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舟

弯月

王洛宾先生坐在公园的长条凳上问我：“你是喜欢圆月还是弯月呢？”我望着王洛宾先生弯月似的眼睛说道：“我不喜欢句号似的圆月，我喜欢逗号似的弯弯的月亮。因为弯月能载我梦游往事的故乡。”也许是这句话触动了王洛宾先生的灵感，他眼睛一亮站起来说：“只要有飘着弯月的地方，那就是我歌声摇醉的故乡……”

王洛宾第一次住院

王洛宾先生住的病房，沐浴着深秋的日光。他枕着洁白的枕头，细汗在眉宇间滑翔。

我坐在他的病床上，能感觉到他病痛的颤动摇得床直晃。我轻轻地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坚强地与病魔进行较量。

王洛宾先生瘦了，手腕上的青筋已显得突兀暴胀。主治医生对我说：“老人家坚强的毅力让大家敬佩，在与病魔抗争的日子里，还不停地挥笔谱写歌曲。”

下午，王洛宾先生挂完吊液可以下床走路了，他推开窗户深情地对我讲：“有几次病魔想抬我走，我硬是不去。这不，我又恢复了健康。”望着王洛宾先生乐观的神情，我不知不觉潮湿了眼眶：“生命只有一次啊！珍惜生命就是珍惜时光。”

王洛宾第二次住院

我听说王洛宾先生患了胰腺炎，住进了军区总医院。推开房门，看见王洛宾先生躺在床上正在接受医生们的检查。王洛宾先生从缝隙中看见我，点头示意让我坐在床的一边。王洛宾先生比前次住院更瘦了，眼眶有些灰暗，但是说话时的手势还是那样风度翩翩：“我有第六感官，见上帝的日子已经不远。可我没有放下笔……”说着他从枕头底下取出了一叠纸卷。

谁知这次探望，竟是一次永恒的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