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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的泪水

2015-12-05付秀宏

小学教学研究·新小读者 2015年10期
关键词:溃堤独臂乞讨者

付秀宏

他是一位董事长,只有一只臂膀。

他独臂驾着车来到这里,他在寻找她。她不是他的情人,却是他的知心人。他想献给她一个深深的吻。

他的内心被一种情绪控制着。他想告诉她,自己幼年遭遇车祸,充满不幸。他总是胆小害怕,只能用乞讨的办法,却把自己变得更加悲哀。

终于找到她家了。他敲门,她已经60多岁,他还是认出了她。他俯下身来,用一只独手拉住她:“老人家,如果没有你,我还是个乞丐,可是现在,我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

她已记不起是哪一位了。他说:“您是我的导师,我想用一只胳膊抱抱你,就像当年您让我用一只手搬砖一样。”

她记起来了,十多年前他曾向她乞讨。她让他帮忙搬砖。他开始很生气,独臂怎么搬?

她笑了,没说话。她用一只手搬了一趟砖,对他说:“你看,并非要两只手。我能干,你也能!”

他不理解,但还是照她的办法搬起砖,一次搬两块。搬了整整两小时,才把砖搬完。非常累,独臂被汗水濡湿了。

她给他20元钱,并送上一条毛巾。她说:“这条毛巾,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一别十几年,他还随身带着那条毛巾。他挣了很多很多钱,甚至他的皮肤也透出高贵的气息,带着东方丝绸的清凉感,外带一种铂金的气味。他说,要把她和她的家人迁到城里去住,做城市人,过好日子。可她却回应道:“是你自己干出来的,我没有功劳。你看,十几年了,我还在原点,你却跳起来了。”

“不,那一刻,您点亮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发光。”

“我后来也让很多乞讨者——像你那样干。可没人回来看过我,也许他们过得并不好。你干得好,那都是你的努力。”

“不,你是心灵导师。孔子的学生,未必个个都有出息,但孔子该受尊敬。”

“我不能接受,你想,连孔子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贪图享受呀。”

他迟疑了半天,对她说:“我……能不能……叫您一声妈妈?”

她点点头。他的一声“妈妈”,把她的心都叫醉了,她变成了一朵花。

发自肺腑的声音,在回响。这样真切,甚至在破旧的窗框缝里转圈。那叫声,听起来是从十几年前的时光那边穿行过来。在声音的覆盖下,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一滴,又一滴,像溃堤的大坝,难以自已。那是感恩的泪水,深情的泪水,善良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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