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峰

导语：“自古伤情多离别”，旅途中的偶遇到无话不谈，本身靠的就是一份缘分，离别的失落，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人是有感情的，美好的回忆总是与复杂的经历密不可分。在暑假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去广西，当时就决定，如果此行能够去广西那就一定要去越南走一走。因平时去南方的机会并不多，因此，我想，如果有机会，那就一定好好把握。刚开始提到越南，脑海中盘旋的想到的无非是政治争端和网络恶搞。

从南宁到凭祥的火车上，从窗外望去是一眼望不尽的蓝与白，一座又一座的青山像棋子一样罗列着。离国境线越近就越发激动与紧张。和家人打完告别电话之后，就换上了越南的手机卡，正式处于半失联状态了。

行在忐忑

穿过中国边检站，我们正式到达了越南。我想，越南是让“制服控”最打不起精神的地方了，边检站的官员那草绿的制服让我紧张起来，在中越冲突不断的情况下去一个其民众对华普遍持有不满情绪的国家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冒险的举动。轮到检查我的护照的时候，我乖乖地摘下了墨镜，用一句刚刚学会的“chào（越语：你好）”跟官员打招呼。在我们一行人顺利通过检查后，我们看到天上也出现了中越分界线，同一块云彩在中国境内是白云，而在越南境内则变成了乌云。我们四个人到达越南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一场突如其来酣畅淋漓的大暴雨。

越南的交通状况并不如中国，其最好的公路，也只是二级公路，即便是这种公路也是在中越两国关系正常化后由中国援建的项目。从谅山到河内我们坐了四个多小时的汽车。一路地势地貌与广西南部没有两样。

河内，错综复杂的情感

四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进了城，一路上摩托车不断拥挤着，滴滴的鸣笛声让人感受到了越南特色的存在。司机把我们放在了还剑湖附近，还剑湖附近的河内老城区是全世界背包客的聚集地。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地摩托车，喧闹着，拥挤着。在来河内之前，老大告诉我，对于河内可以总结三个字，那就是“脏、乱、差”，总结一个词，那就是“贫民窟”。我到达后的第一感觉的确如此。

老城区在还剑湖的一侧，三十六条街道交织在一起，各种商店凌乱的排列着。在我们为棚文找旅店的时候，因为语言不通再加之道路的错综复杂，在异国他乡，我们不幸迷路了。我们住的那个旅店是在一条咖啡街上，而棚文住的那家旅店离我们稍微远些。街上还有各种小吃摊点，法棍、越南黄金包以及烤肉米线等。

有的商家对外国人比较不友好，态度冷淡，故意提高价格，翻倍要价。在我们买法棍的时候，有个摊主对我们爱理不理，态度极其恶劣。但我们也发挥了作为外国人的优势，她一边给我们找钱，我们则一边用汉语去骂她。不过那天我们尝到的法棍，直接吃去就像在吃纸一样，没有味道，也很难撕咬。所以在之后吃法棍的时候我更倾向于买一些糖浆，或者让店家给我们夹一些菜放在里边，这样吃起来感觉就好多了。

大家都在旅店休息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有带拖鞋，于是便一个人跑出去采购。当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因此，街上大多数的商铺都关灯了。路过一家水果摊，打算在这个水果国度好好品尝一下美味的水果，于是买了一公斤的释迦果。刚刚来到这个国家，对于大面值的钱币我完全没有概念，所以那位面带微笑、热情客气的阿姨毫不犹豫地收了我40万越盾（相当于人民币114 元）卖给了我价值4万越盾的水果（相当于1公斤）。

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往往会花很多的冤枉钱，不过，倒也买来了不少的教训。旅店前台小姐的英语很好，她知道我的经历后，把几乎所有水果的大致价格都告诉了我，她给我讲了许多河内市区的看点，并提到了第二天晚上的夜市。在我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我问了她一句，“为什么越南人不喜欢中国人呢？”她并没有谈及政治，只是告诉我，在越南的一些地方最吵闹的就是中国人，很多不文明的现象都与中国人有关。听到后我只能微笑着向她解释，爱热闹是中国人的习惯，并告诉他中国日前已经颁布并实施了《新旅游法》以遏止并杜绝许多不文明现象的发生。

与此同时我也认识了一位法国的朋友——亚历山大。他用了50天的时间，从中国出发骑摩托车来到越南，并计划骑摩托车游历整个越南。他给我看了他一路拍摄的照片。谈到中国的时候，他似乎对这片土地怀有深厚的感情。同我在越南一样，他在中国也发生了种种的“故事”，比如说，在信用卡丢失后，他得到了一些中国朋友的帮助；他曾游览过北京、上海、洛阳等许多城市。

在河内的第一晚，我们经历了种种故事，产生了种种复杂的情感，更多的是增长并丰富了自己的人生经验。在广西的时候我就对斗笠有着极大的兴趣，并一心想买一个。第二天，我在买帽子时，顺便询问了一下斗笠的价格，店家用中文告诉我说，六万。我只是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她，用生硬的语调重复了一遍她的价格，以低调自己中国人的国籍身份，经砍价，最终以两万越盾的价格买下了斗笠。

第二天白天我们集合后，首先到达了还剑湖。还剑湖之于河内如同西湖之于杭州。湖的一侧坐落着古老的寺庙，另一侧则是比较现代化的楼房，汽车与摩托车不断驶过。还剑湖如同一块玉，静静地躺在河内市区。湖内安置着一座岛屿，一座宝塔矗立在岛上，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掩盖。相传岛上的宝塔是当年黎王还剑时留下的宝剑。从绿水湖到左望湖再到如今的还剑湖，历史已渐渐沉入湖底。圣约瑟夫大教堂在还剑湖附近，一座灰色的新哥特式建筑，造型与巴黎圣母院相似。前面是一座小广场，一行穿白色校服的孩子骑车穿行而过。教堂院子很小，而且只有在弥撒时候才正式对外开放，游客也不是很多，偶尔传来一阵孩子的欢笑声。

午饭我们是在教堂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进行的。越南是咖啡出口大国，曾一度超过巴西位居世界首位，因此当地人也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一杯加冰黑咖啡是许多当地人每天必不可少的饮品。虽然越南历史上曾经一度长期属于中国，但茶文化在越南这里远远不及咖啡文化盛行。咖啡既便宜又香醇，一般而言在稍微高档的咖啡厅一杯最贵的咖啡折合人民币不到30元，这样的价格在国内同等规模的城市中是很难遇到的。除了咖啡之外，我还点了一份炸春卷，我的其他几个伙伴也各自点了炒饭和生春卷，平均每人消费不到10万越盾（折合人民币大约28元）。炸春卷和生春卷有很大的区别，炸春卷里面以肉为主，而生春卷则多为生蔬菜。越南的蔬菜味道相对比较重，所以很多人对于吃生春卷并不能适应。炸春卷则十分香脆，我一直把它视为我在越南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

午饭过后，我们“打的”前往巴亭广场。巴亭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第一个抗法运动英雄的地方。在越南很多街道是以英雄的名字命名的。巴亭广场被称为“河内的心脏”，附近聚集着大量的使馆以及政治性景点，如：胡志明陵、胡志明纪念馆、主席府等。由于我们去的那天是休息日，广场上的政治性景点基本上都关门了。广场不大，据说只有天安门广场面积的三分之一大。广场上垒起了一些台子，后来我们才了解到，这是为迎接9月2号的国庆阅兵而设置的。越南在国家政策等许多方面都在向中国学习，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巴亭广场上树立着和天安门广场上非常相似的标语。与中国的天安门广场相比，在越南的巴亭广场上，警察非常松散，这里我们看不到笔直的军姿和挺拔的身影，这里的警察时不时会伸个懒腰或打个哈欠，甚至会私自离岗去买烟等。

独竹寺在巴亭广场后面，高高的台子上面供奉着关公观音，院子也很小，一只黑白相间的猫趴在地上懒洋洋地睡着午觉，任凭人们怎么挑逗，都不为所动，实在不耐烦时，也只是打了个哈欠或伸了个懒腰便走进屋子里去，或许，它心里在想，人类是多么的无聊。

西湖坐落在巴亭广场附近不远处。相传女娲补天打碎了一块镜子，一块落在杭州，另一块落到了河内。西湖附近更多的是宽敞的街道和一些高楼。我们并没有在此多作停留，游览完西湖，我们回到旅店休息，准备到时去看水上木偶戏表演。

水上木偶戏表演是越南的国粹，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取材多为民间故事以及民间生活状况，例如：黎王还剑，捕鱼场景等等。剧场里坐着看戏的绝大多数是外国人。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座位是第一排，可以观看得更清楚。剧场中间是一个水池，水池里的水很浑浊。这是因为在它起源时期，水上木偶戏表演大多是在水田里进行的，后台的演员往往是跪在水池里，操纵木偶的表演，因此浑浊的水比较不容易影响观众们观看。水池被一个幕布一分为二，水池两边就是高台，高台上的演员负责吹拉弹唱。从牧童吹笛开始，现场的观众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在这里语言障碍是完全可以不予考虑的。在打狐狸捕鸭这个场景中，打斗场景之复杂和动作难度之大令人叹服，现场掌声不断，斗鸡，赛龙舟，龙虎斗等很多节目。在水上项目表演的同时也增加了烟花效果。一个小时的表演很快就结束了，后台的所有演员走上前台谢幕，全场掌声不断，每个观众都意犹未绝。可以说，观看每一场表演都是在品尝一次视觉的盛宴，令人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晚上我们打算和亚历山大一起去逛一逛河内的夜市，一个本地朋友告诉我们，这里的东西大多是“made in China”，同时他还告诉我们，对于这里的东西，尽量不要长时间驻足观看，否则会发生强买强卖的现象，经他这么一说，我们立刻没有了参观的兴趣。我们沿着还剑湖漫步，晚上还剑湖畔亮起了灯，许多河内市民在吃完晚饭后在湖边散步，有的人在路灯下下棋，有的人在湖边聊天，还有一群人在吹奏乐器。显然，这里的生活节奏相对来说比较缓慢。

走累了，于是我们就去一家小餐馆补充宵夜。可能是由于气候原因，亦或是经济原因，这里的当地餐馆大多并不像中国的一样有着大厅和包间，只是在外面简简单单地摆放着一些小桌子，任凭人们喝酒聊天。我们点了鸡腿+炒饭，但仅仅炒饭的量就足以供我们填饱肚子，甚至很难全部解决掉，一份炒饭的价格折合人民币大概10块钱左右。晚上回去后，我们在街上奔跑着、欢笑着，异国他乡我们邂逅，享受着只有年轻人才能体验到的乐趣；看着拥挤的摩托车，说着只有我们自己能听懂的语言，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得其乐。随后我们前往一家酒吧，感受在河内真正狂欢的最后一夜。酒吧的酒和外面的酒是平价的，一杯酒里冰很多，所以我喝完一瓶酒后并没有彻底晕倒，离开酒吧，趁着酒意未消，我们在喧嚣的大街上忘乎所以地欢呼雀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