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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塔希堤岛遇见高更

2015-12-17张熵

出版人 2015年12期
关键词:六便士蒋勋毛姆

张熵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这是法国后印象派巨匠保罗·高更在最后的巨作中留下的几个最原始的问句,如同屈原的《天问》一样,只有问题,没有答案。而我们的生活就是从回答自我疑惑开始。

于是,振聋发聩的话语发出了——我要找回荒蛮肉体的奢华!

我们的视线追随着高更的脚步,画作成为了脚步最好的标记,蒋勋的文字便是指引我们跟随的灯塔,在纯粹文明失落的今天,我们需要静下心来,以向伟大孤独者致敬的姿态拷问自己,发现自己,寻觅每个人的理想国。

高更之谜,以各种符号一一串联,从梅娣、毕沙罗、梵高开启,以窥探的视觉记忆开启解读,随后以“蒋勋现场”为题,将创作年代作为索引的序列,每张图画搭配一页文字娓娓呈现。如同庖丁解牛一般,蒋勋放大高更当时创作的内心波澜,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春秋笔法将话语停止在“欢乐”上面,这是高更所一直渴望追求的。

提起高更,英国小说家毛姆的长篇力作《月亮和六便士》便是我们绕不过的话题,在小说中,毛姆追随高更,深入探讨了生活和艺术两者的矛盾和相互作用,所揭示的逃避现实主义的主题,与西方许多人的追求相吻合。同样的选择对象,蒋勋却另辟蹊径,解读神秘异域的原始荒野,从《秘鲁·西班牙鬼族·外祖母》拉开帷幕,“我们是文明世界的人,偶然闯进高更荒蛮而又富裕的世界,惊吓了那里的人,我们也有矛盾,是不是应该停留多看一眼,还是应该识趣地离开,不再打扰他们?”

我们都需要这样快速的都会节奏吗?工商业都会的生产与消费方式是人类最理想的生活吗?远离土地的都会现代人为什么觉得空虚而疏离?不断追求物质财富的现代都会生活是否失去了精神信仰的重心?随之而来的一连串拷问不仅是西方工业与商业文明产生后的对碰,更是浮现于蒋勋内心的声音,困惑当时高更的物质追求和精神质量的两难选择。所幸高更的回归土地、回归传统、回归原始信仰,这也是蒋勋所得出的结论,“高更从都会商业文化的出走更具有行动的力量”。如果你足够细心的话,你会发现在原文中,蒋勋在这句话后面加上了一个“吧”字。无独有偶,在此后的一个段落中,又一个“吧”字的出现,让我们仿佛能够亲切地感知到蒋勋的“近乡情更怯”,因为他已经渐渐触摸到了高更内心微弱的脉搏,睿智可爱的蒋勋,已然在内心与高更建立了跨越时空的交互,一种是与当地被欧洲殖民主义弄得支离破碎的土著文化建立的美妙清冽的自然关系,一种是拉近现代文化与难以参透的图画间的自然亲近关系。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美之于自己,就像是一种信仰一样,而我用布道的心情传播对美的感动”。

对于那一幕幕关乎疏离的抉择,我们摒弃了时代的繁芜,我们被蒋勋的温柔文字所击中,除却图片所带给我们每一位读者的类似重构的解读外,我们还是能够发现一些文字的欣喜。比如扉页过后,映入眼帘第一句话便是引用《月亮和六便士》的“我们生在世界是孤独的”,好家伙,直接一击重拳,还未来得及苏醒,文字又以双重定位让我们贪婪阅读起来,“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

放眼望去,当下每一个向理想奔赴的人,都比高更的路要平坦光明,但却都会在坎坷和消磨之中要么放弃,要么心生怨恨。而事实上,在塔希堤岛上的每一个见过高更的人都说,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处境,对他人也无嫉妒和恨意,他的世界被画画所包围。而我们却只能通过文字的解读一点一点去靠近他,去触摸他,去感受他。

愿你在喧嚣时代,与伟大的灵魂在书中相遇,相谈甚欢,共飨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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