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虎

在空中“初遇”不可思议的鸟岛

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地方，塞舌尔的鸟岛，就是其中之一。而鸟岛的旅行也是从不可思议开始的。在马埃岛的国际机场，我们登上了17座的双螺旋桨飞机，停在我们飞机旁边的是一架巨大的美军C17，对比有点强烈。电影《侏罗纪公园》的取景地就是塞舌尔，记得电影里他们驾驶着一架小型飞机坠落在到处是恐龙的岛上。现在电影里出现的那架飞机也出现了，我们登上飞机，飞行员启动引擎，浓烈的航空煤油味道弥漫在狭小的机舱，在短暂的滑跑之后轻松地跃向天空，向着鸟岛的方向飞去。

40分钟后，飞机抵达鸟岛上空，在岛上盘旋了一周，透过舷窗，我看到了这座小岛，可以说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岛，而且也没有看见机场，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和电影里面一样在一片草地上降落，这时飞机快速地下降，俯冲，着陆，颠簸，剧烈地颠簸，我往窗外看去，一阵兴奋，我猜得很对，就是和电影里一模一样，飞机在一片草地上降落了。

开启鸟岛生态探索之旅

跳出了机舱，踏上了鸟岛的土地，耳边就已经传来了不停的鸟叫声，大大小小的鸟在眼前飞过，没走几步，就看到草坪上缓慢行走的巨大的“艾丝美拉达”陆龟，我们如同不速之客突然闯入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地方，有一种穿越的感觉，穿越到了Discovery频道的动物纪录片中。岛上的接待人员把我们安排进了房间，一人一座房子，设施完备，环境舒适，只是房间没有钥匙也没有锁，岛上的10来个房间都是如此，据说这岛从有人居住开始，到目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偷盗案件，因为岛上只有32个人。陪同我们的是一个在岛上居住了10年的鸟类学家，也是一名动物保护者，他告诉我这座岛上除了有32个人之外，还居住着大约100万只鸟。100万只鸟在一个只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小的小岛上，你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力，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

我和同行的伙伴，一位动物学家开始了这座小岛的发现之旅，我们往岛的北端走，大约10分钟，就抵达了这座岛的最北端。在完全没有间断的鸟叫声中，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了，如果你是有所谓密集恐惧症的人，眼前的情景应该会给你带来严重的不适，数不清的燕鸥密密麻麻的，或在地上或在空中，一群一群地从四面八方飞来。而且鸟叫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虽然壮观，可是实在没办法待太长的时间。动物学家给我讲述了岛上这些鸟类的相关知识，在这岛上的百万只鸟中，有常来常往的候鸟，有长期定居的留鸟，有塞舌尔的太阳鸟，有马达加斯加的斑鸠，还有许多不知名字的珍禽。这里是世界上燕鸥最集中的地方，每年5月前后，上百万只燕鸥就飞抵鸟岛，筑巢生蛋，孵育幼雏；11月时，又成群结队远走他乡，其中有一些是从西伯利亚飞到这里的。遥远的西伯利亚，我用思维丈量着这段距离，我们乘坐的空客从香港飞到塞舌尔整整用了10小时，难以想象这些弱小的鸟是如何跨越这看似不可能的距离的，要飞跃辽阔的印度洋，它们是如何休息的呢？

一个人可以“占领”整个海滩

从鸟群的聚集地返回来，四处逛了一下后，天色已接近傍晚。在塞舌尔，我几乎是每天都会下海去游泳的，而在这座只有32个人，四周被海水环抱的岛上，有什么理由不赶紧一头扎进水里呢？鸟岛上的沙滩可以用极致来形容，因为在马埃岛，沙滩虽好，可是人也不少，而这里，一个人可以占领整个海滩。沙白得好像细盐，柔滑得手都无法握住，海水是干净而透明的。远处是卷起的巨大海浪发出的声响，只是传到这里声响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了。躺在水面，可以看见空中成群的飞鸟在有规律地划着圆圈，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我觉得有些词穷，因为真的很难用语言准确地描述出当时的感受，纯天然的沙滩、自然沿袭的生态、没有人工雕琢的荒凉、百万只鸟和巨大的陆龟还有各种海洋动物的乐园，当这些元素综合在一起，集中在一个2.5平方公里、位于西印度洋深处的孤独小岛上的时候，让日落时分漂浮在空无一人的海上的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汤姆·汉克斯在电影《荒岛余生》和《迷失》里的画面交错浮现，好像这鸟岛上的时间就是用来不停地在各种电影中穿越。

晚餐的时候，岛上的鸟类学家还给我们讲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他指着餐厅外的大陆龟告诉我们，这些陆龟虽然不会游泳，但是如果它们发现居住地植物不够吃的时候，会漂浮到海上，几个月不吃不喝，随着洋流漂去另外的大陆。他说他亲眼在海上看到过漂浮的陆龟，而同样的描述我从之后碰到的一位当地作家的口中也听到了，这么巨大的不会游泳的陆龟，漂浮在海上几个月，莫名其妙地在其他大陆上登陆，想想还有比这更神奇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