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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荷者说

2016-04-10甘肃

星星·散文诗 2016年12期
关键词:莲蓬静静水塘

小 米(甘肃)



爱荷者说

小米(甘肃)

荷,俊逸者也。

初荷尖锐,破水而出,颜色嫩绿,无染杂色杂质;铺于水面或举在空中后,就坦坦荡荡,无遮无掩,一身清正之气。荷叶如伞,那是举在水里的福荫。叶脉如同爱荷者的心思,纹理毕现,井然有序,似已梳理妥帖,不乱不藏;叶面一圆对天,波澜不惊,盈而不溢,似乎经风历雨,在壮年时期,就已修成正果。

荷未开时,一茎只握一骨朵,无旁思,不他顾,直接从水底将一朵硕大花苞,一门心思,推荐而出。彼时,荷茎微弯,似乎不堪重负,似已竭尽全力;及荷已开,花瓣又如人手,皆向掌心围拢,蕊如掌上明珠,光芒四溅。

生涯至此,不知不觉,已然到了火热夏天。

碧绿千里,尽情铺展;芳华灿灿,何其烂漫。

花瓣逐渐散落,肚腹逐渐膨胀,就在别人惊叹荷塘声势浩大之时,就在别人惊艳荷的花容月貌之时,莲蓬已在视线之外,悄然受孕。

莲蓬如蜂房,未见工蜂出入、养育、忙碌,但见一屋一莲子,十室九不空。

藕藏于冰水之下,淤泥之中,有人采集,就倾囊相助,和盘托出;无人采集,就在故国家园之内,在祖辈卧榻之侧,默然蛰伏,期待来春。

荷,隐逸者也。

一荷不离众荷,荷只隐于荷中:隐其行,隐其色,隐其声,隐于无形。

一荷隐于众荷,不见一荷灼灼,招招摇摇,独自芬芳其华,唯有众荷汤汤,比翼齐肩,共同如水汪洋。

风过处,一荷摇摇,众荷摇摇,一荷呼应,众荷呼应,一荷飘然,众荷飘飘然。

风止时,一荷静静,众荷静静。

荷,不离不弃者也。

生于污泥浊水,却不粘泥带水,更不嫌泥弃水。荷生来具备化腐朽为神奇的能耐,可以就地取材,将现有的淤泥,化作沃土,当作食粮,将仅存的浊水,化作甘露,用作滋养。荷寓于或大或小的水塘,就爱或肥或瘦的水塘,我看见天下的荷无不安之若素,不跨越边界,涉水上岸,不远离故土,另谋他乡。

面对生它养它的水塘,荷一生相守,终生相授。

荷开放过,繁华过。荷努力过,也付出过。

荷亦爱过。

荷失去多多,得到也多多。

荷一生无私,一生勤勉。

此荷日月可见,此心天地可鉴。

秋来荷有何忧?冬来荷又何憾?

荷如镜,己如荷。

此生只为学荷而生,不分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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