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楠

4月的福州虽然已经可以听到夏天的脚步声了，但对于福州的吃货们来说，他们的“春天”才刚刚开始，因为这个时候，有许多新鲜时蔬和美食可以犒劳大家：比如用鼠曲草茎叶制作的“清明粿”、艺名“鹅菜”的南茼蒿和“国民食物”土豆，更有那小朋友最爱的零食——紫红色的桑葚和肉嘟嘟汁水足的蓬蘽。想着是不是口水都流下来了？那就一起去接受大自然丰厚的馈赠吧！

清明正当时——鼠曲草

 清明粿下面垫的是姜科植物的叶子

每当时间跨入4月，福州的街头巷尾常常会飘出阵阵的清香。若是初次造访的人，定然会诧异这是哪里开的鲜花，如此沁人心脾。顺着香味望去，却发现一团团的云雾从蒸笼中腾起，走近一瞧，嘿，分明是一个个圆不溜秋的绿色“年糕”！这东西用福州话说叫“菠菠薇”，而笔者这样的外来人更容易记得“清明粿”这个名字。

从名称上不难猜出，这个东西是清明节才能吃到的食品;困难的是猜到这绿色的来由。或许有部分城里人还真不知道，这样的清香来自于田野里最易被忽略的野草——鼠曲草。鼠曲草属于菊科的一种，不似花园中靓丽的菊花，它的顶部是伞状的花序，有好多毛茸茸的小黄花挤在一起，再加上浑身泛着银白色光芒的绒毛，使鼠曲草在初春寒凉的野地里十分醒目可爱。虽然鼠曲草长得其貌不扬，却和农田边的艾蒿等菊科兄弟一样，散发着这类野花特有的傲骨清香。清明节在古时叫寒食节，有种说法是为了纪念不求利禄的介子推而设立的。正是鼠曲草这份契合寒食精神的香气，让人们选择它出现在如此重要的节日里。

蔬菜首当冲——南茼蒿

 茼蒿花的俯视图

当然，4月在农田里开着花的可不仅有鼠曲草，笔者见过两种特别漂亮的花，你可能没见过它们的花，但你一定在超市见过它们。其中一种就是茼蒿，它的花如太阳一般，花瓣内圈黄外圈白，看上去就十分惹人喜爱。在福州的菜市场，北方茼蒿的艺名叫“皇帝菜”，而本地茼蒿家族中一种宽叶子的南茼蒿，却别称“鹅菜”。这样命名，有种孔子“在外叫宗师，回乡称老二”的趣味。其实，我小时候对茼蒿是又爱又恨，爱它的味道清甜可口，恨它的纤维略长总是卡住嗓子眼。所以看到本文的爸爸妈妈，在做此类纤维长的蔬菜时，不妨把菜切得再短一些。

 茼蒿花的侧面图

自从见过茼蒿花，我对它的好感迅速蹿升，仿佛它是一种美貌与美味并存的蔬菜。茼蒿作为菊科蔬菜，不但可以食用，还可以插入花瓶用来装点家饰，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它，那“一朵”花可是千千万万朵花的群体智慧结晶。它最外圈的每一片“花瓣”其实都是一朵花，这些“花瓣”牺牲了自己结果的能力，用“颜值”努力把蜜蜂和蝴蝶吸引过来，帮助位于花心的兄弟姐妹们传粉。而中心花朵们的排布也是神奇地契合着斐波那契数列，所以想把茼蒿花的中心画好真的很难，大家可以比比看谁画得最真！

主食谁争锋——土豆

 土豆的花

前文说过，还有一种特别漂亮的花，它就在离茼蒿花的不远处，这不，不一会儿一团紫色就映入眼帘。细细地观察这团紫色，原来，它是由数朵紫瓣黄蕊的花组成，似乎植物界的大多数都懂得“抱团开花蜜蜂来”的道理呢。这其中的每一朵花，都有五个互相粘连的紫色花瓣（辐状花冠），五个明黄色的雄蕊合伙抱在雌蕊的周围，衬托着雌蕊女王般的高冷，仿佛雄蕊们整齐地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一般。这，就是土豆的花！

你说啥？土豆长成那样居然开这么漂亮的花？！感觉就是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了！这么漂亮的花其实不止土豆有，辣椒、番茄、茄子这些茄科家族成员都是开这样美丽的花朵的。这还要多亏了美洲智慧的印第安人的选育，土豆才得以漂洋过海，出现在康熙时期民众的餐桌上。因为土豆不怎么挑剔，再贫瘠的土地都能生长，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国民食物。神州大地都流传着它的美名：洋芋、马铃薯、番仔薯（福州）、山药蛋（河北）、土豆（东北通称）、荷兰薯（广东梅县）、地蛋（山东），等等，近年来，我国还把土豆发展成为主粮之一。在贵州偏远的山区，因为喀斯特地貌而没有良田的人们，他们的主食可是要仰仗着土豆啊！

零食不能少

——桑葚和蓬蘽

4月间，除了有犒劳人们的蔬菜，大自然还为小朋友们准备了可口的零食。先说一个家喻户晓的好东西——桑葚，只需要一颗紫红色的果实，就能甜到心里。如果你细心留意，在1～2个月前就能发现桑葚的秘密。初春的时候，桑树就悄悄开出了一串串小花。不同的桑树开的花并不一样，有的树开的花就像没长大的桑葚短短的，而有的却开得软软长长。等到4月，那些开短花的就结出了我们熟悉的桑葚，而开长花的树上啥也没有。原来，桑树也是分雌雄的，我们吃的桑葚就是从雌树上那一串串花发育而来的。这样，由许多花发育成的小果实挤在一起，就形成了大的果实，植物学家就把它称为“聚花果”。

 蓬蘽的果实和叶片

4月的山野间，人们还能见到另外一种肉嘟嘟汁水足的果实——蓬蘽。它和桑葚看上去有相似的地方，都是一粒一粒的，酸甜可口。不过，它可不像桑葚需要很多花才能结出一串果，蓬蘽只需要一朵花就可以做到。这种由一朵花中很多彼此独立的雌蕊长成的果子，植物学家叫它“聚合果”。是不是有点傻傻分不清啦？

小朋友放学后一路走一路吃，等到了家门口，一定都是满嘴满手的汁水。你问能不能在超市买到？蓬蘽这种美味实在过于娇嫩，只能现摘现吃，如果有机会，就趁着假期来福州吧，绝对能一饱口福！

4月的阳光温暖着大地，冬姑娘彻底地跑远了，白天变得较长，而黑夜逐渐变短。从这个月开始，苏醒、产卵、孕育、出生、抚养、成长——这些大自然的生存戏码每天都在轮番上演，乐趣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