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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的秘密

2016-04-22李谦陈锋

今古传奇·故事版 2016年5期
关键词:奥格利特埃米

李谦++陈锋

1.强奸犯

那天,我和妈妈驾车去300公里外的伍德监狱接安格斯舅舅出狱。他因为强奸杀人,已经在监狱里呆了25年。

安格斯舅舅佝偻着腰,脸色苍白,跟我们见面的一刹那,他先哭了,说:“安妮,虽然这些年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可你能来接我,我真的是……很高兴。”

离罗切斯特越来越近了,车子在一家旅馆门前停下,安格斯堆出了一脸的笑:“我本来也没计划去你们家住,这里很好。”

我们刚进了旅馆房间,就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个男人快活地望着我,随后响起的是妈妈和安格斯惊惶的叫声。

那是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他愉快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阿瑟,是安格斯的狱友,我以后会跟你舅舅住在一起。认识你很高兴。”安格斯脸色涨红,指着门外,说:“我们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阿瑟微笑着耸肩摇头,看着身后的妈妈说:“你也不欢迎我吗?奥格斯格子爵夫人?”

原来妈妈也认识他。我回过头,却看见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安格斯舅舅的声音突然柔和起来:“好吧,阿瑟,你可以留下来,跟我住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妈妈突然大哭了起来,但却什么也不肯说。

2.神秘人

奥格斯格庄园的慈善晚宴全国闻名,奥格斯格子爵夫人也因此成为大英帝国的名媛。晚宴过后是篝火晚会,妈妈穿梭在客人之间应酬着。这类场合,爸爸要做的只是骄傲地接受嘉宾送给妈妈的赞美。

第二天中午,爸爸宣布了一项决定,要请安格斯舅舅吃饭。妈妈选了一家温馨典雅的酒店宴请舅舅,他穿着正式的西装,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酒杯刚刚拿起,包房的门开了,阿瑟出现在门口。我迅速回头看安格斯和妈妈,他俩果然惊慌失措,妈妈的酒杯都打翻了。

阿瑟大踏步上前拉住爸爸的手,愉快地自我介绍:“我是奥布雷斯·阿瑟,安格斯最好的朋友。久闻奥格斯格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幸会。”

爸爸客气地跟他寒暄,妈妈和安格斯则变成了呆鸡,木然地盯着面前的酒杯。阿瑟那神奇的魅力再次得到验证,爸爸瞬间就对他产生了好感,邀请他共进晚餐。

一顿本该融洽的家宴吃得没滋没味,一直到结束,只有一无所知的爸爸和妹妹埃米最开心,他们听着阿瑟妙语连珠地讲述世界各地的美食和饮食风俗,笑口大开。可妈妈和安格斯却如坐针毡,食不下咽。

妈妈迅速地憔悴了,她吃不下饭,变得异常胆小,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和电话铃声都能让她发抖。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闭口沉默。

这天,妈妈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苍白地重复着:“7点,雷米公园喷水池。”

雷米公园人不多,喷水池一侧就是树林,我藏在灌木丛里,紧张地等待着。黄昏时分,妈妈出现了,她的大帽子压到了眼睛,还戴着大号墨镜,穿着祖母的长袍子,像一个幽灵。而在幽暗的夜色中微笑着走过来的,正是阿瑟。

阿瑟在靠近妈妈,可妈妈嫌恶地后退。她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啪”地扔在了阿瑟的脚下,急促地说:“这是你要的一万英镑!记住你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别梦想我跟你私奔了!”

阿瑟没有捡地上的信封,却突然蹿出去抱住了妈妈,妈妈剧烈地挣扎着,阿瑟兴奋地说:“来吧美人,25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的老情人!”我藏不住了,冲出去一拳打在阿瑟的鼻子上,血立刻流了下来。他惊慌失措地捡起信封,扭身跑了。

妈妈哭泣得浑身颤抖,很久才平静下来,开口说道:“你外祖父母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外科医生,我又是选美冠军,所以奥格斯格家族才向我求婚。就在举行婚礼的前三个月,阿瑟以安格斯朋友的身份出现了,我……我疯狂地迷上了他,对他言听计从,决定跟他私奔……可就在我们决定私奔的前一天,安格斯和阿瑟被警察抓走了。安格斯爱上了一个姑娘,可对方不答应。他们俩就用暴力胁迫,不但强奸了那姑娘,还杀死了她……他们被判了25年监禁。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这段往事听得我心惊肉跳,妈妈随后又说,舅舅害她在奥格斯格家族受尽了委屈,所以她从不去看望他,他写来的信也都无一例外退了回去。可父母去世之前请求她照顾安格斯,这才去接他回家,哪想到那个恶魔也跟了过来!如果母亲不见他,他就威胁说要把跟母亲的过去通告给全世界知道,让奥格斯格家族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我要气疯了,决定去找安格斯理论。

阿瑟不在家,可能是勒索到母亲的钱又去哪里鬼混了,安格斯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撒老鼠药,说老房子里闹耗子,夜里都睡不好觉。

我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通。他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我越骂越生气,一拳头揍在他的鼻子上,然后恶狠狠地告诫他,必须解决掉阿瑟这个大麻烦,否则有他好看的!

我的威胁取得了惊人的效果,那以后阿瑟再也没有找过母亲。

可母亲又有了新的烦恼,妹妹埃米恋爱了,据说对方是个平民。母亲一心培养妹妹成为名媛淑女,好跟奥格斯格家族所有女孩一样嫁入贵族,可埃米却对母亲的血统论嗤之以鼻,还开始夜不归宿。

这一天,我跟几个朋友出了一家球馆,一个朋友忽然指着不远处喊:“你妹妹!”果然是埃米,正挽着一个男人从一家高级旅馆走出来。朋友赞叹着:“这男的是谁啊?你妹妹真有眼光!”其他朋友跟着附和,可他们没看见,我的脸已经扭成了一团。

那个男的——居然是阿瑟!

他们在吻别,然后分别开车走了。我的吼叫只来得及追上他们汽车屁股后头腾起的烟尘。

我要疯了,不,我已经疯了。我满世界开车寻找阿瑟,我要杀了他!

阿瑟没找到,我只逮住了回家拿衣服的埃米。我凶巴巴地问她要去哪儿?是不是去跟那个坏男人约会?埃米耸耸肩答道:“哥哥,我已经决定了,跟阿瑟结婚。为我们祝福吧!”

我一把揪住她胸前的衣服,怒吼着:“你知道你爱上的是一个老混蛋吗?他是个强奸杀人犯!”

埃米毫不畏惧地迎视着我那要滴血的眼睛:“他已经为年轻时的错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现在是自由公民,跟你我一样!”

“可他是妈妈当年的情人!他们差点就私奔了!”

“没错,可那也是过去!他们25年前就结束了!再说了,谁规定了我不能爱上妈妈的情人?他又不是我的生父!”

我的勇敢和愤怒在埃米理直气壮的爱情宣言中败退了,我的拳头也攥不动了,只能无力地恳求着:“埃米,你嫁给这样一个……一个人,咱们整个家族都会蒙羞的。你不考虑妈妈的感受吗?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会气死她的……”

埃米大声笑起来:“家族?我懂了,你这样反对阿瑟,就是因为他不是贵族。贵族,多么虚伪可笑的名词!我爱阿瑟,他带给我的快乐是新鲜刺激的,是以前所有的男孩子加在一起都不能给予我的。他的经历多么传奇!至于妈妈,我觉得她会因为嫉妒而难过,而不是别的。走开,你挡了我的路了。”

埃米轻蔑地撞开我,走了,我能听到她走到庭院时的歌声。

我浑身直抖,捏紧了拳头……

3.最好的结局

深夜,我揣着匕首来到了安格斯住的那间旅馆。他一个人在喝酒,桌上放着几道小菜和几瓶威士忌。我没看见阿瑟。

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坐吧,艾文,陪我喝一杯。”

他拉着我坐下,还给我倒了一杯酒,我一口喝干,追问他阿瑟去了哪儿?安格斯说:“我是你的舅舅,艾文,我们先说点其他的事吧,比如当年,我跟阿瑟干的那件强奸杀人的事。”

安格斯喝了几杯酒,脸色红润起来,虽然他的手还是哆哆嗦嗦地,可声音却响亮多了:“我20多岁的时候喜欢一个叫雅格利特的姑娘,可她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只是一个工人,还笨头笨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那天阿瑟突然跑了来跟我交朋友,他不嫌我笨,我很信赖他,跟他诉说我最大的烦恼。他说在雅格利特下夜班路过一片红树林的时候跳出去袭击她,然后我出手营救,她就会爱上我了。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可我临出发前,安妮的脚受了伤,我要先把她送到医院。等我跑到红树林,正看见阿瑟从雅格利特的身体上爬起来提裤子,可怜的姑娘已经死了。他解释说,雅格利特反抗得太激烈,他恼了就掐死了她……”

我看着安格斯一杯杯喝着酒,完全相信了这些过去。

安格斯接着说,当时他都傻了,听凭阿瑟安排把那个可怜的姑娘扔进了湖里。警方迟迟没有侦破案件,他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妹妹安妮迷上了阿瑟。其实,阿瑟当初主动接近示好安格斯,就是为了他这个美貌的妹妹。安格斯一次次哀求安妮不要跟阿瑟来往,甚至以死相逼,得到的却只是她不屑一顾的嘲讽。

“后来,我只剩下了一个办法,去警察局自首。既然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推卸责任,我承认也参与了奸杀可怜的雅格利特……于是我和阿瑟一样,被判处了25年监禁。可我心里高兴,因为我那傻瓜妹妹,终于逃脱了魔爪。”

安格斯又给我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继续说:“阿瑟恨我入骨,一直在报复我。在那种地方,谁都愿意为他这样的男人出头,不论是狱警,还是囚犯。我每天都在没完没了的摧残中度过……但我没想到,他一直跟到了这儿。我威胁要杀死他,可他说,已经把跟安妮的一切都留了证据保存在家人那里,如果他出了事,就会有人公布那些材料,让奥格斯格家族身败名裂。直到这一次,他把手伸向了可怜的埃米……”

我又是一惊:“什么?你知道他勾引埃米的事?”

安格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拉着我走向阿瑟的卧室。

门打开了,阿瑟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屋子里充斥着死亡的寂静。我预感到了什么,心惊肉跳地走过去扳过他的身体,他的七窍都流出褐色的血来。他死了。

我看着安格斯:“你干的?”

安格斯点点头:“用老鼠药毒死他,不是勇士所为,可我的身体太差了,我怕一刀砍不死他,反倒被他砍死,这倒没什么,但安妮和埃米怎么办呢?我虽然傻,可能两次救了最亲的人,我很高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惊惶地问道:“这个恶棍不是说过吗?他手里的资料……”

安格斯咧开嘴笑了,摇头道:“他骗我的。今晚他喝多了,手舞足蹈地告诉我,我害他坐了25年的牢,他一下子就能报了所有的仇。他已经联系了国外好几家大影视公司,打算把隐私卖给他们,拍电影,当大明星。他发了大财,还让奥格斯格家族的丑事名扬全世界。他还羞辱我是个傻子,这些资料要卖大钱的,怎么可能随便交给人呢?我才彻底放了心。”

敲门声响起来了,门外传来埃米的声音:“阿瑟,到点了,你怎么没来?打电话也不接。阿瑟,你在吗?”安格斯倒在了地上,他的嘴角也流出了褐色的血。我抱起他,他喘息着说:“奥格斯格夫人的哥哥毒死了一个释放犯,畏罪自杀,这,不算太大的丑闻吧?”

我含泪点头:“是的舅舅,不算。”

敲门声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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