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落落（《世界军事》杂志编辑）

小矶国昭的“语重心长”

文/李落落（《世界军事》杂志编辑）

“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担心3年前兵败下野在日本当寓公的张宗昌做汉奸，就召他回国。张宗昌想回山东拉旧部东山再起，结果上了韩复榘的当，于1932年9月被郑继成刺杀。关于张宗昌，大家最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打油诗，和他的“三不知”，觉得这人粗鄙不堪。但翻翻他的履历，几乎全是他的“投靠”记录——他投靠的那些贵人中，颇有些文明人呢。溥仪说张是土匪出身，在人们的印象里这个人也一直匪性未改。所以，土匪并非他一个，那些贵人都逃不了干系，只不过他的“个人修养”更差些而已。

张宗昌是不是土匪出身现在还有争论，但他的儿子张济乐倒是投过土匪。1933年，张济乐被刚投日伪的刘桂棠拉去做他的“少将副司令”。刘桂棠也叫刘黑七，是不折不扣的土匪出身，投靠过蒋介石、张学良等人，都没油水的时候，他就还当土匪，即所谓“忽兵忽匪”。

张济乐刚当上“少将副司令”，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就要见他，时间就在当年的四五月间。为此，小张找到他的朋友、当时任伪满沈阳警厅翻译兼秘书的韩茂森一起去。小张说，小矶和他爹是把兄弟，这次去是谈家务事，必须得找贴心人来翻译。去了之后，小矶国昭在家接待他们，非常亲热。招待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小矶问小张是不是到刘桂棠处当“少将副司令”去了，然后又讽刺他，说他中学刚毕业就当了这么大的官。小张挺不好意思的，说自己也不愿意去，但刘桂棠非拉自己去。小矶于是问他，刘桂棠为什么要拉他。小张说，自己年轻，好受摆布。小矶说，那只是一点，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小张是“张宗昌、张督办的大少爷”，有了这块金字招牌刘桂棠就可以招兵买马。然后，小矶说，日本人也是在利用刘桂棠帮着招安土匪，不可能真的重用他，还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父亲是最要好的兄弟，不能眼看你掉进泥坑不管……”解决的办法是小张到日本学习，一切全由小矶来安排。张济乐真的由此去了日本，“七七”事变后他回到国内，投靠了汉奸齐燮元。

张济乐见小矶国昭的事出自韩茂森的回忆。张宗昌和小矶拜把子是张济乐的一面之词还是确有其事，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但张宗昌死后小矶还照顾张济乐，恐怕并非真的不愿意他当汉奸，而确实是日本人不放心刘桂棠——小矶见张济乐后不久，那年6月下旬，刘桂棠就投诚冯玉祥的抗日盟军了——当然，他后来又转投过日军。我们甚至可以相信，经此一番语重心长，张济乐会更加信任日本人。所以，他一回国就投靠了更为“嫡系”的汉奸齐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