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凌霄

凌霄花画传递师生真情

LINGXIAOHUAHUACHUANDISHISHENGZHENQING

文/肖凌霄

来到位于贵阳市花果园的水墨苗岭艺术馆，王振中先生正和几位弟子合作创作山水画。看到我进来，馆主文靖把我引荐给王振中先生。王老师放下画笔，走过来亲切地说：“来啦？坐！坐！”

王老先生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他仔细翻阅我带来的《藏天下》杂志，逐页点评：独龙江水玉？这是云南的，水色很好；这石头宴不错，以假乱真，一点分辨不出来是石头……对于稿子和栏目的安排，他还提了一些建议。

末了，他问我：“你叫肖凌霄，你看见过凌霄花么？”我说见过，凌霄花形状像喇叭花，但是大蓬大蓬铺在墙上的时候又像蔷薇花，只不过颜色是朱红的。他说，对，凌霄花就是红色的，也像喇叭花，但是肉厚一些，它也是藤状的。接着他又问：“你知道谁画凌霄花画得最好么？”我摇摇头。他说：“他是山东艺术学院的原院长、山东美协的原主席，他是山东潍坊人。他画凌霄花画得可好了，我这里还有一幅他送的凌霄花，珍藏在花溪。可是我突然记不起他的名字了。”王振中先生回头吩咐一位弟子：你帮我查一下他的名字。

接着，王振中先生开始讲述这幅凌霄花画的来源。那是1979年，他花了五百元从贵州铜仁的万山买了五六块朱砂去北京中国书画院送给老师们。“当时，叶剑英、李先念把一帮画家组织起来抢救遗产，这位老先生也在北京。我是河北人，对山东也熟悉，所以我也送给他一块。朱砂贵啊，一百块钱就这么一坨，那时候五百块钱可以买齐白石的一幅小画。晚上吃完饭，每个人一个房间画画。他对我说：你送给我那么好的东西我怎么谢谢你？明天上午到我房间来。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第二天去了，送给我一幅凌霄花画。”

“凌霄花是红色，朱砂也是红色，画凌霄花一定要用朱砂来画。用朱砂画凌霄花，必须把朱砂研磨得很细，分成三层。朱砂是矿物质，用朱砂画的画千年不变，你看敦煌壁画就是如此。”

他又回头问：“查出来了么？”得到否定的回答，他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迅速从桌上拿起一张不知谁放在那里的名片，摘下眼镜，指着上面的“余显勇”三个字说：“和这个人姓的，音一样，他是干钩于，于希宁。”说着，他拿起我的笔，写下了繁体的“于希宁”三个字。“今天听你叫凌霄，我就想起他送给我的凌霄花。你还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叫凌霄的人。”

“我那张凌霄花比他这张还好。”他看着弟子从网上搜出来的于希宁的一幅凌霄花作品，说。

“有一块朱砂送给了叶浅予。他给我说：墙上的画你看中哪幅？自己选。我哪里敢啊？我说这是我应该孝敬您的。他说你就选一幅吧。于是我选了一幅藏族姑娘翩翩起舞的画，因为她们的衣服是红色的，整幅画的基调就是红色，像朱砂一样。”回忆起和恩师们的情谊，王振中脸上露出笑容。

这种师徒亲人一般的亲情传承，也体现在王振中和弟子们之间。王老先生从1963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到贵州大学艺术系任教至今，桃李满天下，许多弟子已是业界有名的画家、美术学院的院长等，但在他面前仍是需要关心的后辈。吃晚饭间隙，他突然看看表，对画家唐世海说：“已经超过九点，你就打车回去！”——去唐世海居住的花溪公交车过了九点就没有了，而唐世海饮了一点酒，不能开车。大家连声说已经安排好了，王老先生才放心！年纪再大，在老师面前都是需要操心的娃娃。大多数弟子从小在他门下学画，怀揣他家钥匙自由出入，自行弄饭吃，比在自己家还方便。所以画家赵玉祥在他面前像小孩子一样，尽显调皮之色。“初中就到我这里来学画了，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王振中先生和他的这些弟子，都是河山画会的会员。当天，他和王忠才、杜小牧、张锦波、唐世海、陆朝常、赵玉祥、万胜锋、邓华林等九位画家，在水墨苗岭艺术馆合作了6幅山水画。画里画外，尽是和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