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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情家园情怀的生命呐喊
——读祖克慰的动物系列散文

2015-12-16韩华仁

躬耕 2015年8期
关键词:寄情原野散文

◆ 韩华仁

寄情家园情怀的生命呐喊
——读祖克慰的动物系列散文

◆ 韩华仁

我一直认为,植物是最成功的生命,它们用根与叶吸收天地间的日月精华,以有限展示无限,以无心表现有心,它们是所有生命的楷模。我还一直认为,动物是地球上高级的行吟诗人,是得道的生命精灵,是地球的真正主人。而人在走向辉煌,成功,高级,智慧的同时,却扮演了自然世界最不光彩的角色,他们活在自然中却在毁灭着自然,他们活在文化中却制造战争与阴谋,在生命世界制造出极不和谐的音符。如果人类还有诗人与歌唱家的话,他们的吟唱一定是沙哑的,忧伤的,他们的语言肯定比不上纯净婉转的鸟鸣。

其实,人活着的终极目标就是幸福,而幸福就来自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双重和谐。在社会这个大家庭中,构建和谐已成为一种共识。而人与自然的和谐却让我感到距离越来越大,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但可以肯定,在日趋繁荣的今天,人们根本就没有站在自然的高度审视世界。或者说,人是站在社会这个人为的高地看世界的,说出的都是人话,却往往不是生命的呐喊,大自然就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陪衬。

而实际上,在生命的链条上,自然永远大于文化与思想,没有与自然的和谐,社会的和谐就不可能。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现在的文化人也往往成了社会的吹鼓手,而忘了自然这个老根性的命题。难得的是在南阳的作家群中,还有一位伫立原野的吟者,他就是祖克慰。他从乡村麦田一路走过,走进大自然的深处,走进百鸟争鸣的树林,走进狼虫虎豹出没的山谷,走进宇宙苍生,在月白风清的土路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喟叹,露水打湿的裤管上,粘满了野花的花瓣。

在传统的偏见中,闲花小草,鸟兽虫鱼,一直登不上大雅之堂,认为那是小情调,小文化,小作品,这种认识来自传统主流儒学中的入世精神与建功立业的大丈夫心态,而这种精神与心态在生活中全方位的浸淫,也往往造就急功近利的凡夫生存哲学,从而忽视宇宙与生命。祖克慰似乎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它写什么从来不管什么主流与潮流,也不管题材的大小,完全按照心灵的意识流,去感悟,去发现。然而,当我读了他的作品,才发现,原来闲话不闲,小虫不小,闲的是我们的精神麻木,小的是我们的心灵空间。祖克慰在“闲”与“小”的田地里一走就是几年,还记得在他写动物的时候,曾向我们几个文友征求意见,我们都害怕他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写动物散文还没有见几个能写出名堂的,更主要的是,飞禽走兽不是我们的种族,没有对它们的深刻理解与敏锐感觉,往往也写不好。祖克慰虽然没有得到友情上的同盟者,但好似他也没有这样的奢望,而是像一只野猫悄悄潜伏在书桌前,没日没夜地扑捉鼠标那只老鼠。

倾情于动物,始于2009年。在乡村长大的祖克慰,很自然就会看到很多动物,对动物的热爱,使他把视觉转移到动物上来,把笔伸向了他熟悉的动物。三年写了近百篇动物散文,又在南阳爆出冷门,篇篇在全国报刊杂志刊登,有50多篇被名刊转载或评奖,写动物能写出这样的成绩,据我的了解,这在全国还是不多见的。能把不说话的生命写出这样的高度,我觉得主要有着如下的特点。

我要以一棵树的形象与你站在一起。写作就是玩味生命与思想,思想家与文学家的区别是,思想家是站在人类规范的框架中构建思想的大厦,大厦构成的思想单元总是住着不同身份的人,而文学家则站在生命与心灵的泥土上建筑优美的思想花园,里面的住户都是邻居与兄弟。我想起舒婷《致橡树》中的句子“我要以一棵树的形象与你站在一起”,见树自己就是树,见鸟自己就是鸟,虽然作为一个人还不能真正做到,但平等的爱心却是是否具有“文学心态”的一个重要标准。文学的本质是在拼思想,但因没有情感而满身裂纹的思想却不是文学。而祖克慰在把目光投向那些动物的时候,我感到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甚至注满了泪水,当他与一头狼遭遇的时候,他与狼对峙时人与狼的一系列心理活动,竟让我分不清谁是狼谁是人。这种真诚的角色投入而不留痕迹的文学表演,无疑开拓了散文的思想空间,让文章的张力自内向外涌动,散发出穿透的力量。

广阔的生命空间增加了生命的厚度。在我阅读的范围里,以动物为对象的散文,一类是有关动物的故事,一类是人与动物的故事,前者是一种见闻,后者则偏重人与动物的恩恩怨怨,两者共同的特征都是人生经历的一种补充,这样的传统写作模式自然而然,有的写得还相当感人,当然没有什么不好。但都是“我眼中的动物”,“我对某个动物的看法”,而这种“眼中”与“看法”,实际与动物无关,只能是自己生活的组成部分,因而往往缺乏对自然生命的渗透,缺少寄情生命家园的宽广情怀。祖克慰的动物系列,也有写成故事型的,但故事却不是文章的主题,在他的笔下,每一个动物都有着广阔的活动空间,这个空间首先是广阔的自然环境,让动物成为飘渺而真实的精灵,表现出动物的神秘与神性,从而让我们的内心产生敬畏之情。其次是动物与人的共生环境。这些动物就在我们的身边,与我们共同生活着,在日趋恶化的生态中坚守着延续着,在人类的捕杀陷阱中挣扎着消失着。这种人与动物的不和谐存在状态,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但祖克慰在这部分的浓墨重彩,并不在常识性的环保意识里有过多地停留,他把动物放在邻居朋友的位置上,讲述着一个个揪心的故事或细节,让哀婉的鸟鸣直逼心灵,也就有了唤醒与激活的效果。再者就是时间与个人经历共同构成的经验环境。祖克慰是从农村走出的作家,小时候相当贫穷,凭着一杆笔杀出了一片生存天地,但岁月的车轮却留下了永久的辙印,他顺着这条模糊而清晰的辙印,听到了隐隐的鸟叫,听到了月夜里苍凉的狼嚎。这些经过岁月雾化的意象在人生的无奈与坚持中,那些动物在原野飘忽的身影,幻化成了心灵的呼唤,在原野与岁月的空旷中传得很远很远。

苍凉的语言。祖克慰写作的小出身,就有不少习作是写农村与自然的,而更为难得的是现在的祖克慰在文圈也算多少有点名气,但他仍是直来直去,生活与行事没有一点华丽的成分,也许这就叫文如其人吧。他的散文语言也以简洁明快,但透过简洁的文字,让我们读出的是无尽的苍凉和忧伤。而他的动物系列的背景就是原野与乡村,那些鸟,那些兽,不时从原野的丛林中掠过,鸣叫声嘶哑和凄厉,与他苍凉忧伤的语言构成了悲壮的语境,让读者从中读出一种淡淡的伤感。那些总是不长的短句,那些像话家常的生活化语言,那些隐藏在叙事背后的物象,让生命显得悲壮与凄美,撼动着读者的心。

当然,祖可慰也许是太过于寄情乡村与原野,一写就放得很开,这既增添了主题存在的广度与合理性,也延伸了情感的景深,但过分的空旷有时候反而让主题变小了。或许是他的散文都是在记忆中捡拾的碎片,时间又对场景做了模糊处理,在他沿着某一条地埂行走时,两旁的景观有时都是相似的,缺少焦墨重笔的提醒,让对比度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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