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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法拘禁案中案

2016-03-12江雨

检察风云 2016年3期
关键词:歌厅黄毛女孩子

江雨

2015年7月22日23时许,一个满身血污,脸上、身上都有刀伤的青年男子跑到派出所报案称自己被一伙人打伤并被非法拘禁了。上海市普陀公安分局甘泉派出所根据报案人反映的情况,立即派出民警赶到该男子被拘禁的地方——普陀区新村路61号3楼某旅馆的8325房间,可是,当民警随服务员开门进入房间时,发现房间内已空无一人,几个嫌疑人的随身行李、衣物也不见了。

陪酒女被抛江中

报案人名叫施军,原在重庆一家歌厅担任公关部经理,刚满20岁,是四川岳县人。

平时,他在歌厅对小姐们都很好,有时候还会买些小礼物给她们。因此,小姐们也比较听他的话,如果是他的熟客来,都会给些优惠,对客人也比较卖力表现。2015年6月初,施军结识了余健、杜森和黄毛这三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

六月底的一天,余健带上杜森、黄毛来施军的歌厅玩,看上了两个新来的小姐袁丽和季然,这两个女孩子一个刚满18岁,一个还不到15岁,刚到歌厅工作不久,长得都很清纯,特别是季然那双似睁未睁蒙昽睡眼,看起来弱不禁风又楚楚动人的样子,让在风月场混了五六年的余健一下子有些心动。

于是,在七月初的一天,他们决定邀请两个女孩出去玩,还说要给“小费”。

两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尽管跟这几个男孩子不熟悉,但知道是施哥的朋友,没有多问就随着施军他们去了。

玩到天黑下来,他们让两个女孩子又陪着到酒吧唱歌喝酒,等酒喝到夜半,两个女孩子说太累了,要回去休息,问今天的账怎么算时,这伙人为首的余健立刻发飙了,他拿起一个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说:“你们还敢要钱,好,我让你们要!”说着,他冲杜森喊道:去,到车里把我的手枪拿来。

过了一会儿,杜森真的提着一个“六四”手枪进来了,施军刚才还替两个女孩要“小费”来着,这下看到手枪,再也不敢吭声了。余健和黄毛强行拉着两个女孩上了车,一直开到了嘉陵江边,然后从车里把两个女孩拉了出来。

这伙人走下江堤,杜涛和黄毛抢先把袁丽推到了江里,接着又把季然抬起来抛入江中,眼看着江水就要淹没到两人的脖子了,两人这才清醒过来,吓得大声呼救了起来,可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江边几乎没什么人,她们的呼救声很快被滔滔的江水淹没了。这时,为了不被江水淹死,她们只能拼命向岸边游去,而站在岸上的余健几个人竟然不让她们上岸,两个女孩在江里站了足足四个小时。

早上六点多,江边陆陆续续出现了晨练的人。这几个家伙看把两个女孩折磨的也差不多了,在她们几乎崩溃的求饶下,施军看余健的怒火也消了,才抢先跳下水把袁丽和季然救上了岸。

袁丽和季然哆嗦着上了车,这一去,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成了杀人共犯

黄毛开着车,余健坐在前边,施军和杜森把两女孩子夹在中间坐在后边。这辆车一路狂奔,一直开到重庆巴南区木洞镇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才停下。

两个女孩子在破旧的土房里忐忑不安地等到夜里10点半,余健几个才过来把她们带到了村附近的一个水厂。深夜的山风很大,两个女孩穿着单薄的裙子,身体冻得有些发抖,而余健命令袁丽和季然在原地等着,不准乱走动。然后他冲着施军、黄毛和杜森说:去把那个欠债的人给我找来,再不还钱,看我不弄死他。

等到夜里12点多,他们果然把一个个头矮小的男子带了过来。余健让这个男子带着施军几个到水厂的办公室去取钱,男子害怕地抱着头被他们揪着衣服往水厂里面走,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过了10分钟,两个女孩听到远处一声惨叫,余健好像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让袁丽和季然跟他一起走。结果在一处水泥地上,她们看到刚才那个男子躺在了地上,头上脸上全是血。季然吓得哭了起来,袁丽看到血也呕吐了起来。余健看起来有些惊慌,说,不好,闯下大祸了,赶紧把这死人找地方埋了。他还在附近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绿色的袋子,让黄毛和杜森把这个死人装了进去并抬走了。

为了消灭杀人痕迹,余健让施军和两个女孩子清理地上留下的血迹。等清理完后,余健说要一起去看看黄毛他们埋尸体的地方。于是,他们沿着公路走了很久,才到了埋尸体的地方,余健说把尸体挖出来让两个女孩看看,黄毛不同意,借故走开了。而其余五个人一起动手,真的把刚才埋起来的那个绿色的袋子重又挖了出来,余健还逼着两个女孩拿着刀子在尸体上扎了几刀,杜森还笑嘻嘻地拿出手机录了像,说要留下袁丽和季然的杀人证据。

袁丽和季然当时吓得已经没有了意识,事后回忆这几天的经历时,脑子一片空白。

这伙人在这几天没有动过袁丽和季然一个手指头,却下了一次比一次狠的招,让这两个女孩对他们彻底屈服,直到言听计从,最后被胁迫到了上海从事卖淫活动时,这两个女孩还真把余健和杜森当男朋友一样看待,还把所有收入交出来供这伙人享用。

发廊女被“警察”劫走

已经有几年办案经验的探长李宏斌,此时对坐在自己对面的余健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在这张如此年轻英俊的面容下怎么会有那么阴险狡猾的内心?一个才23岁,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智商”?

好在余健还算爽快,在审讯中非常精彩地讲述了他的故事,也许很想让警察佩服一下他一环套一环的连环计谋,终于让三个女孩都对他“臣服”的高招吧。

余健长得有点像电影演员陆毅,五官端正神情又有点酷酷的帅气,是这四个男孩中学历最高的,其余几个都是小学毕业,因此自然他就成了这伙人的“头”。

经过精心策划,2015年六月,他与杜森和黄毛在一起聊天,告诉了他们一个惊人的发财计划。几个人听着他的详细讲解,好像在听美国警匪大片,觉得非常刺激,于是一拍即合,决定跟他一起干。

周东平这个重庆土家族女孩,刚刚18岁,在一家发廊工作。一天晚上下夜班独自一人打车回家,在半路上,被一个“警察”拦下了车,从此与家人失去了联系。

这个“警察”就是余健,另一个配合演出的是黄毛。他们问笔录的地方就是黄毛的老家。

原来,余健在用各种手段制服了余丽和季然后,于7月19日让杜森、施军开车带着她们两个先期去了上海,而他和黄毛留下,决定再搞一个小姐再走。

7月20日晚上,他们在重庆市区开车转悠,发现一个发廊里出来四个小姐,其中三个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另一个瘦瘦小小扎着一个马尾辫的女孩却独自上了一辆出租车向西开去。于是,他们尾随在这辆出租车后边,到一个僻静无人处,余健在车里换上警服,下车将这位名叫周东平的女孩劫下了车。

余健带着这个女孩和黄毛7月22日凌晨赶到了上海,准备与杜森会合后再商量怎样让这几个女孩去卖淫的事,可他一到,就听杜森说施军已经带着余丽和季然联系了宝山区一个发廊去接了客。对此事,他非常生气。因为他对季然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她从事这一行,而施军却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悄悄说服袁丽和季然跟他去江西干。于是,他们几个想教训一下施军,就把他弄到长途汽车站一个天桥下的绿化带内将他狂揍了一顿。施军被戴上手铐,由杜森看管着。直到22日晚上,杜森才退了那边的宾馆,过来与余健在新村路的宾馆一起住。

吃完晚饭后,余健带着黄毛和杜森出去为三个女孩找“生意”,大约九点钟,三个女孩用房间的电话告诉他们说施军出去买烟,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余健说:不好!施军这混蛋可能报警了。你们马上收拾东西赶快走。

当天晚上他们从普陀区逃到宝山区一个宾馆,六个人仅开了一个房间。当第二天下午警察冲进房间时,余健和杜森、黄毛分别搂着三个小姑娘还在梦周公呢。

真相令人胆寒

几个嫌疑人到案后,警方从他们开的一辆丰田车的后备箱里查获仿真枪一把、管制刀具两把,警服一件。

在审讯中,余健交代说这些都是他买的,整个骗小姑娘的计划也是他提出来的。

他说,余丽和季然,本就是施军看上的他歌厅的两个女孩,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计划好的,他负责提供女孩。为什么选择这两个女孩,他们几个曾经一起考察过余丽和季然,主要是看她们胆小、老实,容易骗,家里还没人管。

余健说,那个欠债被打死的人,是他的表弟假扮的,身上的血都是鸡血。而尸体是他们预先埋在那个坑里的假人体模型,目的是让余丽和季然明白自己杀了人,还被录了像,以后会死心塌地跟他们干……

还有这三个女孩,她们谈起自己的父母好像也没有特别想念的意思,相反,她们对认识不久的这几个男孩在情感上好像有些依赖,对她们做出如此残暴举动的几名男子,她们有很多机会报警而不报警,最后还以身相许。即使嫌疑人被抓,警察想听取她们的受害经过时,却听到一片充满爱意的求情声,真是不可思议!

经过找专业人士咨询,才明白,这三个女孩的表现属于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在这个被胁持过程中,她们有很多次逃跑和报警的机会,她们都没有报警。问嫌疑人怎样对她们好时,她们说:他们每天给我们买好吃的,没有打我们……

看来警察解救了她们身体,却无法短时间让她们从这种症候群里解脱出来,让她们回到正常的生活。

编辑:程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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