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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厂出产的乌龙茶

2016-02-19董慧

北京青年周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大萝卜小书鳄梨

董慧

有一天签版的时候,物质狂发现专栏竟然坚持了500多期。

“10年之久呀!”细一想来,她自己都觉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能坚持下来十多年的事情,还真的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件。”

于是,内心小确幸一下,表扬自己还是一个有恒心,不放弃的优等生。不过,又转念一想,十多年干着同一件事是否也与当下一天干10件事的大势相违背?于是,又心虚起来。

但是,没过几天在北京最冷冬季躺在沙发上读了村上春树的散文集《大萝卜和难挑的鳄梨》和《爱吃沙拉的狮子》,这两本小书被《达文西》杂志分别评为年度散文第一名和第二名。之前所有的庆幸和怀疑,都瞬间转化成了幸福。

《大萝卜和难挑的鳄梨》这本小书是村上春树将《an·an》上连载了一年的文章结集编撰而成的,顺序依照连载时的原样。其实约莫十年前,他也曾在《an.an》上以相同的标题写过连载,后来忙于写小说,就无暇顾及随笔连载了。耗时三年终于写完了长篇小说《1084》,大约是卸下了肩头重荷吧,一个念头便在村上春树头脑中油然而生:“好久没写过随笔啦,不妨量产一批?”写小说时,小说家脑中必须有许多抽屉。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小知识、小记忆、个人的世界观(之类的东西)……写起小说来,这些材料随处会有用武之地。但倘若把它们以诸如随笔的形式漫不经心地抛出去,就无法在小说里派上用场了。

于是村上春树(或许是?)吝啬了一下,悄悄地把它们藏进了抽屉中。然而小说一旦写完,便会剩下些未曾动用的抽屉,其中有些材料似乎就可以用于随笔。

“原来村上先生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扔先生,写小说剩下的边角废料都被神奇地废物利用了一下,就成了数一数二的散文。”物质狂觉得写随笔专栏的人其实都有一颗吝啬鬼的内心,舍不得丢弃生活中生命中的一张心灵小纸片。

村上春树的本行是写小说,认为随笔就好比是“啤酒公司生产的乌龙茶”。但世上也有许多人认定自己“喝不来啤酒,只爱乌龙茶”,自然不便偷工减料。而一旦决定生产乌龙茶,那么村上先生的目标直指生产出全日本最美味的乌龙茶,他认为这是一介写作人理应拥有的气概。

物质狂呢?她写随笔的气概呢?!

“其实,想法特别单纯和冲动。就是不想让每期杂志的编者信成为当期杂志的内容集锦。”因为她烦透了那些类似鸡汤、片儿汤、鸡血和大力丸的兼具各种功效的主编絮语。

于是,就写了这么多期,其实也可以出本小书啦。

“其实,不出书也没什么遗憾。”转念一想,这个能与村上春树先生一样有着别人无法体验的快乐,物质狂就暗爽得不得了。当然,除了码字的快乐,还有的快乐,就是每次的文字都有常年的伙伴给配插图。

一次次为村上春树画下美丽的版画的是大桥步女士。村上春树说,每周他都在翘首企盼,寻思这次的配图会是怎样的作品。这也是他写连载的一大乐趣。这种快乐对于物质狂何尝又不是呢?!每周打开二娜同学邮件的那一刻,她总爱习惯性猜测下,这次插图上的自己穿的是否是当季最新款?!

在大桥步女士的插画中,村上春树是长着一张好玩男孩脸的萌大叔,虽说村上先生说,脸长成什么样是他的自由。在如今已经成为年轻有为艺术家的二娜小姐画中,物质狂的大眼睛似乎比脸大。总之,能让自己脸小眼大的人物质狂都认为是有才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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