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狂

多尔夫·谢伊斯的辞世，意味着又一颗50大巨星从我们的视野中滑落。

从布朗克斯区的简易篮球场，到走上篮球之巅，谢伊斯走过了一段遥远的路程，他似乎能将每一寸土壤都和他的天赋完美结合。

看谢伊斯的投篮照片，你会有一种保守派的感觉。他生长在一个跳投渐渐流行的年代，却依然用一手立定双手投篮巩固着他顶级得分手的权威。

他改变了大个子的定义。不仅如此，他左右手通吃，冲向篮下的造犯规本事，已经深刻影响到今天NBA球员的比赛方式。

我们已无法看到谢伊斯的比赛视频。但时光的久远，丝毫不能抹杀他在NBA岁月星空中的光芒。犹如他精准的投篮，在空中划过一道彩虹。

彩虹过去，留下的是惊艳。

音容犹在

12月11日，NBA初创期的一代巨星多尔夫·谢伊斯在经过和癌症病魔长达六个月的抗争后溘然长逝，享年87岁。

是时候和谢伊斯永别了。四天后，在雪城康科德教堂举行的葬礼上，300多名谢伊斯的家人、好友和仰慕者聚集一堂——或者这里也会有一两个陌生人——默默积攒起对这位篮球巨人的哀思，还有那些尘封的记忆。

好莱坞著名笑星斯坦·劳莱曾说过：“谁要是不能担保日后在葬礼上哭鼻子，我绝不会再搭理他了。”谢伊斯在生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当他和挚爱亲朋们终于阴阳永隔时，这样的约定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参加葬礼的很多人眼睛红红的，并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泪水。

在谢伊斯的九个孙儿（阿比、本杰、卡拉、汉娜、朱莉娅、凯文、洛根、米奇和雷切尔）之后，他的四个孩子（卡丽、丹尼、大卫和黛比）也纷纷走上诵经台。他们的演说词都充满了对多尔夫光辉一生的回顾，包括他和妻子内奥米相濡以沫的60年时光，描绘出了一段悠长的美丽人生。

但是，多尔夫·谢伊斯，这个昔日雪城民族队最受欢迎的球员，有关他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包括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使得讲演者们必须面带微笑。

“他总是对那些裁判黑着脸。”丹尼说，他在NBA打了18年球，亲眼看着他的父亲担任四年的NBA裁判委员会主管。“如果我不曾在这个联盟打球，大概就不会想起儿时那些印象深刻的画面。看到我的父亲俯身靠在计分台前，对着匆匆跑来的裁判大喊大叫，那一幕真令人尴尬。‘见鬼，你知道的，但愿我从来都没有雇佣过你！你能想像吗？在那之后，我在家里就再没接过客气的电话。”

罗恩·卡纳是美国马卡比协会的总裁，也是谢伊斯的老友。他回忆起有一次，一个身材袖珍的女人在纽约街头拦住了谢伊斯。她用敬畏的眼神凝视着他，然后问：“你是打篮球的吗？”谢伊斯有趣而又温和地回答说：“是的，你是打高尔夫的吗？”

丹尼尔·费尔曼是一位犹太律法专家。他记得有一天晚上，多尔夫去医院看病，当时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癌症患者。费尔曼问他想不想吃点动物型脆饼干。“你能想像多尔夫是怎么回答的？‘好的，非常感谢，我想吃那种长颈鹿形状的饼干。”

谢伊斯是个非常健谈的人，而且乐于和他人分享。下面是他的女儿黛比所讲述的一个故事。

几年前，谢伊斯弄到了几张76人和凯尔特人队比赛的球票，他带着家人一起去费城看球。在火车上，谢伊斯看到一个女孩坐在他对面，就和她攀谈起来。很快，他们就从陌生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交谈中，多尔夫发现这个女孩很漂亮，但对篮球毫无兴趣——她是个小提琴手。“所以，”黛比说，“他给她讲述了一个莫扎特的故事。”这非常有趣，谢伊斯无所不知，能和你谈论歌剧或者协奏曲，就像他轻松抢到一个篮板或是表演一个立定投篮。

无论如何，人们在葬礼上不能只是哭泣，要在和多尔夫·谢伊斯有关的暖暖回忆中展露欢颜。谢伊斯人已远走，但他留下的故事永远不会被人遗忘。

纽约之痛

1928年5月19日，多尔夫·谢伊斯出生于纽约布朗克斯区的一个罗马尼亚犹太移民家庭。值得一提的是，仅仅82天后，另一位纽约篮球巨星鲍勃·库西也来到人世。那时正值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谢伊斯的家境不是太好。他的父亲卡尔是一家洗衣连锁店的卡车司机，母亲蒂娜则是一名家庭主妇，谢伊斯常要到洗衣房打工贴补家用。

现实的窘迫，并没有磨灭掉谢伊斯的篮球梦。在父亲的鼓励下，谢伊斯从10岁开始就活跃在多个体育赛场上。那时他的个头已经长到1.85米，随后成为克雷斯顿初中校篮球队的主力中锋。和其他大个子不同的是，谢伊斯能传球、运球，在外线投篮也是一把罩。在为迪威特-克林顿高中打球时，他在对克里斯托弗-哥伦布高中的一场比赛中拿到30分，创下了布朗克斯区公立高中的单场得分记录。当1944年高中毕业时，他的身高已暴涨到2.01米，由此受到了纽约大学传奇教练霍华德·卡恩的注意。之后，谢伊斯接受了纽约大学提供的一份篮球奖学金。

让我们将时光穿梭机暂时向前拨到2014年。当时，谢伊斯观看一场雪城橙人与迈阿密飓风队的比赛。最终，橙人队以49：44获胜，这让人想起了69年前那场比分相近的NCAA总决赛，比分最终打成49：45，但获胜的是谢伊斯的对手：俄克拉荷马农工大学。谢伊斯被问及那场比赛，由此他也陷入到对传奇岁月的回忆中。

当时，谢伊斯还是一名大一新鲜人，就担任起纽约大学的先发中锋，他的队友包括日后进入NBA的雷·兰普、弗兰克·曼基亚佩恩和西德·谭恩鲍姆，他们一举杀进了当年的NCAA总决赛，对上了俄克拉荷马农工大学，年仅16岁的谢伊斯遭遇到身高2.13米的鲍勃·库尔兰，他是当时美国大学赛场上最棒的球员。在1944年之后，NCAA做出了一条重大的规则改变：禁止干扰球。起因就是库尔兰频频用干扰球的方式破坏对手的投篮，并率队打出27胜6负的骄人战绩。随着这条新规的出台，很多人认为俄克拉荷马农工大学将迎来一个失败的赛季。但是，他们依然在1945赛季打出了23胜4负。总决赛上，库尔兰完全压倒了身材小一号的谢伊斯，他全场得到22分，而谢伊斯则只有6分进账。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卡恩教练亲眼见证到他令人难以置信的努力。谢伊斯甚至在体育馆里解决午饭，这样他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投入训练中。大四赛季时，谢伊斯的身高增至2.06米，但体重不过90公斤多一点，却不妨碍他拿到当年的“哈格蒂奖”——这是一个由纽约体育专栏作家评选出的纽约地区年度最佳运动员奖项。

看起来纽约尼克斯队得到谢伊斯已成定局，他们一向有延揽纽约当地杰出篮球运动员的优良传统，谢伊斯的两名大学队友兰普和谭恩鲍姆都在这支球队中效力。正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当时属于BAA联盟的尼克斯队在1948年选秀会上以首轮第四顺位挑选了谢伊斯。但当时美国另一篮球联盟（NBL），经常和BAA展开抢人大战。三城黑鹰队也想得到谢伊斯，但当时这支球队濒临破产，他们又不想让谢伊斯被其他BAA球队得到，于是就把手中的选秀权转让给了雪城民族队。

实际上，当时尼克斯队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得到他，而且谢伊斯本人也很想留在纽约打球。2000年，谢伊斯和《纽约时报》的记者戴夫·安德森提起了这段往事：“尼克斯在首轮就选了我。但球队老板内德·爱尔兰受限于当时10万美元的联盟工资帽，他只能给一名新秀5000美元的年薪。”谢伊斯回忆说。“那就是尼克斯所能给我的，不要忘了在那个年代，5000美元相当可观。我在毕业时就告诉妈妈，‘那意味着我每周会有100美元的收入。如果是那样，我已经非常开心了。不过，民族队提出了7500美元的报价。确切地说，是7000美元外加500美元的奖金。这多出来的2500美元可不是笔小数目，因为那时的篮球球员，职业生涯普遍不长，我肯定要选择更优惠的报价。于是我又告诉妈妈说，‘我只会在那里打一年球。但实际上，我在那里一打就是16年。”当时谢伊斯没有选择纽约还有一个原因。在民族队提出更为优惠的报价后，爱尔兰只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由于谢伊斯在纽约大学得到了航空工程学位，爱尔兰就许诺他，休赛期时可以在港务局找一份工作，挣得额外一份薪水。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谢伊斯那份工作具体是做什么。

但那7500美元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尽管民族队在开价上超出了尼克斯，但他们并不打算把薪水全额付给谢伊斯。谢伊斯想起在上世纪50年代中期，有一次在他成为全明星后，球队老板丹尼·比亚索恩告诉他：“我知道这不公平，但我必须削减你1000美元的薪水。实际上，每个人都是这个待遇。”“我接受了这个决定。”谢伊斯回忆说。“但是在赛季结束后，他递给我一张支票，上面的数目要比我想像的多得多。”

被谢伊斯称为“篮球界的威尔伯·莱特”的比亚索恩，所以在谢伊斯薪资的问题上“出尔反尔”，是因为他很快就认识到谢伊斯的超值。以他发明沿用至今的24小时进攻时限的智慧，能有这种见地并不奇怪。

很快，现实就教训了高傲的纽约人。1949年，NBL和BAA两大联盟合并成NBA，民族和尼克斯队得以在同一联盟打球。尼克斯队虽然在1951、1952和1953年连续三次杀进总决赛，但从未笑到最后，两次输给了明尼阿波利斯湖人，一次败在了罗切斯特皇家队手下。“我们所以失败，归根结底就是当初没有得到谢伊斯。”爱尔兰悲叹地说。“看看吧，在我们的阵容里，从没有一个赛季场均能得到20分以上的家伙。”爱尔兰说的没错，在那三年里，只有卡尔·布劳恩和马克斯·扎斯洛夫斯基的赛季场均得分堪堪超过了14分。

尼克斯队痛失英才的梦魇一直困扰着爱尔兰，这种情绪在1955年谢伊斯率领民族队夺得NBA总冠军后达到顶峰。1957年，爱尔兰打算送出迪克·迈克奎尔、哈里·盖拉汀和斯威特沃特·克利夫顿来交换谢伊斯。“我并没有责怪民族队（婉拒这笔交易）的意思。”爱尔兰后来说。“多年来他一直是民族队的灵魂人物，他是惟一能接近鲍勃·佩蒂特那个级别的球员。”但比亚索恩的意志很坚定。“谢伊斯是那种千载难逢的球员。如果我交易他，那还不如把球队卖掉算了。”

雪城之爱

尽管雪城不是应许之地，但谢伊斯很快就喜欢上了他的新家。事实上，他对于自己从纽约金融中心搬到位于纽约中部的雪城这个决定，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在民族队，谢伊斯得到了他想拥有的一切。12次成为全明星，六次入选联盟一阵。在民族队短暂的17年队史中，他有13年成为了球队得分王。1964年退役时，他的出场次数（1035）和出场赛季（16）均领跑当时的全联盟，并且是NBA史上首位突破15000分大关的球员。50年后，谢伊斯在罚球命中数（6712个，NBA第10）、场均篮板数（12.1个，NBA第16）、总篮板数（11256个，NBA第26）、效率值（22.0，NBA第30）和总得分（18438分，NBA第58）等数据上，依然留下了自己的印迹。

在谢伊斯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为其他球队效力过。尽管他最后一个赛季是为费城76人队打球，但你知道，那支球队的前身就是民族队。在他看来，离开雪城另谋高就是不可想像的。1949年，谢伊斯还在NBL联盟打球，他获得了“年度最佳新秀”的荣誉，球迷们都觉得看他的比赛值回票价。谢伊斯经常说雪城球迷是典型的北方球迷，他们情绪激进，每逢民族队的比赛日，这座城市都会万人空巷。

作为这段情感的亲历者，《纽约时报》的记者丹·巴里最有发言权。在民

族队的一场常规赛前，丹·巴里走进皇冠假日酒店，那里正在进行民族队的一次小型媒体招待会。谢伊斯手握一杯红葡萄酒，热情地和媒体朋友们寒暄。“没有任何对手愿意来雪城打球。这里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有着悠久的蓝领文化。即使这里不是纽约或者波士顿，但球迷们非常自豪。他们经常在场边握紧拳头怒吼着嘲讽对手，一切太疯狂了。”谢伊斯充满感情地说。

雪城这种强悍的城市文化，也深刻地影响到谢伊斯的球风。在初入联盟的几个赛季里，他打球偏软，但在主教练艾尔·塞尔维和球迷们的指引下，谢伊斯逐渐变身成一个硬汉。尤其是面对宿敌凯尔特人队的强硬肢体防守，他会马上做出回应。事实上，每次波士顿和雪城对阵，发生在鲍勃·库西和保罗·西摩之间的战斗永远会成为比赛的焦点。据“红衣主教”奥尔巴赫回忆，尽管他多次大声抗议，但西摩总是用很粗野的比赛方式来对待库西。“当时我警告所有人，包括雪城、联盟和媒体，如果西摩继续这么干，我们将以眼还眼。”奥尔巴赫说。1953年3月21日，凯尔特人和民族队在波士顿花园广场相遇。民族队打出了一个8：0的开局，但到第一节结束前，凯尔特人队以22比21反超，库西在30英尺处投中了一记压哨球。西摩不出意料地用粗野的方式招呼库西，于是奥尔巴赫派出同样球风粗野的鲍勃·布兰努姆对待谢伊斯。在第二节比赛还剩3分47秒时，打斗开始了。在双方不停的推推搡搡和肘击后，谢伊斯摆好架势准备打斗，并一拳击向了布兰努姆，裁判不得不吹哨暂时中止比赛。接着，球场保安冲进球场，驱散人群……

谢伊斯没有实现当初对母亲的承诺——回到纽约。他在结束球员生涯后，先后担任了76人和布法罗勇敢者队的教练，执教战绩为151胜172负，在1966年还成为了NBA的年度最佳教练。在离开赛场后，他成为了雪城当地的一名房地产开发商，把自己的根彻底扎在那里。谢伊斯和妻子一直居住在雪城，他们在这里快乐地生活着，并把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我喜欢这里，感觉一切都很舒服。街上的每个人看到你，都会热情地拍着你的后背，和你打招呼。所有人都秉信忠诚和团队协作的信念，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谢伊斯说。

极限斗士

尽管岁月是把杀猪刀，但多尔夫·谢伊斯的职业成就无人能抹杀。1970年，他入选“NBA25周年最佳阵容”；1972年，他入选奈·史密斯篮球名人堂，大学篮球名人堂也有他的名字；1996年，他光荣入选“NBA50大”。2005年的时候，一位来自布鲁克林《犹太快报》的作家提出质疑：“那些伟大的犹太裔运动员都到哪儿去了？”不过，他特别提到了谢伊斯，认为他是“最伟大的犹太裔球员。”

谢伊斯在他所统治的时代，是个多才多艺的巨人。他重新定义了大个子的比赛方式：能在外围投篮，内线抢板，甚至能传球。尽管谢伊斯的立定投篮已经有些过时，但他的外线投篮仍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自从1957年前苏联发射世界第一颗人造卫星“斯普特尼克”号后，谢伊斯令人吃惊的远距离射程就和它一道时常被人提起。“多尔夫是那个时代仅有的一位擅长在外线施射的大个子，他简直就是拉里·伯德。”尼克斯全明星后卫卡尔·布劳恩说。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他整整和谢伊斯对抗了14个赛季。“他是惟一能在25到30英尺处将球投进的家伙。”名人堂教练阿列克斯·汉纳姆说。“如果那时有三分球规则，那么他的每场得分至少会多出5分。”

但是，谢伊斯对那种在空位上坐等队友传球的比赛方式并不满意。1957-58赛季，他交出了职业生涯最好的数据：场均24.9分，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更多。“当我在外线频频得分时，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其实，远距离投篮是有一定技巧的，就像花式跳水或者花样溜冰一样，你完全可以通过训练熟练掌握它们。如果你不具备这些技巧，就没有资格在这个联盟立足。有时当我连续投失，就会问自己：‘老兄，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应该挤到篮下，抢更多的篮板。我们球队的高度不够，我应该更多地抢球。”

事实上，谢伊斯是个顶级篮板高手。他曾连续11个赛季交出得分和篮板的“两双”数据，1950年，谢伊斯在一场比赛中创纪录地抢得35个篮板。当赛季，他还以场均16.4个篮板领跑联盟篮板榜。而他总共抢到的1080个篮板，使其成为第一个单赛季拿到1000+篮板的NBA球员。谢伊斯和民族队所以没有被打上“靠篮板吃饭”的标签，完全是因为比尔·拉塞尔和凯尔特人队在这一点上已经做到了极致。

谢伊斯还是一个精明的传球高手，在他长达15年的NBA职业生涯中，场均可以交出3.1次助攻。同时，在NBA有据可查的记载中，他还是第一个拿到“三双”数据的球员。那是在1951年的一场比赛中，谢伊斯拿到了18分、22个篮板和13次助攻。

但在谢伊斯的诸多武器包中，最令人感到恐怖的还是他的罚球。凯尔特人队名宿弗兰克·拉姆西认为谢伊斯是“挤靠式投篮”的首创者，更是此中专家。“只要他站好位置，在出手投篮前很容易造成对手的犯规。”他屡屡戏弄裁判吹响哨子，因为“防守球员必须对他犯规”。理论上，一旦他准备立定投篮，没有人愿意自讨苦吃。如果你对他犯规，谢伊斯就会在罚球线上对你做出惩罚。在谢伊斯的职业生涯中，他两度拥有赛季超过90%的罚球命中率（1956-58赛季），并三次领跑NBA罚球命中率榜（1957-58，1959-60，1961-62赛季）。谢伊斯的罚篮能如此精确，缘自他有一套特殊的训练方法，他常要加设一个18英尺高的篮筐，来改进他的罚球，因为他始终认为高弧度的投篮要比平直球更容易命中目标。

此外，谢伊斯如“铁人”一般的耐久性也常为人津津乐道。从1951年到1962年，他连续参加了12届NBA全明星赛。而从1952年2月17日到1961年12月27日，谢伊斯连续出战706场，直到他在一场比赛中与费城勇士队的阿尔·阿特尔斯发生激烈碰撞弄伤左颊骨后，这一骄人记录才告终结。最令人难以想像的是，谢伊斯很早就弄断了自己的右臂，这使得他不得不在对明尼阿波利斯湖人队的1954年总决赛系列战中打着石膏上阵。为此，谢伊斯不得不努力练习左手投篮，直至让两只手的投篮一样出色。

“人们总会记起多尔夫的双手立定投篮。”前民族队队友艾尔·比安奇，在提起1992年出版的由特里·布鲁托口述的《TallTales》时回忆说。“但是，真正令多尔夫伟大的是，他能在跑动中单手投篮，任何一只手都可以。他的左手和右手一样出色。”

“我成功的秘诀在于我双手都能投篮。”2011年，谢伊斯告诉《SLAM》记者阿兰·保罗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的双手都能如此灵巧，完全有赖于那次右手受伤。我别无选择，只能依靠左手，这改变了一切。我经常告诉孩子们，把你的右手放在身后，学会使用你的弱侧手，隐藏你真正强大的地方，你就可以在比赛中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