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

女人只需小鸟依人就好

黄苓哽咽着给我打电话说老公离家出走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老公段毅一直是出了名的好老公、好父亲。

段毅和黄苓本是一对佳偶。段毅虽长相一般，但有想法有能力，这些年自己做生意包工程，事业做得风生水起。黄苓是朋友圈里出了名的美人，婚后生了一对儿女，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黄苓原本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因为接连生了两个孩子，段毅就动员她辞掉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虽然黄苓做了全职太太，但段毅依然承担着不少家务。每天清晨，段毅早早起床，为熟睡中的妻儿准备早饭，再陪他们一起吃早餐。对于应酬，段毅也是能推则推，留出更多时间陪家人。灯坏了，马桶堵了，煤气卡该充钱了，物业费该交了，这些黄苓从来就没有操过心。黄苓在我们一帮朋友里是“命好”的代名词，不需要面对工作和生活的压力。

我曾问过黄苓，辞掉工作有没有后悔过。她嫣然一笑，“有什么可后悔的，段毅赚的钱，养家绰绰有余。女人何必那么辛苦，有男人在外面拼杀，我们只需小鸟依人就好了。”

丈夫离家出走

“段毅为什么离家出走，你们吵架了？”我问。

黄苓摇摇头。

“那他走之前有没有异常表现，留下什么信没有？”

黄苓说段毅走得毫无征兆，走后就发回来一条短信，“我累了，出去散散心，别担心，别找我。”然后就关机了，音信全无。黄苓发动娘家、婆家的人出去找，找了两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结婚这些年，段毅挡住了所有的风雨，黄苓渐渐地失去了会飞的翅膀，失去了独自搏击的能力。如今段毅走了，把黄苓置身于风雨之中，她一下子陷入迷茫，失去了方向。“别哭了，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走，会去哪里？”我柔声说。

黄苓抽泣了一阵子，慢慢停下来，才说：“我给他的几个好朋友打电话，他们虽然不知道他的行踪，但告诉我，段毅这段时间压力很大，他之前承包的一个工程对方一直欠着款，要不上账。这次借款包了一个工程，可是中间出了点问题，对方不肯付钱，借给他工程款的人又急着用钱。”

“他最近压力这么大，回家从没说过吗？”我问。 “没有，他回家从不说工作上的事儿，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开心的……他那天早上走之前还像往常一样给我们做好了早餐，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竟然有那么大的压力。”

我真想责怪黄苓几句，她这个老婆是怎么做的，老公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她竟然一无所知。看到黄苓哭得一耸一耸的柔弱单薄的肩膀，我把责怪的话咽了回去。我为黄苓分析了事态，觉得段毅肯定会回来的，他爱黄苓爱孩子，不会离开这个家。

一个月过去了，段毅还没有消息。一开始，我看到的是黄苓的狼狈不堪。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恨段毅，他回来我也不原谅他。”渐渐地，黄苓开始接受事实。她擦干眼泪，送女儿上学，送儿子去幼儿园；她提着大桶的矿泉水吃力地往家走；她踩着凳子安厨房的灯；她蹲在地上，清理卫生间的地面……

两个月过去了，段毅依然没有消息。黄苓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是会有跌跌撞撞的时刻，但是不再那么狼狈。她主动找到了借给段毅工程款的那个朋友，拿出家里的积蓄，又找自己的弟弟借了些钱，帮段毅把欠款还清了。“我现在不再恨他了，只想他安全就好。”黄苓对我们说。

她开始每天给段毅发短信，不管他能不能收到。“段毅，你在外面吃得好吗，住得好吗？”“段毅，我是你的老婆，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段毅，我们都想你了。”

3个月过去了，段毅回来了。黄苓看着一脸沧桑的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孩子一起，拥抱了他。

与他比肩而飞

回来后的段毅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他终于收回来一个工程的欠款，又包到了新的工程。在家里，他依然做很多的家务，又做回了以前的好丈夫、好父亲。

我们这些朋友也都松了一口气，觉得黄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做回从前那个轻松的小女人了。可是黄苓却打电话，让我们帮她留意合适的工作。“为什么一定要工作，段毅的事业恢复了，你们家现在也不缺钱。”我说。

“只有同样在外面工作拼杀，我才能真正理解段毅，才能和他保持步调一致。何况孩子们都上学了，不需要全天陪着。那么多妈妈都在工作，我也能。我不想只做依人的小鸟，哪怕是做只鸟，我也要跟段毅比肩，飞在他的身旁。”黄苓说。

我们都支持黄苓，作为朋友，我们希望她保持飞翔的状态。

（一叶知秋摘自《幸福·情爱版》2016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