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信作者：顾飞荣(1958—)，男，江苏启东人，教授，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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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英语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中“which”的回指与翻译——以Nature刊登的农业科技论文汉译为例

孙静，顾飞荣*

(南京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5)

摘要：不少学者从多个方面对科技英语定语从句展开了深入讨论，但并未见有从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的回指与汉译角度的研究。本文基于自建小语料库，探讨“which”的回指与汉译，着重讨论“which”汉译时还原成其先行词的几种技巧：完全还原、部分还原、总结性还原、零还原，使译文明确连贯，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关键词：非限制性定语从句；which；回指；还原翻译

收稿日期：2014-09-01 修回日期:2014-09-28网络出版时间：2015-01-0713:06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重点培育项目(Y0201300139)。

作者简介：孙静(1989—)，女，江苏淮安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

中图分类号：H 31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4-390X(2015)01-0082-05

Abstract：Much in-depth discussion has been conducted by scholars on attributive clauses in English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EST) from different angles, yet research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naphora of relative pronouns in non-restrictive attributive clauses can hardly be found. Based on a small self-built corpus,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anaphora and translation of “which”, mainly concerning some techniques for translating “which” into Chinese: full restoration, partial restoration, summative restoration and zero restoration of the antecedent, so as to produce an explicit, coherent and acceptable target text.

Keywords：non-restrictive attributive clause; which; anaphora; restored translation

Anaphora and Restored Translation of “Which” in EST Based

on the E/C Translation of Agricultural Articles in Nature

SUN Jing, GU Feiro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5, China)

科技英语中的定语从句是各种从句中最复杂的一种，也是汉译过程中最难处理的一种[1]。国内不少学者为此做了不少探讨并提出了多种翻译策略和技巧。张家民等研究了定语从句结构及其逻辑和语义关系，提出后置前译、分句并译、主从合译、偏正联译等方法[2]。王泉水则尝试具体的非定语化译法，即译成承前省略句、紧缩句的一部分、连动句的一部分、兼语句的一部分等[1]。袁瑛根据定语从句与先行词的关系及主从句之间的逻辑关系等，提出结构分析法、前置法、分句法、融合法、状语从句法等[3]。蒲筱梅采用句法重构的方法将定语从句译成并列分句、状语、谓语、宾语或同位语结构等[4]。然而，似乎忽略了单独就有关于科技英语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的回指与汉译的研究，这也是科技英语定语从句汉译不可忽视的难点。

本研究在Nature杂志Research Articles栏目中搜索2009—2013年原创的农业科技论文，自建一个54篇论文构成的小型语料库。从中找出了439个“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重点探讨汉译过程中“which”的回指与翻译。

一、“which”的先行语性质

回指，即用一个(往往是简略的)语言表达式来指代同一篇章中(通常是上文已出现过的)另一个语言表达式所表达的事物或意义[5]。前者称为回指语；后者称为先行词或先行语。先行词/先行语有时是一个词，有时是一个短语，有时又是一个小句或多个小句。这些先行语在句中功能不一，极为复杂和灵活。本文为了称说方便，统称为“先行语”。根据回指形式可将汉语回指现象分为零形回指、代词回指和名词回指[6]。而关系代词“which”指代前文中心成分，属代词回指。

笔者的语料统计情况是，“which”的先行语主要有小句、名词性短语、动名词短语、数词等成分。其中名词性短语最常见，有356例，占总数的81.09%；小句其次，有71例，占总数16.17%；数词11例，占2.51%；动名词短语最少，只发现1例，占0.23%。

先行语可以是单纯的名词，也可以是带有复杂修饰语的名词短语。并且，“which”回指的名词性短语数量可以不止一个。此外，“which”还可以回指一个或多个小句，尤其是回指前文表述的事件、观点、发现等。这种用法并不少见，使用频率仅次于回指名词性词语。至于回指数词和动名词短语的情况则相对少见。

二、“which”的回指与还原翻译

一方面，定语从句并不总是紧接其先行语之后，有时被其它成分隔开，形成割裂修饰现象，这在科技英语中较为常见；另一方面，Nature杂志论文句法结构复杂，“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呈右开放状,可向右无限扩展，不断导出新信息，表现为从句重叠现象[4]。因此，识别“which”指代对象并对其汉译进行分类探讨，将有助于人们理解和翻译整个句子。在翻译过程中，需要充分考虑英汉衔接手段的差异，合理处理关系代词的汉译。根据不同重复程度，对“which” 的汉译处理不妨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探讨，即完全还原、部分还原、零还原等。限于篇幅，各举2~3例，进行讨论。

(一)完全还原

完全还原指在汉译过程中，将英文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的关系代词“which”回指的成分全部还原译出或曰全部重复译出。

例1：Knowledge of the full spectrum of pathogen effector molecules, and how they manipulate plant transport and metabolism to favour pathogen growth, will improve our understanding of host-pathogen interactions and may lead to new strategies for combatingpathogen infections,whichat the global scale lead to crop losses of over 10% annually.

译文：全方位了解病原体效应分子，以及它们是如何调控植物运输和代谢，以利于病原体生长，将加深我们对宿主—病原体相互作用的理解，并可能获得对抗病原体感染的新方法。全球每年因病原体感染导致的作物减产达10%以上。

根据语义可判断“which”回指的是名词短语“pathogen infections”，其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是对前面主句内容的补充，指出人们“全方位了解病原体效应分子……获得抵抗病原体感染的新方法”的原因。这种句法关系松散、语义不那么紧密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在汉译时，可译成一个独立的句子，置于主句的译文之后，不用“因为”来连接。但是按照汉语表达习惯，要将关系代词“which” 回指的成分如实还原或曰完全还原，也可以说是将“which”指代的成分完全重复译出，使整个独立句语义完整，表达清晰，并与前句衔接和连贯。

例2：This is in agreement with the highereffective population sizein the pig compared tothat for the human population,whichexhibited a strong bottleneck followed by an exponential increase in size during recent history.

译文： 与人类种群相比，这种情况与猪的更大的有效种群规模相一致；人类有效种群规模在近代史中，起初呈现为严重的瓶颈期，随后又出现指数级的增长。

英文原句中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的关系代词“which”根据语义和句法上的就近原则可理解为回指“that for the human population”这一短语，说明，为什么“与人类种群相比，这种情况与猪的更大的有效种群规模相一致”。作者将这个定语从句用逗号隔开，成为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应该理解为，这个补充说明对于同行读者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信息，去掉了也不影响理解，译成汉语可以成为一个小句，用分号隔开，表达与原文对应的语义和句法关系。但是英文从句中的关系代词“which”汉译时，根据汉语的表达习惯，必须还原成它所回指的整个短语。

(二)部分还原

部分还原指在汉译过程中，将英文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which”回指的成分部分还原或曰部分重复译出。译文常常处理为：“‘这一、这种、这些’等指示代词+中心成分”表达式；其中的指示代词指代中心成分的所有修饰成分。

例3：This characteristic may havea strong impact on maintaining genome homogeneity and reducing genomic variation,whichmay have been further exacerbated by the domestication process.

译文：这一特性(闭花授粉)对保持基因组同质性和减少基因组变异可能造成巨大影响；这种影响可能已经在驯化过程中进一步加剧。

这个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是对主句的补充，陈述对“闭花授粉的特性……在驯化过程中进一步加剧”的推测。关系代词“which”回指的是“a strong impact on maintaining genome homogeneity and reducing genomic variation”这一名词短语。汉译时用指示代词“这种”+ 中心词“影响”这一表与原文部分对应的名词短语；指示代词“这种”指代中心词 “impact” 前后的所有修饰语。这样的译文使整个大句子语义上衔接连贯，表达上简洁明了。

例4：The divergence of potato and grapeoccurred at ~89 million years ago,whichis likely to represent the split between the rosids and asterids.

译文：土豆和葡萄的分化发生于约8900万年前；这一分化很可能标志着蔷薇亚纲和菊亚纲的分离。

同理，原文中关系代词“which”，根据该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中宾语“the split between the rosids and asterids”这一对应结构，可理解为回指“The divergence of potato and grape”这一名词短语。为避免汉译表达冗赘，将“which”的回指成分部分还原为：“‘这一’+‘分化’”表达式。

(三)总结性还原

总结性还原是将英文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which”回指的成分加以总结，用一个概括词译出。即译文可处理为：“‘这’、‘这种’等指示代词+概括词”表达式。 “which”可以指代前面一个或多个小句，一个或多个事件。

例5：Several classes of plant DNA transposons and retroelementscreate and amplify gene fragments, disrupt genes and create pseudogenes,whichcan influence gene expression through epigenetic mechanisms.

译文：数种植物DNA转座子和逆转录因子可产生、扩增基因片段、破坏基因以及产生假基因，这三种情况可能通过表观遗传学机制来影响基因表达。

根据语义判断，“which”指代前文动词短语描述的三个遗传学事件，其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进一步陈述“‘这三种情况’可能通过表观遗传机制来影响基因表达”的推测。若重复译出“which”的回指成分，则表述显得啰嗦，不够紧凑。将回指内容总结归纳为“这三种情况”，较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例6：In contrast, for the9595SNPs that were fixed betweenO.rufipogonandO.sativa,the ancestral alleles of 93.3% SNPs are identical toO.rufipogon,indicating thatO.rufipogonhas retained more ancestral states thanO.sativa,whichalso further supported our conclusion thatO.rufipogonis likely to be the ancestral progenitor ofO.sativa.

译文：相反，对于固定在野生稻和亚洲栽培稻之间的9595个SNP，93.3% 的SNP的祖先型等位基因与野生稻的等位基因相同，表明野生稻比亚洲栽培稻保留了更多的祖先状态；这一结果(或现象)又进一步佐证了本研究结论，即野生稻很可能是亚洲栽培稻的祖先。

句中“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是对前文所述实验结果的补充，指出“‘这一结果’进一步佐证了本研究结论”的意义。“which”指代前面的整个句子，先行语较长，汉译时采用总结性还原，即译文处理成“‘这一’+ 表概括的‘结果/现象’”表达式，译文表达简洁，语义仍然清楚，易于理解。

总结性还原与前文的完全还原的区别在于，前者完全重复先行语，后者是对先行语进行总结性表述。

(四)零还原

零还原即不重复先行语，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which”省略不译。这涉及零回指问题，即从意思上讲，句中有一个与上文出现的某个事物指称相同的所指对象，但从语法格局上看，该所指对象没有实在的词语表现形式[6]。科技英语高度重视句子的深层逻辑关系，汉译时可以适当省略关系代词，一些表达语义关系的词语往往可以隐含不说。零回指是汉语表达的特点之一。

例7：In contrast tomicrobial consolidated bioprocessing,whichrelies on the availability of fermentable sugars for co-production of enzymes and biofuels,in planta consolidated bioprocessing,whichconsolidates enzyme expression in the feedstock, is predicted to be more cost effectivebecause it does not require fermentable sugars for microbial enzyme production and eliminates the mass transfer resistance of the enzyme diffusing to its substrate,which may decrease pretreatment requirements and costs.

译文：利用微生物进行联合生物加工有赖于可发酵糖的适用性来协作生产酶类和生物燃料，而植物内联合生物加工却与之相反，这种加工统合原料中的酶表达，预计更具有成本效益，因为它不依靠可发酵糖来生产微生物酶，同时还消除酶向底物扩散的传质阻力，可以降低预处理要求和成本。

英语原句共三个“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第三个“which”的指代与还原翻译属于本小节的研究主题，先进行分析。该定语从句很好地阐释了为什么“植物内联合生物加工预计更具有成本效益”。“which”回指前文“because”从句所述的内容。这个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与“which”的回指的对象构成因果关系，是科技英语中比较常见的因果事件描述方法[7]，其语义板块呈线性结构，就同一主题步步推进的话语模式；按照汉语习惯，后面的小句可省略主语，成零主语句子，即英语关系代词省略不译[8]。

英语原句中第一和第二个“which”，由于汉语小句表达顺序的需要，将第一个“which”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调至句首，因此，关系代词“which”汉译时必须还原成其所指代的“microbial consolidated bioprocessing”，使译文小句句首有明确所指的主语；这一译法属于上文(一)中讨论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which”的“完全还原”翻译。第二个“which”指代前面的“inplantaconsolidated bioprocessing”，二者位置前后紧挨，汉译时只要重复该短语中心词“bioprocessing”中的“processing”，译成“指示代词+中心成分”表达式。因此，此译法属于上文(二)中总结的、更为精确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关系代词“which”的“部分还原”翻译。

例8：AtSWEET5(also called VEX1) is expressed in mature, hydrated and germinating pollen and is found specifically in the vegetative cell of pollen grains,whichmay supply the generative cell with sugars.

译文:AtSWEET5基因(又称作VEX1基因)在成熟的水合萌发花粉中得以表达，在花粉粒营养细胞中清晰可见，可以为生殖细胞供糖。

本例的翻译原理与上例相同，只是表现形式不同。“which”回指的是“AtSWEET5基因”这一名词短语，其引导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是对前面主句的进一步说明，意思是“(AtSWEET5基因的表达和所处的位置)可以为生殖细胞供糖”，话题与主句相同，汉语习惯省略这个表达同一话题的主语。人们将这一英汉翻译技巧解释为，以意群为单位，进行逻辑排列，译成汉语的竹节结构[9]。

三、结束语

本文以Nature杂志农业科技论文中的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为研究对象，讨论“which”的回指与汉译。统计显示，先行语以名词性短语居多，小句其次，数词和动名词短语较少见。分析表明，先行语的确认需要结合语义、语法和基于语篇知识，进行推理。基于衔接理论和英汉回指差异，探讨了“which”汉译的几种技巧：完全还原、部分还原、总结性还原和零还原。由于语料的数量有限，本研究属于初步尝试，有待进一步证实，但是研究结果对科技英语汉译的理论和实践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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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王泉水．科技英语定语从句的非定语化译法[J]．中国科技翻译，1999(1)：13-17．

[2]张家民，李彦．科技英语定语从句的类型及其译法研究[J]．中国科技翻译，1995(2)：28-31．

[3]袁瑛．生物专业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技巧[J]．中国科技翻译，2010，23(1)：6-8．

[4]蒲筱梅．科技英语定语从句汉译的句法重构[J]．云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0，4(4)：91-93．

[5]许余龙．篇章回指的功能语用探索[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13．

[6]陈平．汉语零形回指的话语分析[J]．中国语文，1987(5)：363-378．

[7]杨红．因果事件分析在英语句子层面翻译中的应用[J]．山东外语教学，2010，31(4)：96-100．

[8]杨明．汉译英中主语,主题与主位[J]．山东外语教学，2006(3)：23-28．

[9]柯细香，谈政华．以意群为翻译单位的科技英语汉译策略研究[J]．通化师范学院学报，2011(2)：4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