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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说真话”说点儿真话

2016-02-11郑殿兴

杂文月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右派硬骨头假话

郑殿兴

读通讯《戴煌,一辈子说真话的硬骨头》(《新京报》2016年2月21日),让我久久心绪难宁——一番沉思默想后,忍不住就“说真话”说点儿真话。

戴煌的人生,可谓命途多舛。“16岁入党,19岁入新华社,右派21年,50岁改正”,“1957年,因发言‘反对神话和特权,戴煌被打为右派……每月工资由155.75元改为生活费28元。接着,前妻提出离婚,刚会叫声‘爸的十个月的小女儿改名换姓送了人。”

在劳改场,“饥饿缺营养、高强度的艰苦‘改造,不断有人饿死、病死、自杀。之前196斤的他……穿着棉大衣、棉袄……加在一起才92斤。”

但戴煌,一直不思“悔改”。他说,“人民的记者,应该具有最清醒的头脑和一副硬骨头”。伴随此言的,是其改正后继续说真话,出版了力作《胡耀邦与平反冤假错案》,且持续不竭“为访民奔波”:“家里就2间卧室,一间他们一家住,一间会留給访民住。”不单这样儿,“他还要不断替访民转交材料,甚至亲自陪伴上访,以求公道。”

如此为民说真话、干真事的记者,不愧是人民记者,大写的人。

不过,可是,然而,但是……“说真话”——如戴煌这般硬骨头式的说真话,是“说真话”的唯一模式吗?

我想,不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

季羡林先生“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的名言,您不会不知道吧?

“真话不全说”,就是看时机、情况,挑着拣着说,为啥?避“全说”之险呗。社会在进步,今天虽无“思想罪”无杀头之险了,可让人忧惧的事儿依然有:说那些握有权柄者不爱听的真话,很可能会招来莫名的打压、挤兑——甭说“开”了您,就是将您晾一边让您与“进步”长久绝缘,也够您喝一壶了吧?

“假话全不说”,季先生做到与否,不敢、不便妄议。但许多、许多人,要常说一些决非心里真话的话比如那个称之“违心”的话!伟人如毛泽东者,当年在给江青的“那封信”中,不就有“违心地同意别人”(《毛泽东传·1949-1976》第1421页)一说嘛。

说话“违心”,说明啥?说明做到“假话全不说”,实在是难、难、难。生活中那些太多、太多的“善意谎言”,某些场合中那千人一腔的铿锵发言、表态,难说没“违心”成分吧?

如此,现实中至少是有三种“说真话”模式的——“一辈子说真话的硬骨头”,肯定有,但极少;“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的,或许有,却难见;说真话,但有时也不得不说点儿“违心”的话,真的有、有、有——从领袖人物、大腕名流到布衣百姓、普通一兵,多的是。

我佩服第一種的执着、勇敢;欣赏第二种的睿智、练达;喜欢第三种从现实出发的理智、灵活!因为这一种,无论从个人还是从社会角度看——代价,往往最低;收效,常常最佳!

这仅是从个人角度对“说真话”之一己之感。倘把视野放开些,从国家、社会角度看,就该另有一番说法了:创造“说真话”的社会环境,仍是当今一个紧迫、重大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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