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

2015年拍市在喧嚣与热闹中渐行渐远。犹记2015年年初，艺术品市场不明朗的走势让藏家、投资者和业内人士都悬着一颗心。如今，2015年拍市已尘埃落定，但仍有不少疑问萦绕在众人心头。回顾这一年的市场，有四组数字尤其值得说道。

数字一：从1件到6件

2015年5月17日，中国嘉德拍卖“大观夜场”，潘天寿《鹰石山花图》以2.79亿元的成交价创下潘天寿作品拍卖最高记录。同台竞技的李可染的《井冈山》以1.265亿元的高价拍出。

2015年11月15日，在中国嘉德秋拍“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举槌，李可染的《万山红遍》以5800万元起拍，经过多位买家数十轮的竞夺，最终以1.84亿元易主。随后的12月6日，在北京保利十周年秋拍“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一）”中，齐白石的《“叶隐闻声”花卉工笔草虫册》以1.15亿元创造了册页作品拍卖的第二高价。12月7日，在北京保利 “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Speelman秘藏梵像聚珍”专场中，一尊14世纪释迦牟尼佛再度突破亿元门槛，以1.035亿元拍出。

2015年12月13日晚间，在上海嘉禾秋拍中，潘天寿《鹰石图》估价6200万至8000万元，最终以1.15亿元成交，成为上海拍卖市场上第一件成交价破亿元作品。

如果我们回顾2014年会发现，整个2014年内地拍场仅诞生了1件成交价过亿元的拍品，即2014年北京保利秋拍古代书画夜场中，乾隆皇帝御笔书法《白塔山记》拍得1.1615亿元。然而，在2015年，内地拍场亿元拍品的数量跃升至6件，这一现象让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堪比2011年艺术品市场的“亿元时代“。

“从2012年春拍开始的市场腰斩被普遍认为是以投资投机为目的的热钱撤离造成的，‘艺术品市场是否缺钱’也成为业内热议了两年的话题”，资深业内人士王先生认为，这6件亿元拍品的成交无疑释放出市场根本不缺钱的信号。“实际上，从2012年春拍到现在，市场缺的不是钱，而是真正能打动人、刺激人的精品。”

纵观2015年进入“亿元”级别的拍品，大多集中在潘天寿、齐白石、李可染等大师的身上，而且是他们多年来很难再现市场的顶级作品，可见，买家眼光越来越挑剔，不再像过去那样按名头、按平尺算价钱，所以艺术家的名气变得不再是惟一关键的因素。当下买家购买作品首先要入眼，另外是代表性的精品、奇品，代表画家一生当中重要时期的创作最抢手，“生货、硬货、精品是市场永远的通行证，这也是未来市场发展的一个方向。”有人如此总结。

数字二：80%与41%

2015年12月6日，北京保利十周年秋拍近现代书画夜场（一）落槌，43件拍品成交率为81%，第二天晚上，其近现代书画夜场（二）35件拍品80%成交。而同一天举槌的近现代书画两个日场拍卖成交率分别为61%和41%。此外，保利秋拍现当代艺术夜场成交率达83%，20世纪中国艺术日场成交率则为54%。

日场与夜场冷暖不同的状况也同样发生在中国嘉德春秋拍卖中。如中国嘉德在2015年秋拍中首度推出了中国20世纪及当代艺术之夜，26件作品96%槌下有音。而当天下午举行的20世纪艺术和当代艺术专场成交率则分别为71%和68%。

从2015年内地春秋两季大拍的成交结果来看，日场拍卖的成交率普遍在50%至60%左右徘徊，卖得好的主要是精品扎堆的夜场和特色专场。

针对日场和夜场成交率相差悬殊的现象，有拍卖行负责人坦言：“在市场调整期，大资金在锁定精品的同时，对普通拍品的需求明显减弱。顶级作品抢手，一般面貌乏人问津，凸显出市场两极分化加剧。未来拍品的征集会越来越难，行业竞争也将会更加激烈。”

同时，大部分业内人士都认为，夜场拍卖的成交状况并不能完整地反映市场全貌。可以肯定是，如果夜场拍卖不理想，那市场肯定很糟，但是夜场拍卖成绩尚好，也不能以此为凭来证明市场处于强势。毕竟夜场拍卖挑得都是最好的、最稀有的拍品。这些拍品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必定会拍出高价，跟市场好坏没有必然的联系。市场究竟走势如何，不能光看夜场，而是要看整体的市场表现。由此可见，在2015年的拍场上尽管诞生了6件亿元拍品，但也并不能算是市场回暖的风向标，持续数年调整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仍然还没有走出困境。

数字三：42个

北京匡时2015年秋拍推出了“光宇归来：中国现代艺术大师张光宇”专场，现场气氛热烈，不仅油画藏家踊跃竞投，其他门类的藏家竞投也非常活跃，最终16件拍品全部成交，实现白手套佳绩。本次秋拍匡时还首次推出了积玉无底价书画专场，151件拍品全数易主。北京保利2015年秋拍也诞生了10个“白手套”专场，其中“素简文渊——香书轩秘藏文人书札”、“十全老人—米景阳藏画”等专场都不乏佳绩。此外，北京保利在2015年春拍中也收获了6个100%成交的专场。

而在不久前落槌的西泠2015年秋拍中，除了西方大师作品专场收获白手套外，囊括了80件拍品的“西泠印社部分社员作品专场”也全部成交，金石永年·重要青铜器碑刻专场也收获了白手套。

中国嘉德春秋两季大拍有6个专场100%成交，其中，“沙耆比利时时期艺术专场”、“85新潮美术三十年纪念专场”、“逸庐—古器雅集”、“紫泥秋华—逸云斋珍藏”等专场都吸引了不少藏家竞投。

据不完全统计，在2015年春秋两季大拍中，内地拍场共有42个白手套专场诞生。这些白手套专场大部分兼具学术价值与文人情怀，拍品以私人珍藏和名家名作为主，不仅类别新奇，带有强烈的个性特征，而且还会有一些“生货“上拍，有些专场甚至已经形成了品牌，因此备受藏家关注。

目前，拍卖行在征集以及选择拍品的过程中，更加务实，从市场的真实需求出发来选择拍品，并且越来越注重对拍品进行学术研究和文化挖掘。而白手套专场频现也表明市场对拍卖行的征集策划工作给予了最大的肯定。

数字四：50%

在市场持续调整的情况下，面对高额的成本，2015年许多中小拍卖公司不得不少拍，甚至停拍。据不完全统计，相比2014年同期，2015年北京取消或延迟春拍的艺术品拍卖公司占到了总量的50%以上，到秋拍这种情况也未改善，如北京艺融、北京银座等在京城颇有名气的拍卖公司都在2015年春秋两季大拍中悄然无声。此外，从2015年以来，在北京新注册拍卖公司的数量也比往年明显下降。

在艺术品拍卖市场行情不理想的情况下，举行拍卖会不仅不会盈利，还有可能会赔钱。同时，在资源有限、市场大环境不利的情况下，拍品征集也越来越难，这也成为很多拍卖公司退出2015年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原因之一。在市场调整期，货源征集难，竞争激烈，买家出手谨慎，自然会让不少拍卖企业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