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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一场涂鸦

2015-12-25酴可一

中学生博览 2015年23期
关键词:星星班级

酴可一

初见的描绘对象

陶氧初次遇见张航,是在入学报到时。陶氧家住得近,没有住宿,所以一个人过来报到。人山人海的校园里,大部分学生都有爸妈帮忙拎着行李,个个像少爷小姐般地手中空空如也。陶氧在排队领校服,排在陶氧前面的是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生,男生旁边是一个中年妇女,陶氧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包重不重?我来提吧,你去领校服。”中年妇女试图拿过男生手中的行李包。

“不重,我自己拿就好,儿子又不是白养的,都长那么大了,一点东西还提不了啊。你都一身汗了,去旁边歇下,我领完校服再过去找你,快去。”男生听似责怪实则关怀的语气让陶氧禁不住抬起头把他的侧脸看个仔细。

领完校服,陶氧看到男生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饮料,开了瓶盖后递给了坐在花圃旁休息的中年妇女。

“这年头娇生惯养的少爷看得多了,没想到还有那么贴心懂事的好男生啊。”陶氧想。陶氧站在原地呆呆看了好久,这下,男生的模样已了然于心。

报到手续处理完,陶氧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初一(5)班,陶氧细细地看了贴在门口的名单,并没有发现认识的人。带着点点失望,陶氧认了一番路,准备回家。经过隔壁班时,陶氧也看了看隔壁班有没有认识的人。陶氧的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那不正是刚刚见到的那个男生吗?照片的下面附了信息:张航。缘分果真是无独有偶,陶氧一阵窃喜。

用心尖勾勒幅草稿

新生大会,每个班级坐成两排,校长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新生准则。陶氧时不时地偏过头去跟同桌讲话,因为偏头的角度,刚刚好对准了正在认真听讲的张航。连新生大会这种全级会议都听得如此认真,想必不是学霸就是呆子,陶氧在心里感慨道。后来陶氧才发现,原来张航是个——学霸呆子!

一楼的厕所建在张航班级旁,每次上厕所时陶氧都会经过张航的班级,每每经过,都只能看到张航低着头看书的样子,跟旁边躁动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所有的青春剧场里一样,所有的喧闹只为了衬托安静沉默的男主。教室里闹哄哄的吵闹与追赶,张航低着头的侧脸,在陶氧心里勾勒出一幅草稿。

淡淡的紫罗兰

紫罗兰的花语是盛夏的清凉,紫罗兰的颜色纯真烂漫,又似乎隐藏着秘密。

夏日将午未午时候的阳光,澄黄黄一片,由窗户橫浸到桌面。音乐老师在讲台上放歌,“这节课自习!”一声令下,全班闹哄哄地开始骚动。陶氧把玩着湛明的阳光,在桌面上留下一道道阴影。一个阴影快速地掠过桌面,陶氧抬起头,看到张航抱着一摞作业经过。

“你脸怎么红了?”同桌余茵一脸疑问地看着陶氧红扑扑的脸。

“啊……应该是太阳晒的吧。”陶氧拿起本子扇风,“今天又遇不上了。”陶氧失望地想。

张航是数学科代表,陶氧也是。4班和5班的老师是一样的,这让他们多了一份关联。一般情况下科代表都是在上完课后把昨天布置的作业交到办公室给老师,陶氧偏偏每次都要等到放学后才急冲冲地上交作业。张航的数学课是最后一节上,所以陶氧算准了时间,祈祷能在办公室“偶遇”同样交作业的张航。有时候没遇上,总是有些失望,那就赖一会儿,找找借口说号数排乱了重新排,腻在办公室不肯出来。时间久了,连张航的脚步声都辨认得出来,陶氧也不抬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摆放作业,再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再听到自己心脏异常跳动的声响。一个星期有两次数学作业,交作业成了陶氧最期待的时刻。一次一次的“偶遇”,也成了陶氧最甜蜜的小秘密。

清新的柠檬黄

初一像只小白驹穿越过光阴的缝隙,直到初一结束,陶氧都没能得来张航一个眼神的交汇。像是永恒运行的旋转木马,不曾停止转动,陶氧是张航后面的那只木马,一直追逐,却依然是不变的距离。

上了初二后,陶氧依然是数学科代表,没想到的是张航没有延续他的科代表身份,一跃成了班长,“偶遇”桥段注定是上演不了的了。陶氧的班被拆分,陶氧依然落在了张航的隔壁班,唯一让陶氧欣慰的是,陶氧初一的同桌余茵被分到了张航的班级,这倒是给陶氧增加了条内线。

一开学班里的同学彼此都还不熟悉,特别是被拆分的班级,三三两两地被拆进别的班级,看着别人熟络的样子,陶氧有了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自然而然就经常跑到隔壁班找余茵玩,下课去找她聊天,放学找她一起回家。

余茵笑她,“当初坐在一起时都没看你那么殷勤呢。”

“都说失去才懂得珍惜,当时年少不懂事,你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啦。”陶氧扯着余茵的衣角撒娇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陶氧没有说,就是张航。

每当去找余茵,陶氧便有了远远望着张航的借口。张航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陶氧和余茵倚着走廊聊着天,轻易地能望见他的一举一动。说是一举一动,陶氧却几乎没怎么看到他动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安安静静地坐着,也不知是发呆还是思考,一如陶氧初一每次路过4班时见到的情形。偶尔抬头,那定是有人跟他搭话,有时候也会有女生拿着理科题目向他请教,每当这时陶氧总要眉头紧蹙,视所有接近他的女生为敌人,恨向他请教问题的人不是自己。

嬉笑打闹的走廊,窃窃私语的少女,安坐在窗口旁的少年,是清新活力的柠檬黄。

天边的一抹橘红

放学回家时遇到对方值日,陶氧和余茵总会互相帮忙,打扫完后一起回家。一次在帮余茵值日时,张航没有离开教室,坐在座位上转着笔看着物理题沉思。陶氧扫到张航的位置时,张航依然认真到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在扫地。

“同学,我要扫地,麻烦你起来一下好吗?”陶氧站在旁边踌躇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说。

“噢,不好意思。”张航站起来让出空间给陶氧打扫。

陶氧拉开椅子,扫掉桌椅下的灰尘,张航就站在旁边。地面并不脏,陶氧却似乎扫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好了。”陶氧抬起头刚好撞上张航的眼神,猛然觉得耳根一阵滚烫。

年少时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让女孩心跳加速欣喜若狂小鹿乱撞。夕阳西下,天边一抹橘红的晚霞把窗边的张航映成橘红色,像是在发光一样。

一闪一闪亮晶晶

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我的心。不知道是否每个情窦初开的女生都会为自己倾慕的人折一罐星星,但陶氧觉得这是一件很罗曼蒂克的事情。

陶氧在学校旁边的精品店买了一个玻璃罐子和五颜六色的折星星的纸条,每一次遇见就折一颗星星,并写下遇见的场景。

“今天路过你们班门口,看到你在给别人讲题,看起来很耐心的样子。”

“今天迟到了,匆匆走过你们班,你居然往窗外看了一眼。”

“今天上楼梯时遇到了你,可是你走路从来不看人。”

……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像是一颗巧克力,大口吞咽无法体味出它的丝润香滑,只有小口小口地咀嚼,才能尝出它的苦甜来。99张纸条,99颗星星,那是99场遇见。陶氧把星星折成一个个小细节。这时初二也快到了尾声,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午休,陶氧偷偷地潜入了张航教室,把星星罐子放进了他的抽屉。罐子里除了99颗星星,还有一个名字:陶氧。

夏天的天空如此Blue

陶氧放完罐子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抖,她放弃了永久的暗恋,来迎接一个美好的未来或者潦草的结局。

第一天,没有任何动静,窗内依然是张航不动声色的侧脸。

第二天,陶氧沉不住气偷偷地去张航的抽屉里寻找罐子,或许他没发现呢?可令陶氧失望的是已经罐去抽空。

第三天,陶氧遇上迎面走来的张航,陶氧故意走得很慢,可擦肩而过的距离,张航依然没有看她一眼。

初夏的天空蓝得透明,一如陶氧般忧伤。

陶氧几乎想要叫住他,问个清楚问个明白。这并不是匿名表白,难道不是不管喜不喜欢都应该给个回应吗?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陶氧越想越气,可每当看到张航冷漠的神情又都退缩了,天知道他会不会令陶氧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清冷又明亮的白月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面对张航的冷淡,陶氧开始恼羞成怒。陶氧不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恨不得消失才好。这样被无视,陶氧的自尊心彻底受挫。卑微到泥土里,然后开出花来全是胡扯,腐烂才是真。

既然卑微到泥土里会腐烂,那就站得高一点呗,总不会再看不到吧?

张航一直都是班里的好学生,成绩名列前茅,稳居年级前十。陶氧是属于顺其自然型,不会刻意去追求名次,所以虽然陶氧看起来每科成绩都不差,但也从来没有进过年级前三十。

“哼,当成绩公布栏上我的名字排在你前面时,看你还看不看得到‘陶氧两个字!”陶氧坐在书桌旁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

初二的期末考很快到来,陶氧并没有多少时间实现逆袭,所以成绩并没有进步太多。初三大考小考不断,陶氧看到了每个人都比以前更加地努力,大家都在彼此暗暗较劲。“大概张航也是一样更加努力了吧?”陶氧深知这一点,“那我一定要比他更加努力!”陶氧下定了决心要比张航优秀,似乎这样才能输得漂亮一些。

初三了,大家都开始早起晚归。张航每天早早地在空寂的走廊上背着单词,陶氧就故意起得比他更早。张航晚上夜修学到教室熄灯,陶氧也跟到熄灯。临近考试,陶氧更是不惜牺牲睡眠时间通宵达旦开夜车。时间长一点,陶氧也会觉得累,想放弃,但每当想到张航冷漠的神情,又全身打满鸡血般有冲劲。张航像是照在陶氧身上的白月光,清冷,但是也给了陶氧明亮的动力。

俞洪敏说,做一件事情做到把你自己都感动了的时候,你就会成功。到初三第二学期第一次月考,陶氧总算把自己的名字挤到了成绩公布栏上,年级第八名,而张航刚好是第九名。陶氧心满意足地站在公布栏前看着名单想,“这次看你还能不能忽略我!”

藏在画里的污点

初三第二学期复习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陶氧依然努力,但开始为了自己而奋斗。中考结束,陶氧如愿以偿地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余茵则以几分之差与一中擦肩而过。在一次初一班级的同学聚会里,大家考好的唱着歌庆祝,考差的唱着歌发泄。

余茵压抑地坐在角落,郁闷地喝着啤酒,陶氧在旁边照顾着她,“你又不会喝酒,待会喝醉了回去怎么跟家里交代啊?不就没考好吗,你心里难受可以跟我说啊,不要用这种方式麻醉自己。”

“你考那么好当然能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余茵带着醉意冷冷地说道。

“做了三年朋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陶氧面对余茵的猜疑忍不住生起气来。

“朋友?你有把我当朋友吗?你喜欢张航那么多年你有告诉过我吗?”余茵质问着陶氧。

“你……你怎么知道的?”陶氧惊讶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余茵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低下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陶氧被她转变得太快的态度弄懵了。

“初二快结束那会儿,张航给了一张纸条,让我转交给你。”余茵愧疚地瞄了陶氧一眼,“可是我没有拿给你。”

“还有这一出?我怎么完全不知道?什么纸条?”面对突如其来的坦白,陶氧只觉得莫名其妙。

“纸条上写‘好好学习,一中见,我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你又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我又生气又嫉妒,就把纸条扔掉了。对不起……”

一年多以来对张航的恼怒,原来都是一场误会。余茵后来请求陶氧原谅她,陶氧没有拒绝。可是谁都知道,一张揉捏过的白纸无论多么用力地抚平,痕迹都在那儿。三年的友情,弥足珍贵,但一旦有了污点,便再也无法如最初般纯粹。对余茵,陶氧也只能留下礼貌了。

月光里的荧光棒

一朵被养殖的花,因为主人从未浇过水,所以还没开完只能半途而废。就在花儿奄奄一息时,一场雨露让它重获新生。

知道了纸条事件之后,陶氧曾尝试过联系张航,想大声地告诉他,“嘿,我考上一中啦!”可惜想遍了方法都没有找到一个联系方式,能帮忙的大概也只有余茵吧,但陶氧已经不愿意再麻烦她了。无奈之下,陶氧也只能一切交由缘分。有缘分的人,在岔路口不小心失散,也终会在下个路口相遇吧。

初三有个很长的暑假,知了叫了很久,总算迎来陶氧期待的九月。

陶氧一向独立,不顾爸妈反对,一个人拖着行李就来新学校报到了。在跨新校门的时候,看到远远有个人在跟自己挥手,张航背着阳光面向着自己,笑的样子宛若暖阳。

“Hi,很高兴认识你。”张航向陶氧走近说。

“Hi,我也是。”陶氧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在车上就看到你了。”张航说。

“是吗?那怎么不叫我?”陶氧问。

“因为我说过,一中见啊,为了实现承诺就拖到进校门咯。”

“这样。”陶氧一只手拉着行李,一只手紧张地扯着衣角。

“重吗?我帮你提吧。”

没等陶氧反应过来,张航已经把行李拉了过去。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霸道体贴。“我们先去放好行李再一起去办手续,如何?”张航走在前面说道。

“好啊。”陶氧背着书包走在张航后面亦步亦趋。

“嗯,无论如何,中间虽然发生了很多不该有的小插曲,但我们还是在一中见了,那就将错就错吧。”

陶氧看着昂首阔步的张航小声地对自己说。

幸福突如其来,没有一点点防备。“但我会好好珍惜。”陶氧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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