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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的荷尔蒙

2016-03-10谢端平

畅谈 2016年2期
关键词:飞鸟集郑振铎押韵

谢端平

冯唐曾这样批评韩寒“代笔门”:“文学的确有一条金线,一部作品达到了就是达到了,没有达到就是没有达到。”“能容‘欺世盗名,但是不能容‘指鹿为马,这是底线。”“更需要保护的是现在越来越稀有的对于置疑的尊重,对于真相的爱好,对于写作的敬畏。这也是底线。”

可是,在2015年已成为历史的时候,他却用荷尔蒙逾越了文学的底线,将经典作品《飞鸟集》“肿胀”成怪物。《人民日报》发表文章批判其借“翻译”行“篡改”;印度媒体怒批他不懂孟加拉语,使用已有的中译本再加上他自己的诠释;学界普遍认为其翻译丧失伦理。

冯唐曾如此申明:“在翻译《飞鸟集》的过程中,我没有百分之百尊重原文,但是我觉得我有自由平衡信、达、雅。人生事贵快意,何况译诗?”

从“快意”两字,可以看出冯唐在翻译《飞鸟集》时并没有将伦理当一回事。其实他的多部作品均如此,《不二》更是登峰造极。冯唐曾坦露翻译《飞鸟集》时的心迹:“给您最高水平的稿费,每个字很多钱。”“从少年时代起,我就幻想着能靠码字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据说他曾如此自我介绍:“我小时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17岁时荷尔蒙失衡写了部长篇,我海龟身份真金白银,学医8年,麦肯锡每周工作80小时,坐了800万公里的飞机,我内蒙古血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还可以用文字打败时间,我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总之,我牛×!”“五花马千金裘”的他竟然也在乎那“最高水平的稿费”,可见孔方兄像荷尔蒙一样无往而不胜。

冯唐“翻译门”的影响将是深远的,是目前当下文学最大的负能量,没有之一。儿童文学作家张弘认为其埋下地雷,对少年进行了文化恐怖袭击,要求在封面上注明“冯唐编写(泰戈尔对此书亦有贡献),未成年人不宜”。郑振铎译《飞鸟集》出版后,受到几代读者特别是青少年的喜爱,笔者读中学时买不起书只能抄下来,如今笔记本已经发黄,静静地躺在书架上。当今的青少年读到冯译《飞鸟集》,“三观”是否会被炸成齑粉?文学的底线是什么?冯唐基本意识到:不能指鹿为马,不能违背真相,不能不敬畏写作。其实底线很简单,就是不要违背基本的伦理:真和善。泰戈尔的诗纯洁、高尚、超然、优美,没有半点俗气。冯译《飞鸟集》失去泰戈尔本意,为了个人“快意”而无所顾忌,就是失真;为哗众取宠博眼球而“肿胀”并贻害青少年,就是不善。

冯唐自述:“小孙给我寄来了泰戈尔的原本”,“我没问到,泰戈尔的孟加拉文诗歌是否押韵。但是泰戈尔的英文翻译是不押韵的,郑振铎的汉语翻译是不押韵的。”难道他不知道,孟加拉文版才是原版,且是有韵律的?泰戈尔将《飞鸟集》翻译成两个版本,一个是不分行不押韵的散文版,内容贴近原作,是郑振铎翻译的底本;另一个是分行押韵的诗歌版,形式上接近原作。冯唐对泰戈尔和《飞鸟集》并不了解,又怎能胜任翻译工作呢?

他过分自信:“无论这个圈子怎么说,我不用卧轨、不用早天,‘春风十里,不如你这7个字在我活着的时候就在讲汉语的地方口耳相传。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笑出声了。”他活得真“快意”啊,只是在笔者生活的讲汉语的地方,“春风十里,不如你”并没有口耳相传,人们倒是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等诗句能耳熟能详。卧轨、早天并不是耻辱,依旧活着的冯唐并不比海子等更“春风十里”。早几天他在接受某报采访时称:“让作品说话,时间说话。”不知他的作品能够说出什么话?时间又会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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