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立山 潘 平 杨 平

(1、2.贵州大学人文学院，贵州 贵阳550025)

博弈理性的实现途径

兰立山1潘 平2杨 平3

(1、2.贵州大学人文学院，贵州 贵阳550025)

博弈理性贯穿于整个博弈过程，博弈者的理性程度决定博弈的策略和效用，对博弈理性及其实现途径的认识，有助于博弈者制定有效可靠的博弈策略。论文在界定博弈理性的基础上，以博弈的核心问题为研究对象，从物质思维、能量思维、信息思维的视角出发，对博弈的核心问题进行分析，探究实现博弈理性的途径，为博弈哲学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途径和方法，对博弈论的进一步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

博弈；理性；实现；途径

引言

理性对博弈具有重要意义，直接影响着博弈策略和博弈行为的形成。一方面，博弈的关键是制定相关策略以获得利益最大化，而如何制定策略，这与博弈者的理性程度密切相关。另一方面，博弈论的研究，是以“完全理性”假设为前提的，但随着研究的深入，这个假设的缺陷日益突出。随着赫伯特.西蒙将有限理性概念及相关模型引入博弈论，理性问题逐渐成为博弈论的焦点问题。

一、 博弈理性的界定

“理性”一词起源于古希腊，是西方哲学的重要概念，一直是哲学家们关注的焦点。对 “理性”的解释，主要有两种视角，即本体论和认识论。从本体论的视角来解释，“理性”是作为世界的本原而存在的，这种解释始于柏拉图，到黑格尔达到其顶峰；从认识论的视角来解释，“理性”是一种不同于感性、情感、意志的能力，这种能力表现为思想、反思、从事逻辑判断与推理的能力，这种解释的奠基者是苏格拉底。近现代对于“理性”的解释用的主要是后者，这主要体现在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

“博弈论是关于理性主体间策略互动的理论，就是说，它是关于社会形势中理性行为的理论。”[1]博弈论中所提及的“理性”是认识论视角的。博弈论的研究是以“理性人”假设为基础的，“理性人”假设实质上是对“经济人”假设的延续。西方经济学家认为，“理性人”是对经济活动中的主体地抽象，主要具有两个特点：其一，“理性人”是自私的，其动机都是趋利避害的；其二，“理性人”是完全理性的，具备完全的信息和理性，可以制定出最优方案以获得最大化利益。然而，“理性人”假设饱受争议，原因在于“理性人”假设过于强调人是完全自私和人是完全理性的。很多经济学家对完全理性提出了修正。1947年，西蒙在他的著作《管理行为》中第一次系统地提出有限理性的定义，批判了完全理性假设。但是西蒙的有限理性理论也存在其缺陷，即没有阐述限制有限理性的因素，其后来者在其基础上从不同角度完善了这一缺陷，使得有限理性假设逐渐成为现代经济学的一致性假设。

通过对理性的两种视角分析和对理性人、有限理性理论的分析发现，认识论视角的“理性”隐喻了对物理世界的认识和对经验世界高度抽象两个过程，并对行为的状态实施支配。然而，对物理世界的认识和经验世界的抽象的关键是对客体信息的认识和处理，由于信息获取、认识和处理的有限性，所以“理性”是有限的。综上所述，“理性”是源于物理世界与经验世界的，是对物理世界、经验世界和逻辑世界进行认识、高度归纳与抽象的能力，是正确认识并理解客体的根本，是行为策略规划与选择的最高处理中心。

博弈理性的主要任务是解决博弈的核心问题，所以，要界定博弈理性，首先要明确博弈的核心问题。“直到20世纪，博弈论才作为数学的分支以现代的形式出现，与另外两个颇为简单的思想相融合---效用和策略，前者是对你想得到的东西的度量，后者讨论如何得到你想要的。”[2]效用和策略是博弈的两个重要概念，因为博弈的目的是为了最大化获得共相资源，即效用，而博弈的关键是制定策略以确保最大化获得共相资源。度量共相资源对博弈者非常重要，因为博弈者必须非常明确参与博弈的目的，即共相资源对其重要的程度，以使博弈者明确博弈的目的以及为此博弈所付出的代价；制定相关的博弈策略对博弈重中之重，无论博弈者具有多大的财力、物力以及权势，一旦在制定策略中出现失误，将很难在博弈中达到其目的。综合上述，博弈的核心问题是度量共相资源的效用和制定相关策略。

根据以上对博弈中理性的假设问题、认识论视角中“理性”的定义和博弈的核心问题的分析，总结认为博弈理性是源于博弈者对物理世界、经验世界和逻辑世界的认识与积累，它以信息理论为基础，从多层次、多属性、多方位分析共相资源的效用和构建博弈策略，保证博弈达到自我最优、整体最优的均衡能力。

二、 实现博弈理性的途径

1、物质思维、能量思维、信息思维概述

如恩格斯所说：“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3]随着科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的发展，人类的思维方式经历了三次重要的转换：以“物质”为世界本体的物质思维方式，以“场”和“势”作为世界本体的能量思维方式和以“信息”作为世界本体的信息思维方式。

在古代哲学，朴素唯物主义哲学家试图在客观物质中寻找构成世界的最基本元素，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是朴素唯物主义物质学说的最大成就者，这为人类物质思维方式的形成奠定了基础。1803年，道尔顿的原子论地提出，使得人们愈加相信世界是由某一基本元素构成，使得物质思维方式逐渐形成。物质思维，即人类对宇宙、事物的自然实体性本源、本质意义的理性认同，在此认同基础上对世界万物进行实体化的思考和解释方式、方法的总和。

20世纪初，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的先后诞生，使得朴素唯物主义物质学说被否定，“量子力学的观测和实验则一而再、再而三地揭示了如下的情景：众多的基本粒子并不能还原为少数几种最基本粒子，而只能还原为某些并不具有静止质量，也就是并不具有实体意义的，仅可能呈现出能量行为的辐射、光和波。”[4]这样，能量思维方式逐渐替代物质思维方式成为主流思维方式。能量思维，即是人类将宇宙、事物运动、变化的根据作为世界之始基化、本源化解释的理性认同，在此认同基础上对世界万物进行能量化解释和思考的方式、方法的总和。

20世纪80年代中叶，随着弦理论的发展，霍金在其《时间简史》说：“在量子理论中，粒子可以以粒子/反粒子对的形式由能量中创生出来。但这只不过引起了能量从何而来的问题。答案是，宇宙的总能量刚好是零。”[5]这一结论的提出，能量思维方式逐渐被否定。此时，人们需要一个关于世界本体的另一合理答案。随着信息科学与信息哲学的发展，信息哲学家对世界的本体给出了他们的答案，他们认为，信息不仅是一种资源，同时也是世界中物质以外的另一本体，信息虽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但是物质和能量无疑是信息的载体，可以这么说，我们能看到的和能言说的一切，都蕴含着信息，“把信息首先看做是一种存在，而不是仅仅把它看做是一种方法，这其实就等于确立了一种新的本体论观念。”[6]信息思维方式在此基础上应运而生。信息思维，即人类将现存事物的结构和关系模式、演化程序和过程模式作为信息载体去把握和描述事物的本质、特点和属性的理性认同，在此认同基础上对世界万物进行信息化解释和思考的方式、方法的总和。物质思维、能量思维以物理世界、经验世界为认识对象，信息思维以物质的基本属性和能量状态的变化为本源，通过不断测量、分析归纳并抽象，上升为逻辑世界，构建了从物理世界、经验世界通向逻辑世界、理性世界的桥梁。

2、博弈的核心问题的物质思维方式分析

物质范畴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古典哲学和经典物理学；一种是现代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物质思维方式中的物质范畴，指的是第一种解释，这里的物质范畴与实体、实物或质量范畴相当。

物质思维方式是一种微观不变的简单性观念，即把世界看作是一个由具有静止质量的实体组成的世界。物质是世界的客观直接实在，是对现实的自我组织和某种长期存在的能力属性的描述，它具有自在的多重属性，如硬度、密度等。运用物质思维方式去分析问题，我们需对物质的多重属性进行分析，以达到对物质的理性认识。目前，博弈理性理论的研究都是基于物质思维形成的，因为现代博弈论理论度量共相资源的效用是对其货币化(将共相资源货币化与将共相资源物质化是一致的，虽表述不一样，但其本质是一样的)，这是博弈理性的本质问题之一。博弈策略是博弈的核心问题，从物质思维的视角来分析策略制定，需将具有的资源物质化，深层次、多属性认识物质资源属性，然后制定出相关策略。物质属性是客观实在的，是我们认识事物的首要步骤，通过对共相资源、制定策略资源的物质属性的认识，为实现博弈理性奠定了基础。

3、博弈的核心问题的能量思维方式分析

能量在物理学中是一个间接观察到的物理量，对应于不同形式的运动，“能量”分为机械能、分子内能、电能、化学能、原子能等。在博弈论中，能量通常指快乐、幸福、荣誉、权势等，它们具有能量的性质，与物理学科的能量有所差别，但并不影响我们利用能量思维来分析博弈理性的本质。

能量思维方式是一种微观可变的简单性观念，即把世界看作是一个由运动的、客观不实在的能量组成的世界。能量是客观不实在的，是描述物质运动的属性；能量是一个状态量，运用能量思维方式去分析问题，主要根据能量状态的变化获取特征变化和状态的瞬时认识，以达到对能量的理性认识。运用能量思维对博弈的共相资源进行分析，原因在于很多共相资源的效用不能货币化(即物质化)，根据英国功利主义哲学家边沁对效用所作的定义，“它倾向于给利益有关者带来实惠、好处、快乐、利益或幸福，或者倾向于防止利益有关者遭受损害、痛苦、祸患或不幸”，[7]显然，快乐、痛苦等效用是不能货币化的。博弈策略的制定，不仅受到物质因素的影响，同时会受到一些非物质影响，如权力，对于非物质的因素，我们需要运用能量思维去分析。

4、博弈的核心问题的信息思维方式分析

信息，作为一种相对于物质、能量的客观间接存在，以物质、能量作为载体。“在最广泛意义上，信息是现实世界的客观属性，它是物质和能量在空间和时间中分布的差异性(不对称)的表现，这些表现存在与所有自然发生的生命界、无生命界，以及人类社会和意识活动的非平衡过程中。”[8]

信息思维是一种宏观全息的复杂性观念，即把世界看作是一个由信息的演化形成的复杂世界。运用能量思维方式去分析问题，强调把一切客体当作信息载体来认识，分析其结构、关系模式、演化过程等，同时将对象及获取的信息人为符号化。信息的获取、处理能力，表征了理性的程度。从信息思维方式视角出发，共相资源的效用除了用物质、荣誉、权力衡量外，还有信息，因为我们处在一个信息时代，拥有信息就等于拥有优势和话语权。博弈的核心问题是制定策略以确保最大化获得共相资源，制定策略需要信息，博弈信息的获得、加工、处理、再生，对博弈策略乃至最终收益起到决定性作用。运用信息思维视角对博弈中所有资源进行分析，深层次认识资源信息，为博弈策略的架构提供信息支撑，制定出博弈策略，是实现博弈理性的标志。

根据物质思维方式、能量思维方式、信息思维方式对博弈理性的核心问题，即度量共相资源的效用和制定相关策略的能力的分析，三种思维方式各有优劣，关注的方向和重点各不相同。所以，在博弈过程中应从三个思维视角出发，多属性、深度地综合分析，从而得到完整、准确的效用量度和资源信息，制定出最优策略。为此，通过总结认为,实现博弈理性的途径是：以物质思维方式对物质自在的多重属性作深度认识，以能量思维方式对能量状态的变化获取状态特征，以信息思维方式对信息体进行综合分析，确定共相资源效用和资源信息，多层次、多属性构建博弈策略。

结语

博弈理性的研究，为博弈哲学的研究开辟了一条新的途径，同时也为理性哲学的研究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实现博弈理性途径的研究，为博弈论方法论研究提供了基础，对博弈论方法论的研究意义重大。对于理性的研究，在哲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学科已经研究得相对成熟，但在博弈论中研究理性还处于起步阶段。对博弈理性研究的目的不仅在于帮助人们在博弈中获取优势，同时希望以此促进理性理论的研究。博弈论虽才经过短短70年的发展，但其理论已经被运用到许多学科中，如物理学、生物学、政治学、心理学等，这说明博弈论对社会的发展的作用愈加重要。对博弈理性的研究，将进一步促进博弈论的发展，对完善博弈论学科体系意义重大。

[1]黄涛·豪尔绍尼评传[M].太原:山西经济出版社,1999：7.

[2] (美)汤姆·齐格弗里德·纳什均衡与博弈论[M].洪雷等译，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12：20.

[3](德)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284.

[4]邬焜·信息哲学问题论辩[M].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329.

[5] (英)史蒂芬·霍金·时间简史[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120.

[6]邬焜·信息认识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7.

[7](英)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M].时殷弘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58.

[8](俄) 康斯坦丁·科林·信息科学中的哲学问题[M].邬焜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72.

(责任编辑：郑朝彬)

The Essence and Realization Way of Game Rationality

Lan Lishan1Pan Ping2Yang Ping3

(1,2,3. College of Humanities, Guizhou University,Guiyang550025, Guizhou, China)

Rationality exists in the whole process of game. The strategy and effectiveness are decided by the degree of the game player's rationality. A good understanding of the essence and realization way of rationality is helpful for game players to draft an effective and reliable strategy. Based on the definition of game rationality, the thesis studies the essence of game rationality and approaches it from the viewpoint of material, energy and information thinking. The thesis selects game strategy and effectiveness as the main content to explore the realization way of game rationality and provide a new research way for game philosophy. The research result of this thesis has great importance to further study of game theory.

game，rationality，realization way

2015-02-28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量子博弈的认识论与方法论”(项目编号：13BZX020)；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延展认知的哲学基础研究”(项目编号：14CZXO16)；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量子信息的哲学问题研究”(项目编号：09YJAZH020)；贵州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量子博弈的理性选择研究及其哲学意义”(项目编号：研人文2015037)成果之一。

1.兰立山(1987～)，男，贵州大学人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学哲学。 2.潘平(1962～)，男，贵州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信息哲学。

B815.9

A

1673-9507(2015)02-009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