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秀峰

看胡杨

□ 张秀峰

一个秋日的周末，煦暖的阳光使我感觉街道比平时明亮了许多。参加完一个朋友女儿的婚礼，喝得微醉的我摇晃在东城的大街上。大街重新修铺，挖了一米多深的坑，路边的树的根有的裸露在外面。我走在铺设的石子路上，身边的压路机使地面发出一阵阵颤抖，不远处载重汽车正在卸下石子，推土机轰鸣着把石子推平。

走到熟悉的胡杨公园门口，发现胡杨公园的大门只剩下右侧一半，新修的马路劈去了公园的一角，通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大门右侧新起了两幢高层楼房，被脚手架和防护网包裹着。

我融入这座城市的时候，有一年植树节，学校组织我们来这里锄地，第一次讶异有这么一处公园——胡杨公园。中午是在公园吃的是学校提供的午饭：一个馕饼、一袋咸菜、一瓶矿泉水。现在想起来觉得那次义务劳动似乎有些多余——胡杨这样如此放荡无羁的树种，还在乎我给它如此殷勤松土这样的呵护？

在胡杨公园深处，这胡杨依旧放荡无羁，脚下是秋季最后一茬蒲公英，胖大而肥嫩。还有顶着白羽一般的莎草，在午后的阳光里摇曳着婀娜柔媚的身姿。胡杨树沐浴在这午后的阳光浴中，金黄的叶子愈发地泛黄，如一位身披黄金甲的战神，傲然伫立。

我搬进新居的时候，侄女送我一幅用镜框装裱了的沙漠胡杨的放大照片，画面前端是绵亘的沙丘，零星地站着几颗胡杨，随着景深的延伸，画面是成片的胡杨林。房子玄关太长且背阴，按照风水学要求，须在玄关尽头放盆花什么的，我就用大幅照片代替了。也许是照片中沙漠抢了风头，胡杨如同盆景里的黄山松，不怎么伟岸。所以也就喜欢在秋天，抑或是冬季雪后来看看这胡杨公园里的胡杨。

随手取了几张照片，回去裁剪裁剪，看看裁剪之后的胡杨，觉得它更加伟岸不凡。摄影有时候可以欺骗人的眼睛，有人说摄影用减法，减去不需要的元素，突出要表现的主题。我取的大多是金黄色的胡杨和宝石蓝的蓝天两种色调的景，不然，都市的楼房、电线杆、讯号接收塔等标签式的景物不伦不类地闯入镜头。本该和盐碱地沙丘为伍的，却如同笼中鸟一样被宠爱地圈在都市里。

看看四周的高楼、柏油马路、豪华饭店。再看看这片胡杨林，觉着胡杨有些郁闷，颇有些英雄气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