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隽

尽管在一起事故中痛失左前臂，但安德烈斯·席克尔并未放弃足球梦想。这位奥地利球员用他的故事，向人们完美诠释了何为“意志”，以义肢之名！

一场原本毫不起眼的奧地利乙级联赛，因为一名残障人士而成为焦点。3月5日晚，奧乙第21轮，维也纳新城球员安德烈亚斯·席克尔在做客奧地利萨尔茨堡的比赛中场休息后替补登场，揭开了职业足球历史的新篇章——由于天气寒冷，这位29岁的左后卫身穿长袖球衣还戴着手套，看上去与其他球员毫无区别。但事实上，他在2014年11月失去了左前臂以及右手拇指和食指的第一节，因此左臂不得不装上假肢。这次登场，让席克尔成为史上第一位佩戴假肢参加职业比赛的足球运动员！

3月4日，席克尔在维也纳新城客场2比2战平奥地利萨尔茨堡的比赛中复出，防守动作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装上义肢、久疏战阵的球员。

飞来横祸

这场惨痛的事故发生在2014年11月23日，因伤在家乡穆尔河畔布鲁克休养的席克尔凌晨3点25分被威力巨大的鞭炮炸伤。警察到场时，发现他倒在血泊中，左前臂已经完全炸飞，右手手指也受到波及。急救人员立即将奧地利人送往医院抢救，经过3位医生长达10个小时的马拉松式手术，席克尔保住了性命，但失去了左前臂——医生决定帮他截肢。此后，他还接受了一系列小手术，主要是为了复原受伤程度较轻的右手。

回想这场意外，席克尔自认活该，“一位职业足球运动员在凌晨3点的时候被鞭炮炸掉了手臂。”他原本想买烟花火箭来庆祝新年，但商贩给他推荐了这款鞭炮，“并不是非法的，鞭炮来自一家德国生产商，四级的。而奧地利只允许燃放二级的烟花。不幸的是，多重意外交集在一起。很愚蠢，我活该。”

意外发生时，席克尔是奧乙俱乐部霍恩的球员。他在那一年夏天才刚刚加盟，结果立刻就撕裂了膝盖十字韧带，接着又出了这场意外，可谓祸不单行。于是没有踢过一场正式比赛，这位前奧地利青年国脚就结束了与霍恩的一年合同。老东家维也纳新城此时张开了怀抱，席克尔成为二队球员兼任一队领队和助教，看上去已经做好了无法继续职业球员生涯的最坏打算。但事实上，他从未打算放弃。

为了延续职业球员生涯，席克尔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我学会了保持耐心。”如今，无论是训练前做准备、训练后沭浴更衣，还是系鞋带或者吃饭，他都要花上比以前更长的时间。不过在肌电假肢的帮助下，他基本可以做到生活自理，例如可以自己做饭，还可以自己开车——当然是自动挡。他说：“只要有耐心，我可以做几乎任何事。而且我经常问自己，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当然，有些困难还是不可避免的，例如买东西付钱的时候，肌电假肢有时会选择错误的动作，把钱包和硬币洒一地。

生活问题不大，踢球呢？虽然足球基本是靠脚来踢，用头来顶，但也需要双臂来对抗和保持身体平衡。平时生活中使用的肌电假肢不能在运动时佩戴，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特制的运动假肢，它只有一公斤左右，不能做任何动作，更重要的是表面材质比一般人手还要软，以尽可能减小在运动中对别人所造成的伤害。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人对此产生忧虑，于是席克尔不得不请求FIFA对他佩戴假肢参赛的做法进行审核。由于没有先例，他花了一个月才终于得到FIFA的批准，扫除了在正式比赛中复出的最大障碍。

创造历史的复出

去年10月9日，维也纳新城与奧甲球队格勒迪希踢了一场热身赛，席克尔在71分钟时替补登场，完成比赛复出。赛后他表示：“回到场上的感觉真好。但踢了20分钟后我已经累得够呛。”经过几个月的适应，他早已不再在意自己的左臂，可以把精力集中到比赛当中。

不过外界还有疑问：如果席克尔用“左臂”在禁区内触球，那属于手球犯规吗？他自己对此很好奇，“裁判会不会吹点球呢？”国际级裁判舍尔根霍费尔认为：“如果席克尔用假肢触球，那么我们就要作出跟其他球员相同的判决。”这就意味着，裁判要对席克尔是否“故意”作出判断了。

经过冬歇期的完整备战，席克尔终于做好了在正式比赛复出的准备。2月26日主场对阵林斯的奧乙后半程首轮比赛，身披维也纳新城16号球衣的席克尔进入了替补名单，并在主场球迷的欢呼声中完成了场边热身，但并没有出场。一周后，属于他的时刻终于到来。尽管是客场比赛，但当维也纳新城主帅克赖斯尔决定在下半场开始前换上席克尔时，奧地利萨尔茨堡主场广播员同样激动地宣布了这一历史性换人。“那是个美妙的时刻，球场广播员宣布这是世界上的第一次！当我出场的时候，就连奧地利萨尔茨堡球迷和对方球员也为我鼓掌！”席克尔赛后激动地表示。

这场比赛最终以维也纳新城客场2比2逼平萨尔茨堡而告终，席克尔在左后卫位置上表现中规中矩，看上去并没有久疏战阵的感觉。他说：“是的，我的表现绝对可以。如果球场里的2000人不知道的话，没有人会察觉到我是残疾人。我想你们也可以看到，我完全能重新跟上节奏。电视说我贏得了66%的对抗，我还扔了两三个界外球！”

席克尔希望一切能尽快恢复正常，外界不要再继续关注他的左臂。对于接下来的计划，除了延续职业球员生涯，席克尔还要为退役后的工作提前做好准备，“我在星期四（赛前一天）通过了B级教练证书的考试。我仍然是这里的助理教练和领队——只是如今还重新成为了职业球员。”

坚毅的同行者

亚历克斯·桑切斯26岁，西班牙前锋2009年11月8日，萨拉戈萨客场挑战巴伦西亚的比赛进行到第75分钟，这位天生没有右手的小伙子被客队主帅马塞利诺派遣登场，完成个人西甲首秀。时年20岁的他也成为职业联赛史上首位出场的单手球员。胡利奥·冈萨雷斯34岁，巴拉圭前锋2005年12月，这位当时效力于维琴察的高中锋不幸在次车祸中失去了左臂，但坚韧不拔的他直在努力恢复。2007年11月18日，他终于重出江湖——代表塔夸里在对阵亚松森奥林匹亚的本国联赛中登场57分钟。最终当赛季共在联赛出场3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