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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仪式观下豫南农村庙会现状分析

2016-03-02张继民

新闻研究导刊 2016年15期
关键词:豫南庙会仪式

张继民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100)

传播仪式观下豫南农村庙会现状分析

张继民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100)

本文从詹姆斯·凯瑞的传播仪式观角度出发,对豫南农村庙会现象进行分析,揭示了农村庙会的特征,指出了当今豫南农民对庙会的仪式感及参与感追求降低的现象,并分析了相关原因。庙会在仪式观中具有“在时间上对一个社会的维系”的功能,因此本文还探讨了加强庙会仪式感的重要性,以弥合传统文化传播缺失的重要性。

传播仪式观;豫南农村;庙会

中原地区的传统文化历史绵长,传统文化的传播形式丰富多样,其中庙会这一身披“神秘色彩”的古老文化传播形式,密集地存在于中原地区。素有“北国江南”之称的豫南地区,主要是指以丘陵、平原为主的河南信阳市周边,这里是楚文化的发源地,是中原五大庙会区域之一。[1]庙会作为农村百姓“祭拜、祈福与庆祝”的习俗已经流传了上百年,但是随着现代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农耕文化正逐渐被工业文化侵蚀,传统浩大的庙会在规模上渐趋微弱,形式感愈加降低。庙会文化作为农业文化的一个重要符号,其文化共享能力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凯瑞的传播仪式观强调文化的共享过程,它是在时间上对一个社会的维系,不是为了改变态度或思想,而是为了代表事物的基本秩序;不是为了履行功能,而是为了表明一个正在进行的、易逝的社会过程。[2]逛庙会这一“仪式”是在农耕文化下生活的人们对丰收的精神希冀,不仅为农村信息的传播提供了场域,还是联系现代文化与古老文化的纽带。本文通过传播仪式观角度对豫南庙会现象进行分析与总结,并由此引发思考。

一、传播的仪式观对豫南庙会认知的启示

庙会,即在宗庙祭祀的地方进行聚会、祭神、娱乐、购物等活动。中国庙会的源头来自祭祀,在农耕社会,土地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于是渴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或驱鬼逐疫的祈禳性祭祀活动便产生了,这种祭祀活动就是后来民间庙会的起源。在唐宋时期,庙会内容逐渐由祀神、娱神向娱人方向发展,增加了娱乐内容,如舞蹈、戏剧等宗教活动。集市交易活动也是在这一时期逐步融入庙会中,并成为后来庙会的主要内容。现今,庙会已成为农村百姓一项必不可少的民俗活动,而宗教活动已不多见了。除了传播戏曲等传统文化,贸易和娱乐活动成为庙会上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可以视为一种地方性的民众节日活动,其形式意义类似于端午节。

在豫南地区,“庙”包括城隍庙、娘娘庙、土地庙等,承载着当地百姓对健康、求子、风调雨顺等美好生活的期望。庙会作为传统文化形式的代表之一,在楚地已有了近千载的历史渊源,逛庙会已是百姓农闲时节必不可少的环节。庙会纷呈的内容也在人们逛庙会的过程中表达出来,这既传播了文化,又维系了社会的发展。凯瑞在仪式观中传达这样的信息:仪式观是对文化的共享,也可以理解为对信仰的共享。[3]在豫南农村,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信仰正是通过逛庙会得到共享的。

从传播的仪式观角度分析,在现代农村的演变过程中,庙会这一特色符号在传播中形成了以下的特点:

(一)日期多在春季,规模偏小

豫南地区位于淮河流域的平原丘陵地带,位于河南省与湖北省交界位置,气候湿润,土壤以弱酸性为主,适宜耕种,农民以水稻种植为生。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孕育着农民大丰收的美好希冀,豫南庙会也多在春季举行。根据习俗,通常每个乡镇的庙会都在固定的日期举行,时间持续三天。在豫南农村,参加庙会通常被当地人称作“赶会”或是“逢会”。从这大概能看出朴实的农民对庙会的喜悦崇敬之情。在传统风俗中,赶庙会求龙王保佑一年风调雨顺,求土地神保佑庄稼大丰收,若遇旱年,则必有晒城隍的习惯。除此之外,在每年一度的庙会中,祭祀之后,人们最热衷的娱乐活动包括搭台子唱戏以及观看杂技表演。千百年来,最初靠天吃饭的人们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庙会祭祀上,虽然现在耕种已不再依靠祭祀来祈求丰收,但是赶庙会的这个仪式感极强的行为已经成为一片区域内维系农耕文化的纽带。

这里的庙会以乡镇集会为主,逛庙会的人们多是附近的原住民,在规模上主要满足一片区域内的百姓。由于历史、地理等原因,河南省的大型庙会多在洛阳、开封、南阳等地区,如淮阳太昊陵庙会、关帝庙会和洛阳龙门会等。每逢庙会之际,全国各地慕名而来参加的人愈数十万。在地理上较为偏僻的信阳地区,历史渊源偏弱,该地区的庙会更多的是乡镇集会,自然而然,规模不足以与大型庙会相比。

詹姆斯认为,仪式是一种以团体或共同体的身份把人们吸引到一起的神圣典礼。[2]在庙会中,参与庙会仪式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特征——即农民,他们都怀揣对神灵的敬畏,对丰收的美好希冀去参与祭祀,这恰恰又印证了凯瑞所认为的传播的仪式观是“个人的表征”,作用是对个人身份的认证。[4]参与仪式是农民自发性行为,换言之,仪式由于其约定俗成的惯例和习惯能吸引人们去参与。

(二)内容由祭祀转向娱乐,全民参与

对于古代农民而言,庙会的重要内容是祭祀与拜神,祈求五谷丰登,一年风调雨顺,万事顺利,而现代的庙会,祭祀等已逐渐被经济娱乐所取代。在豫南农村,一年一度的庙会相当于集会中的“春节”,琳琅满目的生意摊从庙会中心向周边辐散,几乎所有的生意人都汇聚于此,都要来凑凑热闹。在庙会中心,摆着卖祭祀用品的小摊,纸钱、香、蜡烛等。农用品是庙会经济的另一大组成部分,包括镰刀、草帽、茶壶等;算命先生也是庙会的一大风景。豫南地区水热充足,主要种植水稻,人们以米饭为主食。在庙会市场上,与水稻有关的产品和活动都颇受欢迎,豫南地区的打糍粑称得上是当地的一大特色。除此之外,做传统手工艺品的手艺人也在庙会中可见踪影。在一年一度的盛会中,上至耄耋老者,下至黄口小儿,皆因庙会这一仪式参与进来。

通过仪式传播将人们吸引到一起,在庙会这个“共同的场域内”,每年一次的庙会是人们共享信仰的表征。从仪式观的角度看,这代表了事物的基本秩序,祭祀向娱乐转变是正常的,是在发展中的事物的基本秩序稍微变化了些。仪式观却认为传播是信息的分享,也就是说,参与仪式的人都可以是文化的分享者。

二、仪式观角度下庙会的角色困境

涂尔干指出,仪式的功能在于提供共同体验的瞬间,激发、增强或重塑个体成员的集体意识或认同,促成其在信仰、情感或意愿上的高度一致,从而将个体整合到社会全体之中,维持并强化既有的社会秩序。[5]在日趋发达的现代媒介的冲击下,在城市化进程加剧的大环境下,长期处于中原农耕文化熏陶下的豫南农民对庙会的仪式感、参与感追求降低,庙会逐渐丧失仪式观中“在时间上对一个社会的维系”的功能。

(一)文化传播功能减弱

庙会最主要的目的是积淀文化、传承传统,以盛大的“文化仪式与庆典”实现“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目前,农村城镇化的新农村建设削弱了庙会的传统文化传播功能。这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首先,当地政府、民众等对庙会文化的保护意识较薄,削弱了其在现代化社会的存活力;其次,庙会本身的文化来源决定了其具有时代限制性。

媒介未普及之前,在豫南农村地区,消息相对来说比较闭塞,老一辈人的思想中依旧残留一些对封建信仰的崇拜,在庙会上祈求安康、求子算命,是他们眼中的大事。对于他们来说,每年一度的庙会是表达美好希冀的一个神圣的仪式,因此庙会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另外,在娱乐生活相对匮乏的时代下,庙会也是百姓放松自我、愉悦身心的好去处。在庙会上,不仅有传统戏曲带来的经典故事,还有独具特色的杂技表演,这些组成庙会文化的元素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共享流传。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媒介技术发展迅速,电视互联网已经触及人们日常生活的各个角落。现在,人们逐渐明白在庙会上祭祀神灵并不一定有用,求子算命更是神乎其神的事。对于年轻一代而言,充满仪式感的庙会祀神已不能被他们所接受。除了对仪式感的不认同,庙会文化也被年轻一代忽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驻足戏台、听戏品茗的年轻人屈指可数,特色的杂技被现代化的游乐工具所取代。对于新一代人而言,如今的庙会只能带来娱乐的享受,而庙会文化却被慢慢忽视,人们对参加庙会的仪式感以及参与感追求在降低,而当地的政府、百姓对此还没有清醒的认识和保护意识。

庙会起源于祭神祀神,正是由于其浓厚的神秘感才吸引着人们来参与,而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人们对神明的敬畏不值一提,因此庙会的神秘感相对而言也变得微不足道。庙会是农耕文化的产物,在生产条件落后的时代,温饱是头等大事,祈求风调雨顺同样是生产劳作之外的重点,庙会正是表达这一寄托的场所。现代农业的高产、高效已完全能解决豫南百姓填饱肚子的问题,耗神费力的农业祭祀已经没有必要。这些都是庙会的自身性质限制了它的时代性。

(二)组织集体性匮乏

仪式是一种行为,是能对社会起着维系作用的行为。庙会是一个乡镇人们对这个集体的认可与维系的仪式,通过参与逛庙会人们能在精神上得到莫大的满足,表明人们共同的信仰。一年一次进行的这个仪式,能给人们带来身份的认同感。

从庙会最早的祭祀形式开始,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始终是集体性的活动:文化工作者、商贩和游客共同组成了农村庙会的集体。而现在,通过庙会这一仪式来组织群体、联络集体的能力已经大打折扣。

除了对文化的不认同,新一代人对庙会的参与感也在降低。在农民工风潮的影响下,多数的农村年轻人不再仅仅以务农糊口,而是选择融入现代化的城市中。他们在农忙时节回家,农闲时就进城务工,这种生活方式已越来越被豫南百姓接受。庙会一般都在农闲时间举行,这造成了年轻人对庙会的参与时间差,直接导致参加庙会人数的减少。久而久之,和以前相比庙会组织集体的能力已不能同日而语。

三、维护庙会仪式的价值

从传播仪式观的角度来看,在参加仪式的过程中,人们并不关注是否学到什么新的东西,而是注重在仪式程序中使特定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得到描述和强化。[6]豫南地区深受楚文化以及农耕文化影响,庙会文化呈现出的特点体现在日期多在春季,规模偏小、内容由祭祀转向娱乐,全民参与等。但是由于媒介的发达以及现代社会城市化进程加快等冲击着古老的庙会,使得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豫南庙会如何摆脱当前的尴尬困境。

《辞源》一书将“仪式”这个词解释为:“典礼之秩序等,礼节规范。”在豫南地区,庙会作为一种文化传播的重要形式,在今后的发展过程中,应该以传播的仪式观为依照,当地政府应大力支持庙会的发展,发展经济,保证庙会的可持续发展,丰富庙会的娱乐形式,增加有文化底蕴且能吸引人的节目。在保持豫南地区庙会积极健康发展的同时,追根溯源,不忘初心,保持对自然的敬畏,使之在未来依旧是维系豫南地区农耕文化及思想感情的纽带。

[1]高有鹏,孟芳.简论庙会文化的基本功能与基本特征[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06):109-112.

[2]詹姆斯·W·凯瑞.作为文化的传播——媒介与社会论文集[M].华夏出版社,2005:4-7.

[3]陈力丹.传播是信息的传递,还是一种仪式?—关于传播“传递观”与“仪式观”的讨论[J].国际新闻界,2008(08):44-49.

[4]周鸿燕.隐藏的维度:詹姆斯·W·凯瑞仪式传播思想研究[M].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2:127-128.

[5]石义彬,熊慧.媒介仪式,空间与文化认同:符号权力的批判性观照与诠释[J].湖北社会科学,2008(2):171-174.

[6]王晶.传播仪式观研究的支点与路径——基于我国传播仪式观研究现状的探讨[J].当代传播,2010(3):32-34.

G112

A

1674-8883(2016)15-0283-02

张继民,女,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在读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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