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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在《费尔巴哈论》中对费尔巴哈的批判及其启示

2016-03-19常克省

大连干部学刊 2016年7期
关键词:唯物主义费尔巴哈黑格尔

常克省

(中共中央党校 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

恩格斯在《费尔巴哈论》中对费尔巴哈的批判及其启示

常克省

(中共中央党校 哲学教研部,北京 100091)

《费尔巴哈论》是恩格斯晚年的一部著作,在这部著作里,恩格斯主要论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同德国古典哲学,特别是同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哲学的关系。通过论述,恩格斯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如何通过批判继承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从而实现了对德国古典哲学的超越的。在文中恩格斯对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学说进行了全面的批判,指出费尔巴哈是一位“半截子唯物主义者”,主要是针对其宗教观和伦理学的批判,可谓是鞭辟入里,切中要害。恩格斯对费尔巴哈的批判及其结论给了我们重要的启示。

费尔巴哈;“半截子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

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以下简称《费尔巴哈论》)的1888年单行本序言当中,恩格斯指出了这篇文章的写作目的,主要是为了阐明他和马克思制定的唯物史观同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也就是要重新梳理一下他们以前的哲学观点。这个目的主要是通过对黑格尔及其之后的哲学的批判来实现的,黑格尔之后的哲学主要是指费尔巴哈的哲学。恩格斯特别指出:“至于费尔巴哈,虽然他在好些方面是黑格尔哲学和我们观点之间的中间环节,我们却从来没有回顾过他。”[1]207-208这里说费尔巴哈是黑格尔哲学和马克思恩格斯他们的中间环节,主要是因为费尔巴哈的哲学不是孤立产生的,而是在对黑格尔进行批判的基础上产生的,但是费尔巴哈所进行的批判与马克思、恩格斯所做的批判是有区别的。接下来恩格斯又指出,费尔巴哈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创立的初期起到了非常巨大的作用。正是基于费尔巴哈哲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这种巨大影响作用,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就显得非常必要了。本文主要是想阐明马克思恩格斯是如何通过批判费尔巴哈的“半截子唯物主义”哲学来实现对黑格尔哲学的超越,进而创造了完全彻底的唯物主义哲学的。

一、费尔巴哈是一个“半截子唯物主义者”

在《费尔巴哈论》这篇文章当中,恩格斯认为哲学对于费尔巴哈来说是一个比较难以逾越的领域,正如恩格斯所说:“作为一个哲学家,他也停留在半路上,他下半截是唯物主义者,上半截是唯心主义”。说费尔巴哈是“半截子唯物主义者”,主要是因为费尔巴哈虽然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但是他的唯物主义是不彻底的。具体说来,费尔巴哈本人在自然科学领域的观点是唯物主义的,但是在经济社会方面的观点却是唯心主义的,他并没有将唯物主义贯彻到社会历史领域中去。

恩格斯认为,费尔巴哈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有其积极的一面。恩格斯指出,当时黑格尔哲学的内部存在着矛盾,黑格尔哲学的方法是革命的,但形式是保守的,“黑格尔本人,虽然在他的著作中相当频繁地爆发出革命的怒火,但是总的说来似乎更倾向于保守的方面;他在体系上所花费的 ‘艰苦的思维劳动'倒比他在方法上所花费的要多得多”[1]216。正是由于这种内部存在的矛盾使黑格尔学派分裂为两派:一派是注重黑格尔哲学体系的“老年黑格尔派”;一派是注重黑格尔哲学方法的“青年黑格尔派”。因为需要对现存的宗教进行批判,所以就有大批的青年黑格尔分子选择了法国和英国的唯物主义作为自己的理论武器,这其中就包括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出版以后,让唯物主义“直截了当地重新登上王座”,这是费尔巴哈对马克思和恩格斯产生的积极影响的方面,用恩格斯的话说,就是“魔法被破除了”,“那时大家都很兴奋:我们一时都成为费尔巴哈派了”[1]218。为了说明费尔巴哈对马克思的影响,恩格斯指出:“甚至这部书的缺点也加强了它一时的影响”。

在恩格斯看来,费尔巴哈是一个“半截子唯物主义者”,其原因在于,一方面是因为费尔巴哈对黑格尔的批判不够彻底。恩格斯指出,黑格尔学派虽然解体了,但是并没有被批判地克服。费尔巴哈虽然将黑格尔的庞大的哲学体系击破,但是在恩格斯看来,如此简单地彻底否定这种曾经产生巨大影响的哲学,仅仅从口头上做出这种哲学是错误的论断是不能服人的。恩格斯指出:“像对民族精神发展有过如此巨大影响的黑格尔哲学这样伟大的创作,是不能用干脆置之不理的办法来消除的。”[1]219恩格斯强调,要实现真正的哲学变革,必须要“扬弃”这种哲学的本质理念,对于它的形式要批判地消灭,并且要进一步获得与以往不同的新内容,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拯救其形式,改造其内容。

恩格斯认为费尔巴哈是一个“半截子唯物主义者”的另一原因,也是主要的原因,就是费尔巴哈在自然科学领域的观点是唯物主义的,但在社会历史领域里的观点却是唯心主义的。恩格斯指出,费尔巴哈本人对于自然的关注明显的多于对政治的关注。人们不仅生活在无机的自然界中,而且更多的生活在有机的相互联系的人类社会之中,人类社会既有自己的有机结构,也有自己的科学,因此作为一位哲学家不应将关注点仅仅放在自然领域。费尔巴哈虽然承认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但是这种承认是片面的、狭隘的。由于费尔巴哈“孤寂的生活”没有接触到社会革命的实践,所以他没有向社会历史领域前进一步。另外一点,就是费尔巴哈把唯物主义这种一般世界观同这一世界观在特定的历史阶段即18世纪所表现的特殊形式混淆了。正是这些原因导致了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是一个“半截子的唯物主义”,而他本人也就成了“半截子唯物主义者”。

二、恩格斯对费尔巴哈宗教观的批判

总的来说,费尔巴哈本人并不希望从根本上废除宗教,他渴望一种完善化的宗教,他主张将哲学和宗教融合起来。费尔巴哈的唯心主义宗教观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费尔巴哈将人类的历史变迁归结到宗教史的变迁

在施达克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中这样写道费尔巴哈的宗教观:“人类的各个时期仅仅由于宗教的变迁而彼此区别开来。某一历史运动,只有在它深入人心的时候,才是根深蒂固的。”恩格斯指出,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人类社会历史的重大变迁通常会伴随着某些宗教状况的变迁,但是这里起作用的宗教仅仅指的是世界性的三大宗教:基督教、佛教和伊斯兰教而已,并且这种作用是伴随性的作用,而不是决定性的作用。原始社会当中那种部落的自发的宗教伴随性的作用也是不存在的,一旦部落和其他部落之间进行交流或者被其他部落消灭之后,这种宗教也会消失。恩格斯举例说明一般的历史运动即使是带有了宗教色彩,这种情况也只是出现在13世纪到17世纪的资产阶级斗争的最初阶段。恩格斯还指出:“这种色彩不能像费尔巴哈所想的那样,用人的心灵和人的宗教需要来解释,而要用以往的整个中世纪的历史来解释。”[1]231宗教所产生的历史作用是不能够按照唯心主义的方式来解释的,因为宗教是产生于现实的社会历史中的,所以只有在现实的历史活动中才能够正确地把握宗教。最后,恩格斯得出了与费尔巴哈相反的结论:不是宗教决定历史进程,而是历史进程决定了宗教。

(二)费尔巴哈用抽象的人与人之间的爱来解释宗教的本质

在费尔巴哈看来,宗教的本质就是人与人之间感情方面的关系,也就是一种心灵与心灵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曾经体现在现实的虚幻的映像当中,用一个或者许多个神来寻找自己的真理。费尔巴哈将宗教这种人的虚幻的意识产物的本质归结为人们之间的爱,并且这种爱在费尔巴哈那里被单纯的理解为性爱,这在恩格斯看来是很幼稚的。恩格斯指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关系是自人类社会存在以来就有了的,而宗教却是人类社会发展到特定的时期才产生的,即使宗教有一天不存在了,但人们之间的感情却不会因此消失。“现存的通行的宗教只限于国家对性爱的管理,即使婚姻立法神圣化;这些宗教也许明天就会消失了,但是爱情和友谊的实践并不会发生丝毫变化。”[1]229-230恩格斯认为,费尔巴哈不是按照人们本来的面目来理解人们之间的各种关系,而是将这种关系放在宗教的视域下进行考察,这仅仅是从词源学上来理解的,宗教这个词来自“religare”,本意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费尔巴哈的错误在于:他不明白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自从人类社会存在以来就有了的,而宗教却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之后才有的。这就否定了费尔巴哈关于宗教的本质是人心的说法。最后恩格斯指出:“费尔巴哈想以一种本质上是唯物主义的自然观为基础建立真正的宗教,这就等于把现代化学当成炼金术。”[1]230

(三)费尔巴哈认为宗教是抽象的人的本质

费尔巴哈认为,宗教是由于人的本质的异化产生的,但是这里的人不是现实的人,而是抽象的人。“基督教的神只是人的虚幻的反映、映像。但是这个神本身是长期抽象的产物,是以前许多部落神和民族神集中起来的精华。与此相应,被反映为这个神的人也不是一个现实的人,而同样是许多现实的人的精华,是抽象的人,因而本身又是一个思想上的形象。”[1]232在《基督教的本质》一文中,费尔巴哈指出,神根本上是对人的虚幻的反映,这个神是社会长期抽象演变的结果,并且被神所反映的人也是许多人的集合体,是抽象的人,不是从事现实活动的人。“费尔巴哈在每一页上都宣扬感性,宣扬专心研究具体的东西、研究现实,可是这同一个费尔巴哈,一谈到人们之间纯粹的性关系以外的某种关系,就变成完全抽象的了。”[1]232宗教作为一种颠倒了的世界观,必定是由生活于一定的现实当中的人来完成这种颠倒任务的,正是人由于在原始社会或者科学技术不发达的社会,人们对自然这种巨大而不可抗拒、不可征服的力量不能有一个全面准确的认识,从而就对这种力量产生了崇拜,最终导致了人们将这些力量作为一个不依赖于自己存在并且让自己受制于这些虚幻的力量之下。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都有自己的宗教,也都有自己的神,这些神的形象也大不一样,都是根据当时当地的人、从事着实践活动的人自身的形象设计出来的,而绝不是费尔巴哈所认为的对脱离了实践活动的非现实性的人的形象的反映。

三、恩格斯对费尔巴哈伦理学的批判

恩格斯指出,费尔巴哈的伦理学是相当匮乏的,在他那里形式是唯物主义的,而内容却是唯心主义的。费尔巴哈虽然是从人出发的,但是却没有讲到人的生活,这里的人同费尔巴哈在宗教里所论述的人一样也是抽象的人。用恩格斯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人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他是从一神教羽化来的,所以他不是生活在现实的历史的发生和历史地确定了的世界里面;虽然他和其他的人来往,但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也和他本人一样也是抽象的。”[1]232虽然费尔巴哈提出了诸如皇宫里的人和茅草屋里的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只是到这里为止,在他那里这也只是空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关于社会的领域是费尔巴哈未知的领域。

(一)费尔巴哈关于善恶问题的研究是不深刻的

恩格斯认为,同黑格尔比较起来,费尔巴哈关于善恶的观点是肤浅的。在善和恶的作用上,费尔巴哈认为,人的本性是善的,善往往比恶更能推动历史发展,因此费尔巴哈并没有看到恶是历史发展的动力。黑格尔认为,当有人说人性是善的时候,这是一种伟大的思想,但是当有人说恶是人性的时候,是一种更伟大的思想。在黑格尔那里,恶是社会前进过程当中的一种革命性的力量,恶的作用体现在两点:一是每一种进步都是对以往神圣物的亵渎,是对陈旧的东西的叛逆;二是自从阶级对立产生以来,正是人的恶劣情欲成了历史发展的杠杆,推动了历史从一个形态向另一个形态的过渡,这也就是黑格尔认为的当人们说人性是恶的时候要比说人性是善的时候伟大得多的原因。黑格尔的关于人性是恶的这一思想比费尔巴哈的人性善的思想向前更近了一步,因此在面对具体社会问题的时候,费尔巴哈的观点是无力的,因为仅靠人与人之间的善是无法保证社会前进的,因为人们天生都是逐利的,并且只要人们损害别人的利益而自己不会受到惩罚,那么人们就会这么做。总之,恩格斯认为费尔巴哈关于善恶问题在历史上所起作用的观点是相当贫乏的。

(二)费尔巴哈的道德观的基础是不稳固的

费尔巴哈认为,道德就是人们追求幸福的欲望得到满足,因为人们生来就要追求幸福,这就是道德的基础。费尔巴哈认为,只要我们能够预见自己满足幸福的欲望时所产生的自然的后果和社会的后果,我们就能得到幸福;只要人人都不妨碍其他人满足这种欲望,每个人就都是道德的。但是恩格斯认为,如果每个人完全将自己孤立起来,不同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打交道,那么这个人追求幸福的欲望将只能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才能获得满足。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说到,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们欲望的满足不仅限于自己观念上的想象,因为人的欲望的满足是需要一定的手段的,比如食物、异性等,“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毕竟是不现实的。费尔巴哈的道德观或者以每个人都具有满足自己欲望的对象为前提,或者只是向每个人提供一句无法应用、无法实现的忠告而已,这在恩格斯看来是一句空话,是一文不名的。费尔巴哈自己也说到,如果身体缺乏“养料”,那么道德上也注定是空虚的。费尔巴哈还说,人人都享有追求幸福、平等的权利,但是恩格斯尖锐地指出,这种权利仅仅存在于资产阶级当中,即“追求幸福的欲望只有极微小的部分可以靠观念上的权利来满足,绝大部分要靠物质的手段来满足”[1]235。相比较资产阶级而言,无产阶级所拥有的仅仅是维持生命活动所必须的物质资料,有的人甚至连这基本的物质资料也没有。因此,最后恩格斯得出结论:费尔巴哈伦理学是为资本主义社会服务的。

(三)费尔巴哈所谓的普遍适用性的“爱”是不存在的

在费尔巴哈那里,“爱随时随地都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神,可以帮助克服实际生活中的一切困难”,“简单扼要地说,费尔巴哈的道德论是和它的一切前驱者一样的。它是为一切时代、一切民族、一切情况设计出来的;正因为如此,它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都是不适用的,而在现实世界面前,是和康德的绝对命令一样软弱无力的”[1]236。恩格斯指出,现在的社会是阶级对立的社会,这种对立是以利益对立为基础的,因此费尔巴哈那种为一切民族、国家、地区设计出来的,具有普遍适用性的爱是不存在的,每个行业、每个阶级都有自己的道德。人们的思想是由他们所处的阶级、所接触的生活环境、所接触的人、所受的教育等决定的,人不是孤立的人,人总是处在一定的社会关系当中,人的爱也总是同他们所处的社会关系相联系的。所以,费尔巴哈所谓的那种普适性的爱只存在于这位思想家的思想当中,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存在于他的幻想当中。正是由于普适性的爱是不存在的,所以这种“本应把一切人都联合起来的爱,则表现在战争、争吵、诉讼、家庭纠纷以及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当中了。”费尔巴哈之所以没能够发现这点,主要是由于他没有从抽象王国通向现实世界,他不了解现实的人的现实的活动,没有把人放到历史的行动中去考察。

四、哲学启示

恩格斯通过对费尔巴哈的“半截子唯物主义”、唯心主义的宗教观和伦理学思想的批判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典型的青年黑格尔派的形象:我们知道费尔巴哈只是在自然科学领域里坚持唯物主义,而在社会历史领域却是唯心主义,是一个“半截子唯物主义者”;在宗教观上,费尔巴哈陷入了抽象的人无法自拔,是一个“虚幻”唯物主义者;在伦理学方面,费尔巴哈也只是一个“空话连篇”的唯物主义者。恩格斯对费尔巴哈这一不彻底唯物主义者的形象的刻画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哲学方面的启示。

(一)以科学的态度对待宗教

关于宗教,人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将宗教的本质归结到抽象的人身上,应该继续深入一步,去批判宗教产生的现实根源。正如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里说的那样:“真理的彼岸世界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穿以后,揭露具有非神圣形象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于是,对天国的批判变成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变成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变成对政治的批判。”[2]2我们要把目光从天国转向尘世,从虚幻转向现实。另外,宗教是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必将随着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而消失,我们要正确看到宗教这种特殊的历史现象,宗教对社会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而是社会决定了宗教,这对于我们新形势下做好宗教工作也具有重要的启示。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做好新形势下宗教工作,就要坚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去认识和处理宗教,把握宗教和宗教工作规律,深入研究和妥善处理宗教领域各种问题,结合我国宗教发展变化和宗教工作实际,不断丰富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用以更好地指导我国宗教工作实践,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二)正确处理好物质利益问题

关于伦理学,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费尔巴哈给我们描绘的“虚幻的”世界里,不能仅靠人与人之间的爱来获取道德,不能陷入那种泛爱的空谈之中。因为费尔巴哈并没有接触过国民经济学,所以他也就不懂得商业活动对于社会进步和发展所带来的巨大作用,甚至费尔巴哈还将犹太人的商品交换活动看作是“卑污的”;因为只要人们破坏所谓的别人追求幸福的欲望而对自己不产生任何害处,人们就会去破坏别人的这种权利,从而变得不道德;因为很少的欲望是仅靠那种所谓的权利来满足的,绝大部分是要靠物质利益来满足的,这就是伦理学上的唯物主义,是一种正确的伦理观。这也启示我们,在处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时候,要看到这些关系背后的物质利益。当前,有很多矛盾是由于物质利益的分配不均造成的,因此我们要提倡公平、提倡正义、提倡平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全面深化改革必须从创造更加公平正义的社会环境着眼,不断改革各种有违公平正义的制度,这样才能使改革发展的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这就阐明了公平正义与共享改革发展成果之间的内在联系,要求我们在促进共享发展时必须抓住“创造更加公平正义的社会环境”这个关键和要害。整个社会只有实现了公平正义,才能真正的实现共享发展,才算是真正牵住了走向共享发展的“牛鼻子”。因此,我们开展各项工作一定要处理好物质利益的分配问题,比如当前开展的精准扶贫工作。打赢脱贫攻坚战已成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的任务,也是促进共享发展最基本的要求。确保到2020年我国现行标准下存在的农村贫困地区的贫困人口如期实现脱贫,解决好物质利益的分配问题,是我们党向人民作出的郑重承诺。

(三)如何做好理论工作

《费尔巴哈论》在如何做好理论工作方面给了我们非常重要的启示。做好理论工作,首先要有一个正确对待先前理论的态度。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就是实事求是,这也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马克思主义哲学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是在批判和继承德国古典哲学的基础上得出的正确的结论。黑格尔的哲学是有辩证的合理方法的,费尔巴哈的哲学是有唯物主义基本内核的,马克思恩格斯对待二者不是像费尔巴哈对待黑格尔哲学那样“将孩子和洗澡水一起倒掉”,而是采取了“扬弃”的方法,拯救其形式,改造其内容。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路,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3]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善于融通古今中外各种资源,特别要把握好3方面资源:一方面是马克思主义的资源;另一方面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所创造的优秀传统文化的资源;还有一方面是国外所有优秀的哲学社会科学的资源,包括世界所有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取得的积极成果。他还指出,广大理论工作者“要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融通各种资源,不断推进知识创新、理论创新、方法创新。我们要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既向内看、深入研究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课题,又向外看、积极探索关系人类前途命运的重大问题;既向前看、准确判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趋势,又向后看、善于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3]我们在学习批判前人理论的同时,也要将我们的理论同我们的伟大实践联系起来,做到理论联系实际,不能像费尔巴哈那样过着孤寂的生活,不能把自己和社会现实隔离起来。空想得来的理论是经不住时代的检验的,历史上没有哪一个空想家的思想能够流传至今而不被时代抛弃。正是基于这两种态度,马克思主义哲学才会具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8.

[责任编辑:于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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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10

常克省 (1991-),男,中共中央党校哲学教研部2015级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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