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 军

(江汉大学 教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56)

张之洞创办湖北近代教育体系中的外籍教习状况探析

兰 军

(江汉大学 教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56)

1889年至1907年，张之洞主政湖北18年，仿照西方构建起的一套新式教育制度体系。鉴于其时师资匮乏，张之洞借才外域，聘请大批外籍教习，确保了湖北近代教育事业的发展。外籍教习在湖北教育实现近代转型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他们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新式学堂人才培养的质量。学术界对此已有一些研究，但都是在针对张之洞聘请外籍人才研究时兼论外籍教习。本文拟就此问题作初步探讨，以揭示出张之洞在创办湖北近代教育体系中的外籍教习群体状况。

外籍教师;张之洞;河北现代教育

一、张之洞创建湖北各类新式学堂力主聘用外籍教习

张之洞在创办湖北新式教育体系之前，诸多洋务学堂不惜耗资聘请外籍教习已成一定气候。几乎所有的洋务学堂都聘用了外籍教习，其主要原因是当时很难在国内觅到能教授各类新式学堂中所开设的西学课程的教师。张之洞、刘坤一在1901年6月的《奏议变通政治人才为先折》中就提到开办新学的困难所在：“经费巨，一也；教习少，二也”。*陈学恂、田正平：《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留学教育)》，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版，第12页。

为缓解师资匮乏之困境，原本作为一个守旧的封建官僚和清流党人的张之洞也不得不选择由外籍教习充任新式学堂的教师来讲授西学课程，培养新式人才。1892年，张之洞在湖北首创新式学堂——矿化学堂之时，就聘用英国人骆丙生(Henry H. Robinson)为总教习。*湖北省政府教育厅第一科第三股编辑：《最近湖北教育一览》，1932年，“第二篇 学校教育”，第1页。张之洞在办理自强学堂之初，鉴于自强学堂“三年来汉教习之无功效”，逐决定“将尽去汉教习，专延洋教习”。*姚锡光：《姚锡光江鄂日记(外二种)》，中华书局2010年版，第124页。湖北自强学堂中东文、俄文、德文由外籍教习授课。1898年3月，张之洞向朝庭提议设立湖北工艺学堂时，在奏折上提到“又于洋务局内设立工艺学堂，选募东洋工学教习二人，一教理化学，一教机器学”*张之洞：《设立农务、工艺学堂暨劝工劝商公所折》，陈学恂主编：《中国近代教育史教学参考资料》 (上册)，人民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第343页。。1898年11月，在湖北工艺学堂的开学告示中，特意提到学校将“选募华洋教习，专教笔算、理化之学，汽机重动之功”*张之洞：《招考农务、工艺学生示》(1898年5月6日)，陈山榜编：《张之洞教育文存》，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253页。。1902年10月，张之洞与湖北巡抚端方联名上奏《筹办湖北各学堂折》(后又名《筹定学堂规模次第兴办折》)，奏折中对湖北省城各级各类学堂的规划中提到自强学堂“前两年以华人为教习，两年以后，所造渐深，再聘西人为教习，共五年毕业。”*《鄂督张、鄂抚端筹办湖北各学堂折》，《湖北学报》第1集第10册(光绪二十九年四月十五日，1903年5月11日)，第4-5页。两湖高等学堂中所设的理化学、法律学、财政学、兵事学课程也都是“延聘东西各国专门教习教之。”*张之洞：《筹定学堂规模次第兴办折》(1902年10月31日)，璩鑫圭唐良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汇编·学制演变》,上海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100页。

二、聘用外籍教习的基本情况

张之洞督鄂时期究竟引进了多少外籍教习?由于资料庞杂等原因，目前尚无精确统计数据。现只能将现有收集的资料呈现出来。苏云峰统计了1840年至1912年间在湖北的外籍专家为176人(除铁路工程人员百余人不计外)*苏云峰：《外国专家学者在湖北(一八四〇-一九一二)》，《中华文化复兴月刊》第8卷第4期(1975年4月)。，但所列名单为108人。吴剑杰通过分析张之洞与清朝驻外使节往返电商的电报内容，认为张之洞引进的外国人员总数不少于250人*吴剑杰：《论张之洞湖广任内的外才引进》，《中国近代史》2003年第6期。。而王姗萍等通过对资料的爬梳，则认为是239人。*王姗萍：《张之洞聘任洋员探析》，《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3年第2期。另据汪向荣的研究，截止1909年，湖北引进的仅日籍教习就有66(3)人。*汪向荣：《日籍教习》，商务印书馆2014年10月版，109页。据1907年《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显示,湖北学堂聘用的外籍教习达24人，而全国的外籍教习人数是313人。*此数据来自学部总务司主持编制的《光绪三十三年份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笔者根据以上资料整理出99名外籍教习名单，如下表所示。

表1 99名外籍教习名单

(一)外籍教习所在国籍

张之洞延聘的外籍教习来自日、德、俄、美、英五国。他注重从拥有技术优势的国家选聘相关人才，认为“各国武备以德国为最精，且亲慕中华，确有协助之城”*张之洞：《雇募德弁片》，苑书义等主编：《张之洞全集》(第1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14页。，由此，军校教习多聘德国人。又认为“日本法律学最讲究，其法学分六门，其民法一门极为西人称赞佩服，于东方风土民情尤为相宜”*张之洞：《致江宁刘制台保定袁制台》，苑书义等主编：《张之洞全集》(第11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8750页。，故多聘日本人为法律学教习。又以为“农政修明以美国为最”*张之洞：《设立农务、工艺学堂暨劝工劝商公所折》，陈学恂主编：《中国近代教育史教学参考资料》(上册),人民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第343页。，故聘美国人任农学教习。

张之洞所聘外籍教师中，以德国人和日本人居多。这与张之洞对其两国人员的认识有关。早在1885年，张之洞就说到制造军械所聘“洋师洋匠惟宜求之德国，其人性朴而学精，近年所制各种船械甲于欧洲各国”*吴剑杰编：《中国近代思想家文库·张之洞卷》，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第190页。。但自德国强租胶州湾后，中德交恶，张之洞开始认识到德国也并不可靠。转而将目光投向日本，认为“近来日本人在中国甚平静谦和通商量，德人与之相形稍戢其桀骜之气”*张之洞：《致总署》(1895年4月26日)，苑书义等主编：《张之洞全集》(第1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7733页。。另外，也由于经费欠缺的原因，聘用日本人的薪水比欧美人要低很多。关于这点，曾任汉阳铁厂总工程师的卢森堡人欧仁·吕柏(又译吕贝尔，Eugène Ropper)，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述：“他(指张之洞——引者注)还开办了一所学校，……在国家还有足够的钱财时，这一切顺利地进行着，然而仅过了几年，从欧洲来的工程师和教授们就因缺少经费被解雇了。”*欧仁·吕柏著、慕峰涛译：《中国的采矿业和钢铁工业》(摘译)，湖北省冶金志编纂委员会编、刘明汉主编：《汉冶萍公司志》，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275页。大约在1898-1899年间，大批德国军事教习相继被解聘，继而聘请的日籍教习日渐增多*高芳英:《论清末来华日籍教习》,《世界史研究动态》，1992年第11期。。辛亥革命爆发前后，日籍教习陆续归国。

(二)外籍教习所在学校类型分布

表2 光绪三十三年份第一次教育统计表*此数据来自学部总务司主持编制的《光绪三十三年份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

张之洞所聘外籍教习所在的学校级层由幼稚园到高等学府皆有涉及，且学校类型分布广泛。在张之洞创办的幼儿、高等、师范、实业、军事、警察、法政等各类学堂中都能看到外籍教习的身影。根据汪向荣整理的《日籍教习分布表》*汪向荣：《日籍教习》，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第109页。，日籍教习在湖北以下学堂中任教：两湖师范学堂、湖北农务学堂、湖北武备学堂、陆军学堂、讲武堂、陆军小学堂、军医学堂、高等巡警学堂、武昌普通学堂、商业学堂、湖北法政学堂、方言学堂、方言学堂幼稚园、女子师范学堂幼稚园、铁路学堂、湖北农务工艺学堂、湖北自强学堂、高等学堂(汉口)。另据1907年《第一次教育统计图表》显示，外籍教习主要集中分布于师范学堂、专门学堂和实业学堂。对外籍教习的聘用保证了湖北当时各级各类新式学堂课程得以顺利开设。

(三)外籍教习担任的教学科目

由于新式学校中西学科目多为外来引进，国内又难以找到教授此类课程的教师，因此西学科目均聘外籍教习所授。这些科目涉及到语言类、博物、数学、理化、农学、医学、地理、历史、音乐、图画、手工、体操游戏、哲学、商业、工业、法政、经济、教育学、警务、电话事务、监狱事务、兵科、保姆、军事等。而中国通西学者多以助教或帮教身份协助授课。可见，外籍教习承担了大量教学任务，服务于新学领域。

(四)外籍教习资格水平

张之洞在聘用外籍师资方面，较为注重所聘人员的素质。对所聘外籍教习，他提有相应标准，力求延聘到真才实学之人。张之洞早在创建广东西艺学堂时，就将“须学优艺精，有书院凭照者”*张之洞：《致轮墩刘钦差》，苑书义等主编：《张之洞全集》(第7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5360页。作为聘请条件。创办三江师范学堂时，对拟聘请的日籍教习提出“须性情恳勤端笃，于教育有实历者”*张之洞：《致东京近卫公爵长冈子爵》，陈山榜编：《张之洞教育文存》,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419页。。据此，该校首批聘请的11名日籍教习中有8位学士，如总教习菊池兼二郎曾任日本第二高等学校校长，营沼虎雄曾任日本第一高等学校教授，他们均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物理化学教师松原俊造,曾任日本第七高等学校及造士馆教授。张之洞在湖北聘用外籍教习时，同样沿袭了这一做法。在两湖总师范学堂初办时，张之洞还亲自选定教习40余人，其中就有日本物理教习三泽力太郎、化学教习稻并幸吉*武汉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武汉市志·教育志》，武汉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478页。。这些举措避免了外籍教习素质参差不齐、鱼龙混杂的局面。

三、聘用外籍人员的途径

张之洞选聘外才不拘于某个单一渠道，只要能聘到上等之才，任何途径均采用。张之洞通过外国人士的推荐、外国在华机构的举荐、驻外公使访询等途径广纳外籍教习，具体表现为：

一是请出使大使或委托外人代为延聘。1897年，张之洞曾致电驻巴黎钦差庆常，请代募教习二人来鄂。1897年，张之洞致电驻柏林钦差许景澄，“鄂省武备学堂须添募洋教习二员，一授测地、绘图，洋名 Iopageapher；一授马、步、炮队操法。祈托克厂或他友荐举精练和平者二人。”*张之洞：《致柏林许钦差》，陈山榜编,《张之洞教育文存》,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版,第164页。1899年初，张之洞欲为湖北农务学堂添蚕桑一门，“闻法、意两国人最精”，即致电驻法公使庆常，“请代觅一两人，务须学问、阅历俱深。能办蚕子病者。”*张之洞：《致巴黎庆钦差》，苑书义等编：《张之洞全集》(第9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7705页。不过通过这种方式聘请的外籍教习，一旦与学堂发生纠纷，易引发外交争端。

二是由驻京公使推荐。湖北军营总教习贝伦司多尔夫即是由德国驻京公使推荐而来。

三是通过私人关系引入。张之洞在武昌设立湖北工艺学堂时，曾托请日本贵族院议长、东亚会会长近卫笃磨聘请日籍教习二名，担任该校的格致和机器学等课程。*汪向荣：《日籍教习》，《社会科学战线》，1983年第3期。通过以上途径，张之洞将选聘权掌控在自己手中，根据需要，自主选择各国外籍教习，以收到促进湖北近代教育事业发展的实效。

四、对外籍教习的管理

张之洞是晚清大臣中聘用外籍教习人数较多的人之一。张之洞采取了一系列方式对其进行规范管理，以发挥其长项，最终落实到人才的培养方面。

首先明确职责，促使外籍教习能够尽其所能，各司其责。1899年，湖北农务局聘请人本人峰村喜藏、中西留应为蚕桑教习，要求他们“专为教授植桑、育蚕、收茧、缫丝之法，务期尽心训迪，俾学生底于有成。”*苑书义等编：《张之洞全集》，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982页。

其次，规定权限。1903 年，张之洞提到“向来学堂用洋员充总教习，往往多所干预，以揽我教育之权，不无流弊。”针对这种情况，提出 “各处学堂总教习，不宜轻假洋员。必不得已，亦宜订明归总办、监督等员节制，以限其权”的解决方案。*陈山榜编：《张之洞教育文存》，人民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第428页。后由张之洞参与制定的《奏定学堂章程》(1904年1月)明文规定：“各省中学堂以上，有聘用外国教员者，均应于合同内订明：须受本学堂总办监督节制。除所教讲堂本科功课外，其余事物，概由总办监督主持，该教员毋庸越俎干预。”*朱有瓛：《中国近代学制史料》(第二辑上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版，第89页。

其三，规定聘用年限与待遇。张之洞聘用外籍教习的年限多为2-5年。在签订合同中，会将月薪、来华及回国川资，以及在华医疗费、外出考察费、伤亡抚恤费、办公与生活用品等予以详细规定，以减少争议和麻烦。其四，规定奖励。张之洞在聘用德籍教习何福满时，在合同中约定：“两年期限内所教各班，经制台考试，如实有所得，从优奏奖，或给品级，或予宝星，以酬勤劳”。湖北农务局日籍峰村喜藏、中西留应聘订合同时规定，“如教授勤勉，两面相宜，可由学堂总办禀请督宪酌加薪水。”*苑书义等编：《张之洞全集》(第6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3983页。

但在对外籍教习的管理方面，也存有疏漏之处。1902年，张之洞电聘丁韪良担任即将成立的两湖大学堂总教习，并签订了三年合同。丁韪良抵达武昌后，又被张之洞委任为济美学堂总教习兼仕学院公法讲友。但在之后的三年里，由于张之洞的离任，该学堂并未建成。丁韪良只在在相当于大学预科的两湖高等学堂一年级担任教学工作，却仍然享受两湖大学堂总教习的职位薪水。以丁韪良的身份，实未做到人尽其才。

五、外籍教习取得的业绩

张之洞对外籍教习充满了期许，希望受教的中国学生从他们那里学到真本事。据德籍教师何德满记载，他于1898年7月初到武昌和汉口时，张之洞曾在武昌的一所军事学堂里给学生演讲，其中说到：“首先要学外国的科学，为此他在军事学堂聘请了外国教习，请这些人是花了大价钱的，因此学生们必须集中全部精力，记住老师说的每个字，把每个字都当成贵重之物。”*转载自王维江：《张之洞与德国人》，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事实上，不少外籍教习也没有辜负张之洞的一片苦心。我们从张之洞对所聘外籍教习赞许之词中可以窥见一斑。他称赞日籍东文教习中野太郎“长于汉文，教课得宜，勘以胜任”*苑书义等编：《张之洞全集》(第6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211页。、德籍军事教习何福满“教练勤劳，著有成效”*苑书义等编：《张之洞全集》(第6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7923页。、日籍教习铸方德藏“韬钤夙裕，学问优长”*苑书义等编：《张之洞全集》(第6册)，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215页。，等等。

(一)协助张之洞，创建近代教育制度

张之洞在湖北创办的自幼稚园到大学堂的系统教育体制中，不乏看到外籍教习的功劳。中国近代第一所公立幼稚园-湖北幼稚园的筹建与运营就是由日籍教习户野美知惠和另两名日籍教习负责的。户野美知惠于1903年秋被聘为园长，之后又参与了武昌女子师范学堂的创办，并于1904年拟订了我国最早的一份幼稚园章程《湖北幼稚园开办章程》。这份章程对幼儿入园年龄和保育范围等有所规定，是中国近代幼儿正规教育发端的标志。*黄新宪:《中华文化与闽台社会的变迁》,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343页。

(二)培养了大批优秀人才

外籍教习在湖北各级各类学堂担任着各门西学课程的教学工作，对传播西方先进科学技术与文化知识起到了中介与桥梁作用。他们在与中国学生的交往中，将西方的一些新思想、新观念灌输给中国学生，改善和丰富了知识结构，为我国造就了一批新型人才。如户野美知惠创办的武昌女子师范学堂为中国培养了一批幼儿教师，在湖北农务学堂任教的12位日籍教习和在湖北农务工艺学堂任教的日籍教习峰村喜藏和中西留应为中国培养了大量农业人才。两湖总师范学堂曾聘用稻并幸吉、三泽力太郎、渡边几治三位日籍教习，而著名地质学家李四光就毕业于该校。教育界一代名宿杨康侯毕业于曾聘用日籍教习的吉田荣三郎、根安福弥的自强学堂。在外籍军事教习的训练下，军事学堂毕业生进入湖北护军营及常备军各营，提高了军队的整体素质。

可见，大多数外籍教习不仅仅解决了湖北新式学堂中某门科目任课教师的短缺问题，更重要的是湖北教育近代化启动时期留下了他们太深的印迹，左右了近代湖北人才培养的走向。

总之，张之洞在兴办湖北近代教育的过程中，聘请的大批外籍教习参与了湖北教育近代化事业。他们在湖北近代教育事业的筹建、指导和人才培养方面，大多都能恪尽职守，为湖北教育现代化的推进立下了汗马功劳。

An Exploration of Foreign Teachers in the Hubei Modern Education System Founded by ZHANG Zhi-dong

LAN Jun

(College of Education，Jianghan University，Wuhan 430056,China)

Zhang Zhidong presided Hubei province for over 18 years. He modeled on the west to build up a system of modern education system. In view of the situation that there was a lack of teachers, he hired a large number of foreign teachers in order to ensure the new education development. Zhang Zhidong is worth using for reference in aspects such as the management, hiring channels of foreign teachers. Foreign teachers didn't live up to his expectation, but they fulfilled their duties and made a contribution in career planning, guidance and personnel training of Hubei’s modern education .

foreign teacher; Zhang Zhi-dong; Hubei modern education

2016-04-09

兰军，教授，博士，从事教育交流史和教育管理研究。

G529

A

1009-1734(2016)12-003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