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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是文化?
——对卡西尔《人论》中心论点的推究

2016-03-15曹亚鹏韩清玉安徽大学哲学系安徽合肥230039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符号文化

曹亚鹏 韩清玉(安徽大学 哲学系,安徽 合肥 230039)



人还是文化?
——对卡西尔《人论》中心论点的推究

曹亚鹏 韩清玉
(安徽大学 哲学系,安徽 合肥 230039)

摘 要:《人论》一书旨在论人,作者卡西尔却花大量篇幅探讨人类文化,这种看似本末倒置的做法使得进一步推究《人论》的中心论点,彻底厘清人与文化的关系变得尤为重要。认识自我是人类哲学的终极命题,卡西尔的《人论》是回答“人是什么?”这一问题的伟大尝试;人类最突出的特征是劳作,人类通过劳作创造出种种文化形式,文化是认识人的重要途径;人类的文化形式其实是符号形式,符号是沟通人和文化的桥梁。卡西尔在《人论》中探讨的人是文化的人,也是符号的人。人、文化、符号是三位一体的有机整体。

关键词:人; 文化; 符号

《人论》是德国哲学家恩斯特·卡西尔(Ernst Cassirer,1874—1945)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一部作品,也是能反映卡西尔晚年哲学思想的具有代表性的著作。它分为上篇《人是什么?》(该书前五章)和下篇《人与文化》(该书第六到十二章)两个部分。上篇主要回答了“人是什么”这个问题,而专门讨论这一问题,从正面明确地给人下定义的只有本书的第二章“符号:人的本性之提示”。其他章节则论述人与动物的区别或与人生活有关的时间和空间。由此看来,《人论》的重点更应该放在下篇对于人类文化的探讨,因为下篇不仅篇幅比上篇所占比例要大,而且分章节依次对人类文化现象的详细论述也能看出作者对文化的重视。那《人论》到底是在论人还是论文化呢?基于此追问,在彻底厘清人与文化之间的关系的基础上,我们还需要对《人论》的中心论点进行深层推究。

一、人:哲学的终极命题

对“人是什么?”的探讨从古希腊就开始了,随着哲学的发展,对人的研究一直引起哲学家们的关注。卡西尔的《人论》正是回答这一问题的重要尝试。

人类认识世界包括认识外部世界和认识人类自身两个方面。早在希腊德尔斐神庙门楣上就有“认识你自己”的铭言。但是从人类发展进程来看,在人类知识的最初阶段,人们更多地把认识的眼光投注到外部世界,很少反观人类自身。直到苏格拉底把“认识你自己”作为哲学原则的宣言提出来,人类认识世界的眼光才重新回到人类自身,认识自我也成了哲学的终极命题。卡西尔在《人论》的开篇就指出关于认识人即认识自我的重要性:“认识自我乃是哲学探究的最高目标——这看来是众所公认的。”并且“它已被证明是阿基米德点,是一切思潮的牢固而不可动摇的中心。”[1]P1在对现代心理学家们严格的行为主义态度进行了反驳后,卡西尔指出内省即反观自身的方法在人类心理学中具有很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内省,没有对各种感觉、情绪、知觉、思想的直接意识,我们甚至都不能规定人的心理学的范围。”[1]P4认识自我已经被公认为哲学探究的最高目标,并且也是一切思潮的中心,而自省又关系到人类心理学的范围。卡西尔在强调认识自我的重要性的同时,也在一步步表明《人论》的中心论点是人。卡西尔在《人论》第一章提到,如果仅仅考虑亚里士多德作为生物学家把人类知识与自然界相等同,认为较高的形式都由较低的形式发展而来的生物学观点,我们当然会接受人类由于依赖外部环境,不得不在知识的最初阶段,把全部认识都投向外部世界的定论。但是卡西尔却指出了在人类文化进展方面与人类生活相反的倾向:“从人类意识最初萌发之时起,我们就发现一种对生活的内向观察伴随着并补充着那种外向观察。人类的文化越往后发展,这种内向观察就变得越加显著。……从此以后,认识自我不是被看成为一种单纯的理论兴趣;它不仅仅是好奇心或思辨的问题了,而是被宣称为人的基本职责。”[1]P6不论是对认识自我命题的重申、对内省方法的重视,还是对人类文化方面内向观察的辩白,都能察觉出卡西尔把人作为《人论》的中心论题的意图。

卡西尔在《人论》中把人作为研究对象,主张把人类的认识眼光重新返回到认识主体即人类自身,跟康德哲学在整个认识论哲学中突出人的主体性这一革命性转变有密切联系。康德以前的哲学家,都把自然客体看作第一性的,在这个前提下考问我们对自然的认识能力;而康德则以人的认识能力来确定自然的界限,这就实现了从客体论到主体论的革命性转变。具体说来,康德首先确认的是知识的先天性,使对象符合人类主体的先天认识能力。不同于英国经验主义把人的自由简化为自然中的另一个机制,也不像大陆理性派那样把人的自由奠基于对客观完善世界的理性洞见。在康德看来,“无论是我们头顶的灿烂星空的规律还是我们内心的道德律令,都得在人类知性本身的立法能力中加以寻求。”[2]P2这样一来,康德把传统形而上学中知识与对象的地位来了个彻底翻转,一如哥白尼以“日心说”取代“地心说”的革命性意义。他的革命性首先在于确立了人的主体地位和能动色彩,这是一种主体对客观性的新的地位关系,可以说实现了主体性的革命。甚至可以说:“康德‘先验’方法的精髓在于它的自我中心论。”[3]P46因此研究认识主体就变得十分重要。卡西尔深知康德哲学在整个认识论哲学中的革命性意义,他在《人论》中把研究的重点聚焦到人,对认识主体重要性的关注,是对人的主体地位和能动性的肯定,也是对康德“哥白尼式的革命”的很好继承。“新康德主义出身的卡西尔,甚至把承继康德的哥白尼革命作为己任,认为康德哲学在二十世纪仍有强大的哲学生命力,应该在批判的眼光下把康德的批判精神扩展到整个文化知识领域。”[4]卡西尔提倡把人类哲学的核心回归到人自身,重视对认识主体的研究,是人类自我意识觉醒的必然要求,也是近代哲学实现哲学人本化的重要体现。

“人”始终是哲学的终极命题。西方哲学史上对人的本质有四种分析,即在苏格拉底时期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在中世纪把人定义为宗教的存在物;在文艺复兴时期人又被重新定义为理性的动物;在达尔文时期人被定义为一种较高种属的动物。在卡西尔看来这些定义都不完善,这几种定义都不足以回答“人是什么?”的问题。卡西尔的《人论》把人作为研究对象,重新反观认识主体自身,试图从不同于以上四种分析的动态的角度重新阐释人,不仅是回答“人是什么?”这一问题的重要尝试,也是为了完成哲学终极命题的必要举措。他很好地继承了康德哲学在认识论哲学中完成的“哥白尼式”革命,把人作为《人论》的中心论点,也是近代哲学人本化趋势的重要表现。

二、文化:认识人的重要途径

《人论》的中心议题是人,但“人”在卡西尔哲学里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人,也不是理性的人,而是社会的人,文化的人。人类在创造文化的过程中实现了人的真正价值。人类创造出的种种文化构成了人类生活的文化世界。所以,认识人类文化是认识人的重要途径。

卡西尔认为把人定义为文化的人,才能正确地规定人的本性。他曾在《符号形式的哲学》中指出,如果要给人下本性或“本质”的定义,这种定义也只能是一种功能性的定义,而不是一种实体性的定义。于是,他进一步提出:“人的突出特征,人与众不同的标志,既不是他的形而上学本性也不是他的物理本性,而是人的劳作(work)。正是这种劳作,正是这种人类活动的体系,规定和划定了‘人性’的圆周。”[1]P95-96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人类能够劳作,人只有在劳作过程中,通过劳作创造出种种文化,才能确定人的本性,也就是规定“人性”的圆周。“哲学家无权构造一个人造的人,而必须描述一个实在的人。任何关于人的定义,当它们不是依据我们关于人的经验并被这种经验所确证时,都不过是空洞的思辨而已。要认识人,除了去了解人的生活和行为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途径了。”[1]P17劳作是人的行为,是人类活动的体系,也是使人成为“实在的人”的标志,那么认识人也必须通过人类的劳作行为。人类通过劳作创造出种种文化,文化是人的行为的产物,是人类劳作的对象化的产物,是人的“本性”得以确证的重要标志。人只有在创造中才能真正实现人的“本性”,人通过劳作无时无刻不在文化中塑造自己。卡西尔认为从文化的角度研究人,给人下定义,才是最精准的,才符合哲学家想要描述的“实在”的人。人类创造出的文化不仅体现人类的劳作成果,也凝聚了人类种种经验,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所以,要通过了解人的生活和行为去认识人,不得不认识人类的文化。从本书第七章到第十章分别讨论的神话与宗教、语言、艺术、历史、科学,正是文化的各个方面,不同的文化形式汇集起来才构成了人类丰富多彩的文化世界。要想十分全面地了解人类的文化,作者当然不得不对“人性圆周的各个扇面”进行一一分析,所以在论述篇幅上难免给人“本末倒置”的错觉。

卡西尔把人定义为文化的人,那么人所生活的世界也是由人类创造出的文化所构成的文化世界。要研究人,离不开研究人类生活的世界,也就离不开研究人类文化。苏格拉底局限于研究个体的人,柏拉图则主张在人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去认识人。而卡西尔却认为政治生活不是公共人类唯一的存在方式,国家也不能囊括关于人类的一切。还需要去发现一个更为精准的能比较全面地概括人类所有的活动的媒介。“早在发现国家这种社会组织形式之前,人就已经作过其他一些尝试去组织他的情感、愿望和思想。这样一些组织化和系统化的工作包含在语言、神话、宗教以及艺术之中。如果我们想要发展人的理论,就必须采纳这种更为宽广的基础。”[1]P90这里所说的“更为宽广的基础”其实就是指的人类的文化层面。文化是可以概括人类所有活动的媒介。卡西尔在《人论》中专章分别讨论的六种文化形式,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神话和宗教处于人类文化的早期,它们都是非理性的,是人类发展的最初阶段认识世界的产物。神话虽然是虚构的,但是也能反映出人类早期在认识世界过程中所积攒的各种经验。宗教的形成源于人类早期对生命的崇拜,它们存在的意义正是对生命意义的追求。神话和宗教在卡西尔那里是人类把握世界的特殊方式,透过神话和宗教能了解到在认识世界的初级阶段人类的本性。语言是人类文化创造的总体性维度,它在人类文化的早期阶段与神话的关系十分密切。通过对语言内部结构的研究就能了解语言在整个人类文化建构中具有十分独特的作用。艺术并不是对外界事物的简单摹写,而是由带有独特眼光的艺术家创造出来的文化形式,透过艺术可以使人们对事物和人类生活得出客观见解。历史是人类文化一步步发展、人类经验一点点积淀的很好见证,历史学是认识自我的一种研究方法,是建筑人类世界不可缺少的工具。科学是人类文化最高最独特的成就,它只有在特殊条件下才能得到发展,但却是非常精致的成果。……这些多种多样的文化形式联结起来共同构成人类丰富多彩的文化世界,虽然它们之间存在各种差别甚至对立,但它们最终都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而哲学家们所要做的,就是透过这些文化形式把人类经验变成能够被理解的,这也正是卡西尔的文化哲学所要完成的任务。

卡西尔在《人论》中用大量篇幅探讨人类文化,还在于人类只有在创造文化的过程中才能获得自由。他认为文化即是个人作为创造性主体的自由的显现。“卡西尔把文化看作是对生命的充实,是生命的具体性的展开,是自由的、逐步推动自我解放的活动。这些,就构成了他文化哲学的基础。”[5]P2人只有在创造文化的活动中才能成为真正的人,只有在文化建构中才能实现人的真正存在,人的主体能动性和创造性才能得到发挥,并由此获得真正的自由。人与文化是紧密联系的统一体,人与文化融合才能形成人的世界,即文化的世界。正是因为文化的存在,人类生存的社会才得以成为人的社会。人类创造出文化使自身与动物相区别,也创造出不同于动物世界的文化世界;而作为文化主体的人也是由人通过文化创造的,人类的发展进步很大程度上都通过文化表现出来。离开文化,人与动物没有区别,人的本质也无从谈起。

卡西尔写作本书的目的是让读者明白,发现并规定本书所讨论的一切课题的“共同中心”——研究人的问题并回答“人是什么?”是一种“文化哲学的任务”。他认为“人类文化的根本问题关系到普遍的人类利益。”[6]P2在卡西尔那里,人是文化的人,人的哲学即文化的哲学。文化是认识人类的重要的途径,认识人类的文化是为了更好地认识人。

三、符号:沟通人与文化之间的桥梁

“符号”是卡西尔哲学的核心概念。人类通过劳作创造出的种种文化形式其实都是符号。人类在创造文化的过程中实现了自身价值,使人类本性得到确证,从而成为“文化的人”。而使“人”过渡到“文化的人”得以可能的中介是符号。认识人类的文化其实也是认识人类编织出的符号,符号是沟通人与文化之间的桥梁。在卡西尔那里,人也是“符号的人”。

卡西尔在《人论》的第二章结尾处把人定义为“符号的人”。他说:“我们应当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animal symbolicum)来取代把人定义为理性的动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指明人的独特之处,也才能理解对人开放的新路——通向文化之路。”[1]P37卡西尔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而不是理性的动物,这样不仅能体现人的独特之处,还能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文化。人通过创造符号实现人的本性,创造并运用符号是人类不同于动物的典型特征,人创造出的符号共同组成人类的文化世界,研究人类创造的符号其实就是在研究人类的文化,符号就是把人与文化联结起来的中介。卡西尔一直都在强调只能从功能方面给人下定义,而“符号则是所有功能最集中最典型的表现了人的本质特征……我们只有将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才能将我们从动物的物理世界中解放出来,才能以独特的类区别于一般的动物世界。”[7]P71人是符号的动物,符号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重要标志,人只有创造出符号之后,才能思维。最重要的,人通过使用符号能摆脱物理世界的许多束缚,在想象和思维中创造出新的世界。人类的符号活动使人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由动物变成人。人是符号的动物,人通过创造符号编织出符号系统,即人生活的符号的世界。“人不再生活在一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之中,而是生活在一个符号宇宙之中。”[1]P35人能运用符号创造出符号的世界,也能在创造的过程中更好地认识世界,认识人类自身。没有符号系统,人就一定会像柏拉图著名的“洞穴”比喻中所说的囚徒一样,只能看到火光映射到墙壁上的影像,而无法看到外边的世界。人的生活也跟囚徒们只能待在洞穴里一样,会被限定在他的生物需要和实际利益的范围内,无法找到通向“理想世界”的路。

人通过创造种种符号实现其真正价值,而这些符号形式其实都是文化形式。人通过创造这些文化符号成为文化的人,人类生活的符号宇宙也成为文化世界。反过来,文化的各个方面——神话和宗教、语言、艺术、历史和科学等人类创造出来的所有这些文化形式都是符号,它们都是这个符号宇宙的组成部分,“它们是织成符号之网的不同丝线,是人类经验的交织之网。人类在思想和经验之中取得的一切进步都使符号之网更为精巧和牢固。”[1]P35这些由人创造出来的符号以独特的形式共同融进文化的总体形式之中,不仅能揭示自身存在的价值,更能为更好地了解人类文化提供方便。总之,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人能发明、运用各种符号,从而创造出符号系统。人的符号活动又创造出人的文化世界,而人的文化世界反过来又成了各种符号形式的统一体。人既是文化的人,又是符号的人,人、文化、符号其实是三位一体的。“在卡西尔那里,人就是符号,就是文化——作为活动的主体,他就是‘符号活动’‘符号功能’,作为这种活动的实现就是‘文化’‘文化世界’;同样,文化无非是人的外化、对象化,无非是符号活动的现实化和具体化;而关键的关键、核心的核心,则是符号。因为正是‘符号功能’建立起了人之为人的‘主体性’;正是‘符号现象’构成了一个(康德意义上的)‘想象世界’——文化的世界;正是‘符号活动’在人与文化之间架起了桥梁;文化作为人的符号活动的‘产品’成为人的所有物,而人本身作为他自身符号活动的‘结果’则成为文化的主人。”[8]

卡西尔的“人的哲学——符号形式的哲学——文化哲学”对“人是什么?”的问题做了很好的回答,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对于认识人研究人有很重要的启发,在整个认识论哲学中具有开创性意义。卡西尔的学生苏珊·朗格很好地继承了他的符号哲学理论,并加以创造性地发挥。苏珊·朗格把卡西尔的符号理论运用到属于人类文化扇面之一——艺术的研究中,但是她并没有将艺术哲学理论建构于像卡西尔符号理论一样的理性方面,而是进入到符号的感性方面,把艺术定义为情感的符号,即“人类情感的符号形式的创造。”[9]P51艺术的各种形式(尤其音乐)都是人类情感的表达,这些艺术形式能很好地传达人类的情感,通过这些艺术形式能很好地了解人类情感,从而也能更好地认识人。卡西尔在谈论艺术时,把艺术界定为感性的符号形式创造,并且他认为这种形式其实是一种生命的形式。艺术被认为是一种生命的形式是因为它能够传达人类的情感。所以研究艺术是在研究人类的一种生命的形式,也是在研究人类的情感。苏珊·朗格把符号落实到人类文化之一的艺术方面,把人类情感也纳入到了符号的范围内并对其进行研究,这其实是对《人论》研究人的很好补充。符号哲学理论不仅在卡西尔哲学中从理性方面对于研究人类文化有很大的帮助,发展到苏珊·朗格那里也从感性方面对人的情感进行分析起到了重要作用,这样在整个认识论中对于人的研究才更加全面,也更加完整。

结论

卡西尔的《人论》是对回答“人是什么?”这一问题的伟大尝试。他从功能方面来把人定义为符号的动物,人能创造并运用种种符号,编织出不同于动物世界的符号系统,从而使人类世界与动物世界相分离。并且人类在创造符号的过程中能更好地认识自己,真正实现自己的价值,彰显人类的本性。同样从功能方面出发,卡西尔指出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最典型的特征是人类能够劳作,通过劳作创造出种种文化形式,而这些文化形式正是符号形式,这些符号形式共同构成了人类的文化世界。人既是符号的人,又是文化的人。通过认识人类创造出的符号能更好地认识人类的文化,认识人类的文化正是认识人、研究人的最好的途径,符号是沟通人与文化之间的桥梁。所以,人、符号、文化其实是一体的。人的哲学即文化的哲学。卡西尔的“文化哲学”能揭示出人类文化的丰富性和独特性,也能为更好地了解人、研究人提供重要途径。他的符号哲学理论在其学生苏珊·朗格那里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并得以创造性发挥,形成了在现代西方美学史上较有影响力的符号形式美学流派。他提出的通过研究人类神话、宗教、语言、艺术、历史和科学等维度来对人类文化进行内化研究的方法,对于当下构建内在于人的文化形态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2]Paul Guyer.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Kant[M].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2.

[3]斯克鲁顿.康德[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4]仝联勃.人的世界的三重维度:符号、意义与文化——恩斯特·卡西尔<人论>研究[D].吉林大学,2008.

[5]恩斯特·卡西尔.符号 神话 文化·译序[M].李小兵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88.

[6]恩斯特·卡西尔.人论·作者序[M].甘阳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7]王志德.卡西尔文化哲学整体观[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4.

[8]甘阳.人·符号·文化——卡西尔和他的《人论》[J].读书,1985,(8).

[9]苏珊·朗格.情感与形式[M].刘大基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

Man or Art?Examination of Ernst Cassirer's Central Argument in An Essay on Man

CAO Ya-peng, HAN Qing-yu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039, China)

Abstract:Although Cassirer’s book An Essay on Man is aimed at arguing about man, the author uses a lot of space to explore human culture. This approach appears to be putting the cart before the horse. Therefore, it become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to further examine the central argument of An Essay on Man and to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culture. Knowing self is the ultimate proposition of human philosophy. Cassirer’s An Essay on Man makes a great attempt to answer the question “what is man?”. Humans create a variety of cultural forms by laboring, which is the most prominent feature of humans; so culture is an important way to know man. Cultural forms are actually symbolic forms. Symbols are the bridge connecting humans and culture. Man discussed in Cassirer’s An Essay on Man is one of culture and of symbol. Man, culture and symbol are an organic whole.

Key words:Huang Xiaoshu; Oushe; ci; collection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763(2016)03-0046-06

收稿日期:2016-03-27

作者简介:曹亚鹏(1990—),河北石家庄人,安徽大学哲学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艺美学。韩清玉(1981—),山东济宁人,安徽大学哲学系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美学与艺术批评。

基金项目:本文为安徽大学大自然文学协同创新中心2015年度重点课题“人与自然的审美性存在——大自然文学的哲学思考”(Y01002501)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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