛爷)、喇嘛仓村(lama yin sang ail,喇嘛仓)、喇嘛蒿村、甘珠庙村(甘珠,即佛经《甘珠尔》anjuur)等。

(三)氏族聚落类

在地名中,反映氏族、部落聚居的情况并不多(内蒙古各盟旗地名除外),它们多数可能源自外来迁徙汉族流民对蒙古族聚居区的称呼,后便约定俗成,定为地名。如:蒙古营子、达子村(鞑子村)、新艾里(新村)、道伦百姓(doloan baising)、八家村(原名naiman er奈曼格尔,八户人家之意)、王爷府村(原名“诺颜号绕艾勒”noyan horoa ail,直接汉译为“王爷府村”)、南他卜营子(emune tabunang ail,原作“南塔布囊艾勒”,意为“南面的驸马营子”,蒙古语“塔布囊”为驸马;规范写法应为“南塔布囊营子”)、美林镇(meirin,梅林,清代蒙旗职官名)、台吉营子(台吉,即太子的蒙古语发音,清朝成为爵名)。

三、语言接触对赤峰地区地名的影响

本地区蒙古语地名的演变直接体现了蒙古语、汉语两种语言接触的特点。

(一)蒙汉合璧式地名

即地名中掺入了汉语元素,出现了双语合璧的复式地名。蒙汉合璧式地名约占所有蒙古语地名的一半,其中“意译+音译”类型较多。如,冬不冷(jün bulung,东湾,“冬”实为“东”之误;“不冷”多作布朗、包冷)、大白音坝(“白音坝”意为富饶的山梁)、青哈达村、南他卜营子村。这类地名往往在通名前加限定词以示区别。如,为了区别不同的他卜营子村,就有了南他卜营子村。用什么样的限定词往往与地理位置、地形、规模大小等因素相关。通过这样的地名,也可以看出早期人类迁徙、定居的历史轨迹和聚落之间的派生关系[6]。在此不得不提到巴林右旗政府所在地“大板”镇。外地人初见此地名,会感到十分好奇,巴林草原上为何也有一个跟日本大城市“大阪”(日语读osaka)写法、读音如此相近的小镇?然而,此“大板”非彼“大阪”。其实,“大板”就是蒙汉合璧式地名中最典型的“意译+音译”地名。“大板”蒙古语读做yehe baising,yehe为“大”,baising多指汉式住宅,合起来就是“大房子”(内蒙古西部地区一般音写作“某某板”或“某某板升”)。因此地屋舍众多、街巷繁华,所以在蒙古民间有了yehe baising的说法,转成汉语省音作“大板”。

(二)音转地名

即在地名音译上出现了转移,其原因可能是汉族对蒙古语口音把握不确切,以讹传讹所致。由于移民关外的汉族流民多数是破产农民,文化水平有限,因而在谐音用字上没有翻译出蒙古语地名的本意。出现音转、异译的地名并不多,约占十分之一。由于音转用的汉字往往偏离原名,所以有些地名复原出现不确定性,为国家的地名标准化工作带来难度。如馒头敖包,其实是玛尼图敖包(manitu obuga)的音转,意为“念摩尼经祭祀的石头堆”,其本意与干粮、乃至农作物都无关。大梁沟,是达楞沟的音转,“达楞”汉译为“山坡”。玻璃沟门是“宝力格沟门”的音转,“宝力格”汉译为“泉水”,与玻璃、琉璃也没有任何联系,“沟门”则完全是汉语对地表特征的描述。土门营子中的“土门”本是tümen的音写,意为“众河汇流之处”,但初见者恐怕难以将“土门”二字与小河相联系。像毛山东(magu angda,来水不旺的津水井,与姓氏、籍贯没关系)、韩杞柳(xana ilau,正确写法应该是哈那朝鲁,译为“峭壁”,与姓氏、树木没有关系)、长干池楼(长干池楼不是楼,其实是 agan ilau,规范写法应该是查干朝鲁,意思是“白石头”)、乃林皋(“窄河”,nairin ol,通常记为乃林郭勒、或蒙汉合璧式的乃林河)、八代沟(bar-tai uu,“老虎沟,老虎出没的地方”,规范译音应为巴日太沟)、白音波罗(bayan bula,“富饶的泉水”,规范写法应为白音宝力格)、荞麦塔拉( ino_a yin tala,狼出没的草甸子)等音转则属于比较极端的个例。

出现音转地名是由于蒙古语、汉语的语音差异。如[r]与汉语拼音l不分,造成记音不准。蒙古语的[r]与汉语拼音方案的r(日)对应,但是并不相同。二者区别在于,前者是舌尖颤音,呼出气流是舌尖颤抖;后者是舌尖前硬腭浊擦音,并不颤抖。而汉语为母语者通常不容易发出标准的舌尖颤音,所以在音写时往往出现异写,记成汉语拼音方案中的l。例如,八楞罐实则是barun ar“巴润嘎日”的异写,译为“右翼”,而不是什么八棱(léng)罐子。还有宁城县柏林营子村的记名也属于上述情况。该地原名是baarin ail,baarin即“要塞、哨所”,汉语通常写作“巴林”(与赤峰市巴林左右两旗的名字一样)。本来写成“林”就属于记音不确切,再加上一个“柏”字,倘若读成bi,让不明其意的人有了其他的联想。倘若读成bó,就与德国首都柏林的汉语读音相同。有时还会出现省音现象。在八楞罐这个音写中,就出现了[r]脱落现象,用字也让人产生其他联想,并不是说该地盛产盛水的罐子。同样出现省音现象的还有“皋”,如玉田皋、乃林皋、长皋等,其正确的音写因该是“郭勒”ol。这样的地名,除非查阅档案、地名志,否则后人难以得知其本意,遑论地名标准化或向国外译介。

(三)完全汉译

所谓完全汉译,是指将原有的蒙古语地名按其字面意思直译或意译成汉语。如平泉县马泉子,原名毛仁布拉格(morin bula),意为“饮马的泉水”,而汉语直接译做“马泉子”。乌丹镇的命名就属于完全汉译的典型。今翁牛特旗人民政府所在地乌丹镇,蒙古语原名是boroxota,蒙文名音写为“宝日浩特”,译成汉语为“紫城”。为避“紫禁城”之讳更名为“乌丹”。之所以叫乌丹,是因为“乌”为黑,“丹”为红,两色相和即为紫色。在翁牛特旗,用“紫城”命名的事物繁多,如本旗最早的中心广场“紫城广场”,“紫城街道办事处”等。汉语“紫城”或“乌丹”,对于初到本旗的汉族而言,这样的地名可能便于记忆,更为上口。

再看内蒙古全区,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xexot),译为汉语即“青城”,市内亦有青城公园、青城巷、青城时代广场等许多占“青城”二字的名字。一个地方出现两种语言的两个甚至几个名字,即是两个民族在语言接触过程中的产物。然而不论是紫城还是呼市,在翁旗人心中,紫城即乌丹,乌丹即我家;在内蒙人心中,青城即呼市,呼市即首府。

(四)摒弃旧名

所谓摒弃旧名,是指整个词全部汉化,或弃之不用,另取别名,但同原来的蒙古语词依然有某种联系。摒弃旧名,多是由于政权更迭、行政区划调整等政治因素造成的。今天赤峰市名字的翻译,就属于摒弃旧名的情况。1983年,今赤峰市前身昭乌达盟(盟行政公署驻赤峰县级市)经国务院批准,撤盟建市,改称赤峰市。“赤峰”之名实际是上文提到的最早出现的蒙古语地名“乌兰哈达”的汉译,是用盟政府所在地赤峰县(市)的名字代指全盟,并以法律形式确立下来。在蒙古人族口最为稠密、民族文化积淀最为深厚、民智开启最早的、思想最为激越的东蒙地区,这种更名方式还是颇具争议的。“昭乌达”系蒙古语词jagu uda[7]的音转。“昭”是数词,意即“百”,用作概数表示众多;“乌达”意为“柳树”。所以“昭乌达”即“百柳”、“柳树成荫的地方”[8]。昭乌达盟及其名称已经成为历史,不复出现。但与该词汉意“百柳”相关的概念却屡见不鲜。如,在赤峰市区现在就有以“百柳”命名的大型商场——百柳购物中心,该商厦门脸上的蒙古文对译为juuuda baraga hudaldun abhu tub,直译即“昭乌达购物中心”。再如,赤峰市委宣传部主管、市文联主办的文学刊物《百柳》,创刊三十余年,至今仍活跃在本乡文化战线上。

地名词汇是语言的一部分,它不仅反映出该地名所指的地区的一些地表特征、人地关系,而且还带有操该语言的群体对该地区的或积极或消极的文化心态。综观全国民族地区,用带有民族歧视、封建压迫色彩的汉语名字为边地城镇命名、代替原有民族语传统地名,以示该地属民臣服中央政权的例子,可谓比比皆是,古已有之。在新疆解放前,通称乌鲁木齐为“迪化”。在1954年,蒙绥合并之前,呼和浩特一度被称作“归化城”“绥远城”“归绥”。正如札奇斯钦所说:“不论归化也好、还是绥远也好、归绥也好,都是有民族歧视,是一个强大民族,压迫另一民族的名称。”[9]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将带有旧社会封建压迫、民族歧视色彩的地名换成新名,寄予新的内涵。如1966年,将喀喇沁旗政府所在地公爷府更名为锦山镇(意思是锦绣河山)。将王爷地村改为解放地村。五十年代,将带有民族歧视色彩的达(鞑)子营村、达子井村分别改名为大营子村、团结营子村。不同民族语言发生接触中,地名的谐音用字对民族文化心态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多民族聚居区的地名,更多体现了当地主体民族的语言文化特色,反映出该地民族人口比例的变化和历史上的人口迁徙,内蒙古赤峰地区的地名即是一例。由于汉语及汉文化逐渐成为赤峰地区(尤其是接近内地的南部旗县)的主要语言和主流文化,导致当地地名出现了蒙汉合璧、汉语音转、完全汉译、摒弃旧名等不同程度的变化。

注 释:

为保障少数民族使用和发展本民族语言文字等权利,我国民族区域自治地方各类国家机关、人民团体和企事业单位的发文、证章、牌匾以及商标等,使用当地通用的民族文字和汉文。

其匾额写作juu,此写法值得商榷,因与本文关联不大,故不做进一步展开讨论。

经康雍乾三朝,直至18世纪中期,清军攻灭准噶尔蒙古汗国,西域局势基本稳定,乾隆帝命名西域地区为“新疆”,意为“新开辟的疆土”;在乌鲁木齐地区设“迪化府”,意为“启迪教化,遵王从主”。

1581年(明万历三年),蒙古土默特部阿勒坦汗建成库库和屯(即呼和浩特),是为呼和浩特旧城,明朝政府命名“归化”,意为“归顺朝廷,接受教化”。

17世纪末,清朝因对准噶尔汗国战备需要,在旧城东北新建一座军事驻防城,命名为绥远,意即“绥靖远方,安定边陲”。随着人口的增殖、城市的扩大,二城逐渐合二为一,被称作“归绥”。

参考文献:

〔1〕熊正辉,等.中国语言地图集(第二版)[M].商务印书馆,2012.

〔2〕杜家骥.清朝满蒙联姻研究[M].故宫出版社,2013.

〔3〕王凤隆.赤峰市地名志[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7.

〔4〕满琳.土尔扈特女儿[M].北京:中国农村读物出版社,2004.286.

〔5〕宝玉柱.蒙古语喀喇沁土语社会语言学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王凤隆.赤峰市地名志[M].蒙汉辞典[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9.

〔6〕宝玉柱.蒙古语喀喇沁土语社会语言学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

〔7〕王凤隆.清代昭乌达盟盟长之印[A].赤峰市地名志[C].795.

〔8〕李俊义,李树新.内蒙古盟旗名称研究[M].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14.75.

〔9〕札奇斯钦.一个蒙古老人的回忆:札奇斯钦口述历史[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2015.30.

(责任编辑 孙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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