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肖晗 摄影 肖晗 唐文顺 设计 田伟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看你

文 肖晗 摄影 肖晗 唐文顺 设计 田伟

如果你恰巧有了十天左右的假期，你会怎么安排？去北美体验一次荒野大镖客固然不错，可惜没有那分“壕”气。来个欧洲跟团游？又受不了旅行团那种旅行方式。一次东南亚的海滨休假？怎么忍受得了一个人的海景大床房！

其实关于旅行目的地的选择并不难。看看地图，还有哪些没去过的地方，走起就是了。于是我们这一走，就走出了八千里路云和月。

想说爱你不容易

正式的旅程始于西宁，终于北京，其中经过了青海、甘肃、四川、宁夏、陕西、山西、河北几个省份。到达西宁的时间恰逢青海省的旅游旺季——对于在山里泥里“野”惯了的我们来说，“旺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个算不得什么大城市甚至部分内地人对此一无所知的省会突然涌入了许多像我们一样的外乡人。外乡人们迅速占满了几乎全部的社会资源，酒店、夜市、广场、立交桥、火车站……在当地朋友的帮助下，我们辗转着用在内地足以团购五星级酒店的价格订到了两间快捷酒店的房间——价格是日常的四五倍之巨！

不过，旅行的美好心情当然不会被不健康的市场环境所左右。一辆美式SUV，一个明晃晃的太阳，一片蓝湛湛的天，辽阔狂野的祖国西部，一张好的唱片，几名好友，驰骋在西部的我们每一口呼吸都是自由的味道——虽然还没有看到任何景点和自然景观，不过这不正是最好的旅行状态吗？

青海省很大，旅游资源也很丰富。“世界屋脊”的独特地貌为它带来了多种多样的神奇景观，吸引得各路游人趋之若鹜。我们爱自驾，我们爱旅行，我们爱青海——可总有很多与“爱”背道而驰的现象，让我们深感爱得不容易。

高速公路上的不文明驾驶暂且不提，任何一座收费站都会造成长距离的堵车——总有一些“聪明人”越过自己的车道，向前插队。于是本来顺序通过的高速出口变成了进退维谷的“华容道”。景区附近的停车场也是这样——不只是无序通行造成的车辆拥堵，在景区售票处、入口等处，必然还会发生“堵人”的情况。

为什么大家都不能遵守社会规则，共同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呢？

你们都跑了几百上千公里，虔诚地到寺庙里来磕头，为什么还这么自私呢？

蓝天，青海，绿草，黄花以及诗歌

青海不是海。作为国内最大的咸水湖，这里发生了太多暧昧的往事和诗人风骚的诗篇。海子在此“用身体的温度析出多余的盐”，王洛宾在此唱出了“在那遥远的地方”，被今人奉为“男神”的仓央嘉措更是迷失在青海湖的深邃里。

最讷于表达的人站在湖边——或者躺在任何一处草坪上仰望蓝天，心中都会瞬间涌动出无限的激昂文字。这个面积4 500km2、周长380km的大湖像是母亲，像是无穷的宇宙，像是无尽的时间——它像是一切能给你最踏实的安全感和引发无限想象的东西，你分不清虚拟还是现实。如今的湖边仍然不缺诗人，他们躺在成群的牛羊中间，他们把衣服放在岸边游泳，到了晚上他们就围在火炉边唱着歌喝青稞酒——其中很多还是压根说不出普通话的藏民呢！

虽然是个内陆湖泊，还高悬在海拔3 200m之上，青海湖仍具有一切真正大海的特征。它泛着白花的海浪，拍打在沙滩上形成涛声，它广阔无垠形成海平线，无数的海鸥和各种水鸟栖息在岸边。同样，它也具有海洋的多变气候和神秘传说。环青海湖的路上我们连人带车一起浸淫在蓝天、青海、绿草以及黄花的环绕中，感觉自己也变成了诗人。不过，老天似乎总是想给诗人们一些难堪——每天我们都会收获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雨，甚至是阳光灿烂时的倾盆而下，我们就听着大个的雨滴敲打在车顶篷上谱写出的乐章——同样具有诗意。

重回美好旧时光

我们生活在内陆城市，我们追求的是每一天都是新的——新的项目横空出世，新的任务层出不穷，新的大楼拔地而起，新的生活让我们追赶得颇为乏力。环游了青海湖之后，我们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车速——不仅是因为险峻而充满奇丽壮观景象的山路，更是因为我们似乎驶入了时空隧道，回到了那只在老人们故事中听说过，但从未见过的旧时光。

这里是甘南藏族自治州，一个越野人的旅行胜地。从青海向东南方向驶入甘肃，海拔一路下降，绿色反而越来越少。不过，黄色的甘肃并不单调。每一座山丘甚至每一个土包都有独特的形状和个性，时而出现的高山峡谷和峡谷下九曲十八弯的黄河让人感到一种来自泥土和岩石本身的震撼。

更直击心灵的是宗教。作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藏区的喇嘛庙反而是我最能找到归属感的地方。森林的颜色在变，进出的有人在变，甚至千年院墙的颜色也在变，不过诵经的梵音和大佛慈祥的眼神从未改变过。这里是过去——关乎人类从来也没有搞清楚的物种起源；这里是未来——预示着那谁也感知不到的未来。

我们都觉得旧时光是“美好”的——没被破坏的原始森林，几百年前的古老村落和戴着头巾在山路上背着柴火的独行老阿妈。不过，这种“美好”同时也意味着“落后”。作为中国最贫穷的地区之一，甘南藏族自治州的部分山区似乎还生活在半个世纪以前。不过，近年来闻名而至的游客们多少带来了不少的改观：土路变成了柏油路，村民在路口拦路收门票；木屋盖上了彩钢板和塑钢窗，古老的村庄似乎已经起步，走起了早在1978年就开始了的“改革开放”的道路。

它会“改革”成什么样呢？是谁们把它变成了“这样”呢？

奔袭，穿过沙漠和黄土高坡

从地理书里你永远不会知道960万平方公里是什么概念——这不只是祖国国土面积的一个数字。没有亲自丈量过这些距离，你就不会产生如此深切的热爱。从西向东或者从东往西，每一座山都有与众不同的样子和故事。

我们回程的路线是由西向东——宁夏连绵不绝的沙漠不过是高速路边几个小时的风景，科帕奇定然不是竞速赛场上的运动健将，但长途旅行绝对是一把好手。它把四千公里不同的景色和那些风花雪月呈现在车窗外，虽然经历了搓板路、绵延不绝的山路和高海拔等各种路段，但它让车内乘员感受到的始终是一种轻松自如的旅行心态。它勤勤恳恳地把我们送到了无数山的脚下和路的尽头，又踏踏实实地带领我们穿梭在回程的高速上，窗外的景色愈发的立体和丰富，我们也知道离北京越来越近了，离朝九晚五、高峰拥堵和快节奏高压力也越来越近了。

伴随了我们八千里路的科帕奇绝不只是一部交通工具——它也是我们旅途的一个伙伴，吃粗粮、干重活却从来不“撂挑子”，不正像那匹著名的白龙马么？

驶离高速，进入到北京的车河中，我们的心情并不沉重，甚至依然感受到一丝被关在车里的青海湖的自由气息——距离下次出发，不远了。